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证之审

曾在海川省电视节目《智慧超人》中挑战过“七岁画老”、“马赛克画人”的著名画家吴志辉，任教于北宁师范大学，担任美术学专业硕导，他有一种不同于普通画家的潜质，他可以根据幼儿的模样、人体骨骼的增长特性、年龄增长之后的变化规律，画出这个幼儿未来的模样，结果就是因为这个特长，给他带来了灭顶之灾，而他还依然蒙在鼓里。

结婚第二年，吴志辉的女婿张明聪就有了新的意中人，就在张明聪与他的女儿吴慧婚姻即将破裂之际，在他们居住的锦江之星小区住所里，一场意外坠楼事件发生了。

而与此同时，北宁市连发多起命案，凶手每次行凶之后，都没有留下能够迅速破案的线索，无法找到凶器和能够证明嫌疑人有罪的有力证据，警方陷入焦灼的状态，而且，每当新的线索出现之时，总会被凶手抢先一步，证人都被毁尸灭迹，始终未能破案。

一起原本简单的老人坠楼事件，随着事态的发展与调查的深入，警方渐渐发现，这次遇到的对手，恐怕没有想象的那么简单，并且，这起案子似乎与近期不断发生的连环命案以及二十年前已经完结的“雨夜屠夫案”存在着某种关联。当凶手以为实施了天衣无缝的完美犯罪而自鸣得意之时，智慧的北宁市黄浦区刑侦大队队长秦恺，以最专业的手段、层层剖析，与凶手进行高智商的对决与较量，最终接露出一件件看似不合理的真相。这起案件还要从头说起......

晌午刚过，闷热的阳光笼罩着整个海川省北宁市，黄浦区锦江之星小区，一期15栋一单元13楼1号房间里面，张明聪的岳母王琴正在卧室里面擦窗户，她一边冲洗着抹布，一边仔细的擦着玻璃，她是来为了减轻吴慧的家务而来帮忙的，此刻她一点也没有觉察到即将来临的厄运。

客厅之中，张明聪穿着深蓝色睡衣，一个人躬身坐在沙发上，表情凝重，手指微微颤抖，中指和食指之间还夹着一根即将燃尽的华子香烟，烟头上面的灰烬已经掉落，他，却浑然不觉，这时候，张明聪忽然深深地吸了最后一口香烟，然后狠狠地把烟头按在烟缸里面，又挤了挤眼睛，像是被香烟熏到了。他站起身来，尽量用平稳的脚步，向卧室走去。他悄悄的走向王琴，没有发出一点动静，也没有表现出一丁点的不自然……

此刻，王琴依然站在卧室的飘窗前，只顾隔着玻璃窗向外顿足观瞧，急切的找寻着玻璃上的污渍。忽然，张明聪瞪大了瞳孔，使尽全身的力气，猛的伸出双手，朝着王琴的后背推了出去，一股强劲的冲击力之后，王琴便从窗户口一头摔了下去……

张明聪顿时睁大了眼睛，额头上满是汗珠，双手止不住的颤抖，不是因为天气炎热，而是因为过度紧张，不管怎么样，张明聪猛的缓过神来，他冲出房间，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疯一样地冲向楼道，一口气跑下楼梯，怒吼着推开单元门，直奔老人的坠落地点。

这个时候，单元门口已经挤满了邻居，正在议论着这是谁家的老人，都投去了同情的目光，此时王琴已经当场死亡，绝无生还的可能。

这时，邻居们看见张明聪疯一样的冲出来，脚上只穿着一只鞋，左顾右盼之后，急匆匆的赶到老人的坠落地点，对着尸体放声痛哭，同时双手捶胸，邻居们才知晓这一定是老人的家属，便一把拉起了张明聪，进行安慰。

“孩子！冷静点，你要挺住啊！”

“怎么会这样啊？这么不小心。”

“这老人是怎么掉下来的啊？”

张明聪哇哇大叫，痛不欲生，在邻居面前又哭又闹，一会儿自责没有照顾老人，一会儿又说要撞墙自杀，博得了无数邻居们的同情。

张明聪自己心里明白，为了这个计划，他已经筹划了半年之久，之前要与吴慧离婚，只是计划的第一步，现在的意外坠楼，就可以彻底解脱了，这是在帮助他的新女友冯晨的父亲的公司可以顺利竞标成功的关键。

