第2章 神秘的录像带

一个犯错的特种队员被硬是借调到403这件事，还得从三十年前的一次意外说起。

那是1993年的时候，在会议室里的那些年轻人都还没有出生。

昆仑山的那棱格勒山谷检测到了特殊的脉冲能量，极其微弱，但在可观测的时间段内正以极其规律的方式发射。

这种能量，暂时看起来不会对人类造成多大的伤害，但问题在于，这能量是哪儿来的？

在久无人居的山谷里，是怎么有了这么一个信号发射设备？

是有人在求救吗？

现在才发现的能量，是因为之前不存在还是因为之前没有检测到？

这些问题当地的检测机关没法儿回答，没人想进去，也不知道从哪儿解决，于是向403打了个报告。

一支十人左右的科考队就从403出发前往脉冲能量的所在。

三天过去，科考队进入了那棱格勒山谷。

十天过去了，还没有听到任何回音。

二十天过去了，科考队的物资补给应当早就消耗完毕，没有任何消息。

两个月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只有微弱到几乎无法察觉的脉冲能量，还在按照原来的规律，在检测仪器上间隔五十天，“滴答”一声。

403坐不住了，连夜召开了会议，讨论到底要不要派出救援队。

意见自然分成两派，一派认为可以默认这支科考队已经全军覆没，没必要再增加403的烈士人数了；而另一派则是觉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解决谜团才是403的精神。

最后是由当时还是壮年的沈如佑极力自荐，由他和他的儿子沈万方，以及吴进，也就是吴望的父亲，三人组成一个小型的救援队，以最保守的方式进入那棱格勒山谷，一探究竟。

而所有相关人员都对这段经历三缄其口，不仅仅是因为当时这三人救援队不仅没有给403任何正式的报告，更因为当时沈如佑为了救自己的儿子沈万方而身受重伤，双腿残疾；吴进回到403后意外和自己的妻子双双葬身火海；沈万方也不知为何抛下了自己的女儿和父亲，一个人抚养吴望到他可以独立生存，而后神秘失踪了……

这救援队的下一代也长大成人，就是吴望和沈依奕。

在第一天见面的不欢而散之后，沈如佑当晚特地组了个局，请吴望和沈依奕到了当地出名的新疆餐厅吃饭，想让大家化解一下尴尬和矛盾。

“这家店啊，你们的父亲原来也特别爱吃。曾经我们出外勤，去的都是那边的无人区，那时候有什么吃什么，没想到回到部里，还是好这口。”

沈如佑将自己的拐杖放在桌边，和蔼地看着两个小辈。

沈依奕自不用说，是沈如佑带大的。而吴望长久不见，性格还是个开朗少年，眉眼间也逐渐有了他父亲当年冷傲的模样。

“行啊，那我就不客气了！姐们儿，来二十串羊肉串，大份儿的大盘鸡加两份皮带面，酸奶都喝吧？三份自制酸奶，再来个包菜炒馕。”吴望看也不看菜单，举手喊了起来。

服务员原本听见这大嗓门正皱着眉头，来到桌前发现是吴望这么个俊朗的男孩儿，立刻好声好气地招呼人端茶倒水，悉数记下他点的菜。

“再加份烤肉吧。”沈如佑乐呵呵地看着吴望。

吴望连声，“对对对，烤肉！我怎么给忘了。”

“依奕，你也看看。”沈如佑把菜单推到依奕面前，沈依奕翻来覆去来回看了好几遍菜单，难以掩盖脸上的困惑和不满的神情，“一壶奶茶，谢谢。”

“甜的咸的？”服务员问道。

“甜的，少糖行吗？”依奕回答。

“改不了糖度。”服务员干脆利落地收起菜单离开。

“咸的才够味儿。”吴望伏在桌上对沈依奕说。

沈依奕轻描淡写地说，“我喝不惯。”吴望也不以为意。

沈如佑左右看看，张口就开始数落沈依奕了，“依奕，你知道吴望为什么被处分了吗？就因为他在抓人的时候，现场临时着火，他去救了一个小女孩，他的队友没得到消息，正常行动，结果造成两名队友牺牲……”

沈依奕睁大眼睛，重新审视着吴望。刚好羊肉串上来了，吴望大快朵颐了起来，仿佛完全没把沈如佑的转述放在心上，沈如佑接着说，“何况依奕，吴望父母去世之后，一直是你爸爸在领着他，你们俩也算是半个兄妹了。”

“不敢当！”

“高攀不起！”

沈依奕和吴望异口同声地说道。

他们互相对视了一眼，吴望闷不吭声继续啃起了羊肉串，沈依奕也拿起筷子默默将铁签上的羊肉一块一块扯下来。

沈如佑面露微笑，刚好包菜炒馕也上来了，沈如佑给吴望夹了几筷子，吴望又舒展了双目，“我沈叔可爱吃这个了！”

没想到这句话直接让沈依奕变了脸色，又香又扎实的羊肉串此时在她的嘴里仿佛嚼腊一样。

沈依奕的父亲沈万方几乎在她小的时候就不在身边了，虽然她勉强可以理解父亲领养了过世战友的孩子顾不上自己，但她不能理解父亲每每回家就要跟爷爷沈如佑大吵一架，自从有一次她帮爷爷说了句话，之后就再也没看见过父亲了……

而此时此刻，吴望脱口而出她一无所知的父亲爱吃的菜，更是让她的眼眶红了又红，硬是咬着牙没让眼泪掉下来。

沈如佑接过吴望的话茬，“也不知道万方去了哪里，小吴，你跟他还有联系吗？”

吴望干干脆脆地回答，“没有。我从进了特种队之后，就再也没有沈叔的消息了。”

晚上，吴望回到了宿舍，宿舍是两人间，上床下桌倒也宽敞。

对桌的床铺整整齐齐几乎看不到褶皱，桌子上摆满了吴望正整理着的行李，只穿着一条宽松平角裤的北庆擦着头发就从屋外走了进来。

“哟，你和我一间呐！”吴望见着北庆倒也不生疏，北庆虽然细皮嫩肉和他过去接触的人都不太一样，但第一次见面给他的耐心解释，吴望还是记在了心上。

北庆揉了揉头发，拿起桌上的眼镜，也跟吴望寒暄起来，“是啊，你要有什么问题随时问我，咱们互相有个照应。”

熄灯之后，吴望见北庆在床上手机灯还亮着，忍不住开口问他，“所以到底现在为什么还要调查三十年前的科考项目？”

北庆翻了个身面对吴望的方向，手机的荧光照亮了他的脸，“博士没跟你说？就上个月，403的原址收到了当年科考队员从昆仑山寄出的一盘录像带，没有邮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