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破案

陆莓莓一个推掌便将魏京送上了马背，严凌见状，急急跑来，急忙上前说道：“胡闹，我家大人不会骑马！你这马要是惊吓了大人，你可赔不起！”

陆莓莓冷哼一声：“为什么坐马的一定要会骑马？难道你坐马车，还需自己驱车吗？”

“这……”严凌一时语塞，似乎又觉得陆莓莓说的话有道理，但他家二殿下自从小时候从马上摔下来，摔断了肋骨便再也不上马了呀！

严凌还想再争取一下，可陆莓莓一甩马鞭，马儿踏着欢快的马蹄声早就远去了，只听见魏京颤抖的惨叫响彻天际，严凌此时也只能为他家二殿下默默祈祷了。

到了县令府门口，只见一个小厮在门前扫地，他见马上之人是陆莓莓，还有一位面如菜色的魏通判，马上上前笑道：“大人，您怎么来了。”

魏京强忍着胃酸翻涌，问道：“林大人呢？”

“林大人？已经出城了，这会儿快到南门了吧。”那小厮疑惑的说道。

魏京一愣，对陆莓莓说道：“快去把林玉追回来！”

陆莓莓一抽马鞭，马儿扬长而去，留下飞扬的尘土，小厮抬眼间，只能听见马蹄远去的声音，已不见了两人一马的影子，小厮挠了挠头不明所以，拿起扫帚又开始扫地了。

此时街面空无一人，陆莓莓扬鞭策马急速奔驰，魏京趴在马背上一动不敢动，这已经是他最大限度的忍耐了，陆莓莓看出他十分害怕骑马，问道：“魏大人，可要下马？”

“不……不用，追人重要。”魏京此时面色土黄，口中艰难的说出几个字，陆莓莓见他还能坚持，便加快速度，出了城门，追至送别亭，才见到了林玉和王奇通。

等到陆莓莓下了马，才将颤颤巍巍的魏京从马上扶下来，魏京实在忍受不住，撑着路边的一颗大柳树就吐了起来。

站在送别亭的林玉和王奇通见魏京如此行状，纷纷一愣，王奇通有些奇道：“听闻，魏大人从不骑马，今日这是……”

陆莓莓看着魏京快连苦胆的吐出来了，有些担心，这魏京还真是会逞强！

魏京缓和了一会儿，捂着肚子走过来，向林玉和王奇通作了一揖，面色苍白可目光却十分犀利，他看向林玉略有不满道：“林大人走的真急，难道是不希望我送你吗？”

林玉闻言有些尴尬，但脸上还是堆着笑容：“怎么会，只是下官已在临安县中停留许久，既然新任通判和知县大人都到了，我也就可以前往开封了……”

“当然，从林大人派人守在送别亭杀赴任的我时，就没想过让我送你了吧。”魏京语气平静，可此话却如惊雷劈入陆莓莓脑中。

魏京说什么？那夜的两个杀手，是林玉派的？可林玉为什么要杀他？

林玉面色一怔，连忙否认，语气之中还带着些许怒意：“魏大人这话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懂，我何时派人杀过你？你可不能冤枉下官！”

魏京却全然没有在意林玉的说辞，温和笑道：“林大人不用着急解释，先听本官给你讲一个故事。”

说罢，魏京双手覆背，娓娓道来：

“二十年前，你与陆百贺两人以押镖为生，陆百贺师承华山剑派，而你不过是一个空有抱负的剑客，因为押镖，你认识了临安城中的富商，沈楼。沈楼的舅舅是当朝礼部侍郎，即便看不上你，但也还是看在沈楼的面子上，为你谋了一官半职，而你也沦为沈楼揽财的马前卒。”

陆莓莓见林玉面色如常，只是眉头微微拧起，看不出喜怒，魏京接着道：

“林玉，我打听了你之前的官职，你一个江湖人，一上任便是明州转运使，你应该知道，转运使掌管漕运、税赋，权利极大，可沈楼却偏偏给你买了一个这样手握实权的官职，你平步青云飞黄腾达，但你深知沈楼野心深重，定然要你为他的利益开路。”

“果不其然，沈楼在你就任明州转运使的三年里，依靠漕运运往高丽、流求的货物剧增，真金白银流入沈楼的口袋，而你却要担风险，一步错，你不仅乌纱难保，只怕项上人头也保不住。沈楼却也不傻，三年期满，便将你调回临安。三年前，你回到临安后，便找到陆百贺，说服他替你送镖至西夏与高丽边界，本来事情都很顺利，可沈楼其实不知道，西夏和高丽出现大量我朝兵器，质量上乘，都是我朝最新打造的兵器时，便锁定了陆百贺，为了钓出幕后托镖之人，那人一路跟随陆百贺到了临安县。”

“沈楼的舅舅发信给他，说明朝中已有人猜测其私造兵器之事，已派提刑司暗自调查此案，而你也发现，半月前跟陆百贺回来的贵客身份不同寻常，为了保住你的乌纱帽，你只能杀了陆百贺一家！”

林玉冷笑，满脸不屑：“这不过是你的推测罢了！”

魏京乌眸冰冷，已不似原来那般温雅，他语气犹如极寒之冰，要将林玉虚伪的面目刺穿：“你自然不可能自己动手，于是你托雀伯楼的珩姬找来了杀手，这一点，珩姬可以作证。珩姬只负责找人，杀人的事情自然是你和杀手当面交易，你告诉杀手将此事做的神不知鬼不觉，还将三年前判官勾魂的卷宗细节告诉了杀手，可你却不知道，三年前判官勾魂的凶手其实在案发现场还留下了诉状！你让杀手模仿其作案手法，却忘记了诉状之事！所以，当我翻看卷宗的时候便确认，万贺镖局灭门案与三年前的判官勾魂案不是同一个所为。”

“之后陆姑娘发现林府的大小姐林蝉身上有锥刑，才知晓，当时林蝉越级上告的人便是你林玉！但是她的诉状有两件事，一件是其丈夫柳宴试卷被替，另一件便是你合谋沈楼私造兵器贩卖边境的事。只是后面这件事情，林蝉连她的丈夫柳宴也瞒着，要不是你昨夜听说陆姑娘医好了林蝉的病，也不会这么着急露了马脚，林蝉没想到你出尔反尔，最后便把实情全盘托出，昨夜，我去沈府求证，沈楼为了保命也全数交代，并被我秘密扣留在沈府，所以你一点消息也没有收到。”

听到这里，林玉眸中由之前的愤怒、不屑变为惊恐而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