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李慕薇

程昊儒雅的面容露出一丝阴冷的诡笑：“可惜了，本来我想把所有事情都嫁祸在那个小丫头的身上，没想到你还找到她了，算她命大！就算这样，你也无法阻止我的计划！”

程昊满目赤红，神情激动，魏京上前一步对他说道：“我没想明白，你是如何将陆姑娘引入山林的！”

程昊看向陆莓莓，眼中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就被他狠厉的目光掩盖，他嗤笑一声，略有些得意的说道：“呵，这小丫头傻得很，我找她给我妻子治病，她毫无防备的就进了我们的屋子，屋子里有我一早就准备好的迷香，中了迷香的人便会受我吹笛的影响，自然我让她去哪里，她就去哪里！”

“你的妻子？”魏京笑容淡漠如冰：“程昊，李慕薇是你们西夏皇帝的妃子，是李清策唯一的女儿，你们觉得隐瞒得了吗？”

闻言程昊先是一愣，随即狷狂大笑起来，他目中含泪，语言哀戚起来：“皇帝的妃子？若不是我义父一族鼎力支持，他还能坐在那个位置上吗？可笑！我义父死前还在为那个懦弱的皇帝筹谋削弱梁氏外戚的势力，把他的皇位坐稳！结果我义父死后，他什么都做不了，连杀他的凶手梁相，他都无法将其绳之以法，自己还被梁后软禁了，他做什么国君，做什么丈夫！我对小薇早已情更深种，若不是为了义父的计划，小薇也不会嫁给那个窝囊的皇帝！”

程昊的质问是对西夏命运最后的挣扎，西夏皇帝虽然有心治国，却被梁氏牵制，多年抗衡最终也不过是一个软禁的结果，终究是斗不过根基深厚的梁氏。他凄凉一笑，仰头望着头顶已西斜明月，嘴角微微扬起，：“不过，我要报的仇也快成功了！”

“既然你已经杀了梁氏兄弟，为何还要杀野利世子？”骤然间，魏京怒道：“你想杀的是六皇子！”

程昊面容冷凝，宛如一潭死水毫无波澜，他凄凉一笑：“我师父被国相杀了！我给他报仇有什么错？！梁氏一再阻止我义父的计划，甚至残忍的杀害了他，我亲眼所见！梁氏死有余辜！野利荣和不过是梁氏身边的一条狗！杀他与杀梁氏之人一样！”

“你们宋人又有什么好的！义父想要你们宋人制衡梁氏，拿出河南地区议和，足以可见诚意！可你们宋人被打怕了，居然派一个只有十岁的小孩来谈议和，根本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这件事情是我义父失算了！你们宋人不是有句话吗？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你们的皇帝虽然没有杀我义父，但我师傅却因你们而死，我杀不了你们宋人的皇帝，杀他一个皇子也够本了！”

陆莓莓神情愤怒：“程昊！你口口声声说你对小薇情根深重，你却用幻术将她变成了你的傀儡！这就是你的爱吗！？”

程昊看向陆莓莓有些诧异，随即肆意大笑起来，癫狂不已，陆莓莓蹙眉问他：“你笑什么？”

忽而程昊止住笑意，双目泛起寒光，他不再是那个儒雅的采药人，深爱妻子的幻术师，而是一个被仇恨囚禁的可怜人：“我笑你不懂什么是爱！我把她变成我的傀儡，在幻境之中她永远是我的妻子，不属于任何人，只属于我！如今落在你们手，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多说无益！”

就在程昊准备持剑自刎，却听见一个女子哭喊道：“不要，程昊哥哥，不要！”

程昊手中的长剑一滞，眸光泛起了一丝光亮，可她不是被自己送走了吗？为何又要回来！

小薇一身蓝衣，踉踉跄跄的跑到程昊身边，她泪眼婆娑，泪水像珍珠一般滚落，她带着哭腔对着魏京，对着陆莓莓，对着所有人说道：“是我！都是我！是我让他把我变成傀儡，这样，无能的我就可以做很多事情，被控制，我才可以做一些我不敢做的事情！梁氏兄弟是我杀的，办法也是我想出来的，和程昊哥哥无关！他是被我逼迫的，此时与他无关啊！”

陆莓莓眉目紧蹙，或许因为年龄相仿，或许因为经历相似，陆莓莓从心底生出对小薇的怜悯，她讷讷的问道：“你明明知道，这样会加重你的病情，你活不了多久了！”

小薇笑容虚弱而带着破碎感，她轻笑着说道：“就是因为我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我才利用程昊哥哥对我的爱，让他把我变成可以操控的傀儡，这样我才是真正杀人的人，即便东窗事发，所有的罪孽都由我一人承担！与他无关啊！”

“按照你之前的病情，你还有大好时光可以度过，为何要走这样一条绝路！”

小薇泪眼朦胧，她心如死灰，那凄楚的声音宛如一只受伤的小兽：“陆姑娘，我没有路可以走了，我父亲死了，我的族人也被屠杀，我想报仇，可我无能为力，皇帝陛下被软禁前将我偷偷送出了国都，他是一个好皇帝，这是我唯一能为我父亲，为他做的事情了。”

她如玉般的手触摸程昊嘴角溢出来的血迹，声音温柔而迷人：“我这一生为我父亲，为了政治牺牲的太多了，我为此差一点就失去了我最爱的人，程昊哥哥与我相识与幼年，我们两情相悦，可我最终向我父亲妥协，嫁给了皇帝陛下，伤害了程昊哥哥，可皇帝陛下是一个善良的可怜人，他被梁后压制，被国相厌恶，他坐在那个位置上难以安枕，想要励精图治却无法施展，我父亲死后，我们本想将议和文书交给你们的皇帝，可是你们的皇帝不见我们，将我们赶出了开封，后来才辗转找到了你们的六皇子，可野利荣和，他带着梁氏兄弟追杀我们，到现在只剩下我和程昊哥哥了，后来我们又知道皇帝陛下被梁后软禁，如今议和文书如同废纸，所以，若是你们宋人不愿意出兵，那我们就只能逼你们出兵，杀了你们的皇子，也杀了野利荣和，这样……就可以挑起战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