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新线索

“陆年！”陆莓莓惊呼出声，只不过三年不见，当初还是瘦小的男孩儿，如今却似春笋一般，高出了自己小半个头，三年前还有些圆润的脸颊，如今也棱角分明，俨然已是一位俊朗的少年郎了！

陆年这才看见站在魏京身旁的女子，细细看来，忽然眼圈一红，丢下佩刀冲向陆莓莓，将她抱在怀里，“姐姐！真的是你吗！你终于回来了！父亲他……”

前一秒还目光凌厉，满含杀意的少年，如今抱着陆莓莓却哭的像一个孩子，是啊，他再也没有疼爱他的父亲和家人了，如今只剩下陆莓莓这个姐姐。

陆莓莓像小时候哄陆年睡觉一般轻轻拍着他宽厚的背，却说不出一句安慰的话。

此时，从外头颤颤巍巍的走进来一个小乞丐，他踉踉跄跄的走过来，说道：“年年哥哥，你可算回来了！我等了你好久！”

陆年这才放开陆莓莓，看向身后的小乞丐，疑惑道：“四月？”

叫四月的小乞丐蓬头垢面，大约七八岁的样子，陆年见他可怜，时常照顾他，给他留吃的，若有挣了银子，还会给他些许过活。

四月想起那晚的经历，如今想来还是毛骨悚然，他伸出手指了指进门的那堵影墙说道：“那墙里有东西，我看见了！”

陆莓莓、魏京和陆年三人顺着小乞丐四月的手看过去，眼神凝视在那堵影墙上，影墙倒映着院中树枝的倒影，斑驳诡异。

陆莓莓连忙询问当日小乞丐四月见到的情形，四月回忆，三人才知，那日四月听其他人说陆百贺府上宴请了什么重要的客人，他想着客人走后定会有些剩菜剩饭，便想来看看。但是到了晚上四月爹的喘病又犯了，四月到陆府的时候已经是亥时，四月本以为已经没人了，正要离开，就听见里面有砸墙的声音，他以为是陆百贺还在练拳，想要讨些吃的回去给父亲，他从陆年曾经和他说过的小门进来，刚进来时因为人身子小，被掩盖在草丛后面，他只看见院子里走来走去的黑衣人，把大家送回房间，他以为是大家喝醉了，直到看见陆百贺躺在石桌旁，一动不动，才知道事情不妙，他躲在草丛后面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不敢。

四月看见那些黑衣人把陆百贺也抬进屋里，然后不知道为什么，把石桌的碎片全部埋进了那堵墙里，后来，黑衣人走了很久之后，他才敢跑回家。

之后的十几天里，四月不敢出门，只能躲在黑暗的角落观察陆百贺家的情况，等陆年回来，把自己看见的事情告诉他。

只可惜，因为黑衣人都蒙着脸，小乞丐四月没有看清他们的脸，只知道，他们手臂上有一朵花的纹身。

三人闻言立即决定砸墙看看那里面究竟埋了什么，不一会儿，便找出来原来的青石桌面。

陆莓莓和陆年将桌面拼凑起来，桌面上满是血迹，坑坑洼洼，这是陆百贺用内力扣动石头写下来的字，但是这个字没有写完，也因为垂死之际，意识涣散，右边写了一个歪歪扭扭的‘楼’字，左边似乎像三点水，但是右上又点了一点，似乎没有写完。

陆年惊呼道：“沈楼？”

“沈楼，胭云阁的沈老板？”陆莓莓虽然三年不在临安县，但从小跑单，对临安县一些富商还是认得的，因为沈楼便是以售卖脂粉的商人，他的脂粉销路都是运往临安或者相对繁华的县城，在临安县也是有名的富商。

陆莓莓有了沈楼的印象，便越看越像是‘沈楼’两个字。

而沈楼这个名字魏京也是熟悉的，便是两年前判官勾魂案的另一个受害者沈千桓的父亲。

难道是巧合吗？

魏京摇了摇头：“若是沈楼，为何沈字笔画不全，而楼字却写完了？况且，沈比楼要简单呀。”

陆莓莓道：“魏大人有所不知，我父亲是双手写字，可以同时分左右手写不同的字，而且我父亲是左撇子，左手写字更快。”

魏京点点道：“既如此，我们便去会一会沈楼！”

此时陆年的肚子饿的咕咕直叫，他阳光黝黑的脸上露出一排洁白的牙齿，憨憨笑道：“连夜赶回来，还没吃饭。”

魏京笑道：“听说临安县有一说书酒肆叫雀伯楼，不如我们一同前去？”

陆年向着魏京作了一揖道：“也好，之前在下多有得罪，今日这餐便算是在下给魏大人赔礼了。”

魏京也不拒绝，笑着答应了。

魏京觉得陆年虽初见是鲁莽，可为人处世却比陆莓莓圆滑，而陆莓莓身上的江湖侠气更为浓重，她不惧官府，似乎从城外知道他是要赴任的大人，也并没有拘谨和谦恭之意，只是按照平日对待任何一个人那般对待而已。

所以魏京觉得，陆莓莓虽然是姐姐，却心思纯粹，甚至不喜官场交涉，也可能是陆百贺更注重培养儿子这方面的才能，这姐弟二人，相貌迥异，性格向左，甚是奇怪。

到了雀伯楼，陆年轻车熟路的要了雅间，点好菜肴，不一会儿就走过来一个纤腰婀娜，莫约三十岁左右的女子，她妆容精致，身段婀娜，光洁的额间贴着海蓝色兰花样式的花钿，十分妖艳。

此人便是雀伯楼的老板娘——珩姬。

珩姬见来人正是陆年的时候，摇曳着细腰，也不见其他人，直接就坐在陆年的腿上，裸露在外的香肩靠在陆年的怀里，赤红丹寇的纤纤玉手轻轻滑了一下陆年俊挺的鼻尖，略带委屈道：“陆郎，你好久没来看奴家了！”

这一句说出，一边饮茶的陆莓莓刚刚喝的水全都喷在了对面魏京的脸上，顿时雅间内一片寂静。

陆莓莓瞠目结舌，秀眉拧成一团，满脸疑问的看向陆年，陆年蹭的一下站起来，将珩姬推到了一边，轻咳了一声说道：“珩姬，我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刚刚上任的魏通判，这位是我的姐姐，陆莓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