这回冯晨的父亲冯世豪一定会非常满意，他与冯晨马上就可以结婚。

而自己，也可以名正言顺的入赘冯家，成为北宁市世豪集团董事长冯世豪的乘龙快婿。

为此，策划这么一场完美的意外谋杀是值得的，张明聪邪恶的心底竟然产生了一丝得意。可叹，那些无知的人们，还在为他打抱不平。

就在这时，接到群众报警电话之后，北宁市公安局已经迅速派出了黄浦区刑侦大队和雁江派出所赶到了现场，120急救车也紧随其后，警戒线立刻被拉了起来，人群被疏散，女法医李旭开始检验尸体，老唐带领现场的勘察人员也开始调取监控，并对张明聪进行了问询。

“你是坠楼老人的家属吗？”刑警赵志勇正在询问蹲坐在地上的张明聪。

而此刻，黄浦分局刑侦大队队长秦恺就站在他的身后，虽然面无表情，但是二目圆睁，剑眉竖起，身上穿着黑色夹克，双手插在兜里，却警觉的观察着这栋33层的高楼与周围拥挤的人群，试图去寻找某些蛛丝马迹，以确认案件的性质。

“对，是我，我是老人的女婿，都怪我不小心，都怪我没有关上窗户，我在客厅里。”张明聪低着头，一边说、一边哽咽着，整个头都埋在了十指之间。

“老人是怎么掉下来的？”

“我在客厅里面吸烟，我的岳母在卧室里面擦窗户，后来......后来忽然没有了声音，我过去一看，才发现......才发现岳母掉下去了。”

“老人在哪里擦窗户？”

“起初是在地上，后来应该是上了飘窗，我家的飘窗很矮，所以，才出了事。”

“家里还有其他人吗？”

“没有了，就我和岳母在家，我爱人上班去了。”

“好，先这样吧，如果后期还有什么需要的话，我们还会找你来配合调查。”

张明聪点点头......

很可惜，经过法医的勘验，王琴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现场的刑侦警察在张明聪的家里进行勘察后，也没有发现可疑，飘窗上和窗户边确实都有老人的指纹，与张明聪所描述的细节完全一致。

另外，再加上小区监控的确认，确实没有什么异常，这栋楼是锦江之星小区的楼王，对面没有高大楼房，只有矮层的板式楼，远处是北宁大学的南校区操场。

所以，秦恺虽然觉得事有蹊跷，太过于巧合，但是也没有什么新发现的证据。

李旭问道：“秦恺，你发现什么可疑之处吗？”

秦恺啧啧嘴，“以往接过一些案子，但凡自己坠楼，死者的尸体距离楼房不过一米左右，而人为造成的坠楼，因为存在一个外力作用，尸体大都在两米左右，而这个死者距离楼房的距离就在两米左右！”

“噢？那……你是说有他杀的可能性？”

秦恺摇摇头，“这只是经验之谈，不能作为呈堂证供，还得找到确凿无疑的证据才行。”

李旭点点头，没有说话，脱了手上的手套。

没有办法，警方初步判断的结论只能是，老人确实是意外坠亡。

这时，正在外开车的吴慧，忽然听到母亲坠楼的消息，瞬间发懵，怎么就突然之间坠楼了呢？吴慧手忙脚乱，大脑一片空白，赶紧掉头开往锦江之星小区。

到了张明聪家楼下，吴慧钻进人群，挤过警戒线，一眼就见到母亲趴在地上……吴慧根本就不敢去想象的画面，她瞬间就瘫倒在地上，眼睛眨都不眨一下。

一天之间，就失去了自己的母亲，吴慧猛的一眼就看见了张明聪，她发疯似的冲向张明聪，一把拉着他的衣服，撕心裂肺的喊道：“张明聪！你还我母亲！你还我母亲！”

张明聪此刻被吴慧晃得前后摇晃，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泪流满面的说道：“小慧！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而吴慧是真的痛苦到了极点，“啪”的一声，她狠狠的抽了张明聪一个嘴巴子，哭哑着喊道：“我不想听对不起，我让你还我母亲的命！”

张明聪一动不动，也不还手，任凭吴慧去抽打自己，衣服破了，脸颊花了，嘴角也流出了鲜血，就像是一个真的无辜者一样。

群众们立刻意识到这就是老人的女儿，张明聪的爱人，都马上满怀着同情心，赶紧上去劝阻，把吴慧和张明聪拉开。

秦恺在远处远远的望着吴慧在声嘶力竭的哭喊着，而张明聪坐在地上也抱头痛哭，秦恺心中产生了更大的怀疑。

但是，从老人坠落的距离，13楼1号房间里面的飘窗布局，进行分析，确实没有异常，但凡是谋杀案，最关键的就是凶器和动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