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十二个人

福利院，是一个充满故事的地方，清冷的建筑庇护着无数渴望幸福的灵魂。

吴月鸟很惊讶：“向琴有个弟弟？为什么她的档案里并没有写？”

周院长：“因为他们不是亲生姐弟，但却又胜似亲姐弟。其实我一直认为向琴弟弟的失踪和她的死有关，当年我提过这件事，但是没人重视。”

吴月鸟坐在板凳上，挺直了身体，认真地说：“周院长请详细说一下到底是怎么回事？”

周院长：“向琴的'弟弟'名叫许豪，和向琴一样，从小就在福利院长大，比向琴小4岁。或许是他与向琴的命运有很多相似的地方，所以两个人的关系非常贴近，相依为命。向琴的性格非常温柔敏感，她一直把许豪当成自己亲弟弟一般照顾。向琴的音乐的天赋被发掘后，许豪也时常陪着向琴一起练琴，久而久之许豪的音乐启蒙也耳濡目染，小小年轻的音乐成就远超同龄人。这么说吧，他俩当时可是咱们福利院各个汇报演出的明星演奏者。当时很多老师还开玩笑，说他们两个将来长大后说不定能成一对呢。”

吴月鸟：“看来是一个爱情故事呀。”

周院长摇摇头：“其实这都是大家的一厢情愿。他们都是我的孩子，我最了解他们了，他们并没有朝着情侣的方向发展。十多年的朝夕相处，他们之间的感情早已超越了爱情，变成了亲情。他们关系虽然亲密无间，但永远都是‘亲姐弟’一般的关系。”

吴月鸟：“后来呢？他为什么会在向琴死的时候消失呢？”

周院长：“我记得很清楚，那一年向琴在五川音乐学院读书，马上就要毕业了。而弟弟许豪更优秀，通过了申请，并经历层层选拔考上了美国伯克利音乐学院，马上就要出发前去美国念书了，两个人都是大好的前程啊，可惜在这个节骨眼上……”

吴月鸟：“向琴是因为去乐华村采风发生了意外而亡，这个有迹可循。可是许豪的突然消失，你们就没有想尽办法去调查吗？一个大活人能突然消失吗？总能查到些什么吧？”

周院长缓缓眨了一下眼睛，微微点头：“吴警官，可能您不太了解福利院的一些特殊情况。对于我们而言，也有不能去过多伸手的地方。”

吴月鸟扬起眉毛：“这话是什么意思？”

周院长一边剥开桌上的一颗榴莲糖，一边说：“福利院是国家扶持的机构，换句话说，这些可怜的孩子是社会和国家抚养长大的，国家就是他们的父母。福利院中不乏很多天资优秀、品行端正的好苗子。在经过一定的文化培养后，他们往往会被调去一些‘机密部门’工作。你也知道，在国家很多机密的部门工作，是要付出巨大的牺牲的，尤其是家庭。那么对于无牵无挂的他们，‘没有亲人’反而成为了他们的优势。”

吴月鸟：“这个我倒是了解一下。很多参与国家重大机密工作的人，会突然人间‘蒸发’，当年我国研究核武器的科学家们，他们就是这样，毫无声息地消失了，直到几十年后他们的身份才被证实，他们都是可敬的英雄。所以，你怀疑许豪的消失是因为被派去参与国家机密项目了？”

周院长：“大家都这么认为。毕竟像许豪这样优秀的人，是最适合这种工作的了。但其实我一直不这么认为。我认为许豪不会就这么扔下向琴，在我看来，许豪并非无牵无挂，向琴就是他的亲姐姐。试问，在你亲姐姐人生最关键的时候，你会选择突然消失吗？”

吴月鸟：“……”

周院长取下老花镜，揉了揉鼻梁：“我觉得不会，如果我是许豪，我一定会守望着我的亲人，并且让她知道我的存在。”

......

......

画面又来到了乐华村这边。

“好的，我知道了，我马上和代恩哥说。”虞了了刚和吴月鸟通完电话。

就在刚才，吴月鸟把去福利院调查的事情告诉了虞了了，并且把向琴的“弟弟”的资料和照片发给了虞了了。

代恩听完虞了了的转述后，皱眉思索。

“难道是他？难怪会多一个人。”代恩大脑迅速思考，他立刻有了新的猜想。

虞了了和代恩心有灵犀：“代恩哥，很多村民都说五川音乐学院10年前来了12个人采风，可是咱们只知道有11个人来这里，向琴的那个弟弟会不会就是不在名单中的第12人呀？”

代恩：“如果真是如此，当年来过这里的12个人中一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故事，而且很可能和最开始消失的人有关！邓支书，了了，咱们现在出发，拿着照片，立刻让村民们认一下。”

邓石页：“好的，咱们抓紧时间，现在下午两点了，大家正好也都午休起床了。”

......

......

大约一个半小时后，乐华村某个隐秘的集结点，一众人在交头接耳，他们的神色比上次更加慌张。

“那个戴眼镜的家伙还有那个齐刘海的女孩，来找你们了没？邓支书也跟着呢。”

“来了，还拿着十年前那个小伙子的照片，问我们认识不。”

“糟了，他们专门拿着他的照片来找我们，是不是发现当时的事情了啊？”

“你们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说不认识啊。”

“是不是咱们之中有人走漏了什么风声？他们为什么锁定这么快？”

“应该不至于，咱们观察一下吧，就算查到了又能怎么样？都过去这么多年了。”

“嗯，看看情况，实在不行，今晚采取些行动吧。”

“有些紧张……这样好吗？”

......

......

在邓石页村支书的带领下，代恩与虞了了走访了十来家村民，拿着许豪的照片一一问他们有没有见过这个人。得到的结果不是“没有”就是“记不清”了。

“看起来不是他呢。”虞了了有些失望。

可代恩脸上的疑虑却更深了，他说道：“很奇怪，咱们给他们展示照片时，他们的微表情有些不对，如果真的看见不认识的人，大家的目光会在这个面孔上停留很久，这是给大脑搜索的时间。可是那些村民看了几秒后，目光就悄悄转移了，就好像已经通过几秒就认出这个人了，但却又不愿承认。”

虞了了：“咦？这是什么原因呢？哎？电话，等一下。”虞了了的电话响了，是徐军打来的。

几秒的通话挂断后，虞了了紧张了起来：“代恩哥，徐军那边，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