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绊脚石

“果然沾过血，出现蓝色荧光了。”吴月鸟看着大提琴上的琴弦说道。

刚才代恩向大提琴的琴弦上喷了鲁米诺液体，血的痕迹立刻显露了出来。

虞了了不可思议地捂着嘴说：“天啊！大提琴的琴弦是勒死史毅的那一根？”

徐军很不理解地说：“凶手没有用柜子里的备用琴弦，反而不嫌麻烦地把大提琴的琴弦取下来，勒死史毅后又大费周章地装回去？这不多此一举吗？”

刘立青也提出了自己的疑惑：“是呀，这样做简直是在浪费时间，而且还要打扫现场，时间本来就很宝贵，万一有人这时进来，那不就暴露了？凶手为什么要这样呢？”

代恩：“艺高人胆大，这看似是一步险棋，但其实下棋者自己胸有成竹，或许他有什么办法让其他人不会接近这个练琴房。不过，故意用大提琴上现有的琴弦杀人，又把琴弦装回去，非常符合他的作风，前几起案件也是一样。”

徐军：“什么作风呀？”

代恩：“这个凶手喜欢向他人展示他的‘艺术‘成果。马吉涛、江燃汀、龚腾腾都是死在众目睽睽之下，凶手也会展示他的杀人手法，他视为艺术，所以他一定要把艺术品摆在最显眼的位置，不然没人能发现。这个大提琴就摆在众目睽睽之下，是凶手不可多得的展台。”

吴月鸟：“好了，杀人地点、杀人手法已经确认。可是凶手为什么会选史毅作为受害者呢？这一点还是没有答案，凶手为什么会去杀不是周末音乐会的演奏老师呢？这不符合他之前的风格啊。”

代恩：“这个，恐怕要问问她了。”代恩指向门口，只见女指挥家胡林凤站在门口。

不知道她在哪站了多久，也没人发现她。胡林凤此时面色惨白、双目无神，一副失魂落魄、六神无主的样子。即便大家把目光投向她，她依然无动于衷，就像是被吓傻了。

代恩平静地走到了胡林凤身前说：“胡指挥家，抱歉，您的保镖死了。你可以告诉我，谁有可能是凶手吗？”

胡林凤感到嘴唇干涩，支支吾吾：“我……我怎么知道？他只是我的保镖，今天下午他就提前回家了，说有本地的老朋友招待他。”

徐军带着责备的语气说：“只是保镖？你们明明是同年级的校友。怎么？你甚至都不想称他为你的同学？”

胡林凤连忙辩解：“我……我也没否认他是我校友呀。不过他现在担任我的保镖也是事实。”

“你们是情侣，这也是事实吧？”代恩突然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

全场哗然，齐唰唰看向代恩，他怎么突然语出惊人？胡林凤和史毅怎么就成情侣了？这也太突然了。

胡林凤情绪一下激动了起来，她连忙摆手否认：“不！怎么可能？你别乱说。”

代恩笑了，笑容带着一种调侃：“友情都是大大方方，爱情则是遮遮掩掩。语言可以骗人，但是身体却不会。”

胡林凤涨红了脸：“你在乱说什么？”

代恩：“今天见到你和史毅在一起时，你们的站姿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在我们找你谈话时，你的脚尖方向是朝向他的，而不是我们。尤其当我们问到敏感问题时，你的脚尖更加朝向了史毅。脚尖朝向谁往往意味着一个人信任谁、依赖谁，这样遇到危险时便可以第一时间移动到自己信任的人的身边。而史毅的神情也能说明你们是恋人关系，一般保镖的注意力只会观察周围的环境，这样会第一时间就能发现周围的危险。可是史毅的目光更多的是看向你的脸，很显然他更关注你的感受。当我们的问题让你感到不安时，他第一时间上前阻止，怕我们影响你的心情。这种行为，可真是一个‘暖男保安’呀。”

胡林凤低下头，没有说话，她的眼光中泛着复杂的情绪。

徐军冷嘲热讽：“哼，人都死了，你甚至不愿承认他是你男朋友，真是死的不值呀！”

“你们懂什么？！”胡林凤的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我们之间是说好了的，这是我们的秘密和约定！”

吴月鸟：“胡指挥家，我们尊重你的隐私和秘密，我们知道像你这种事业在上升黄金期的艺术家，如果因为‘爱情’缠身，会带来很多麻烦，尤其对于女性，这样的麻烦会更大，我们深表理解。但是你所说的真实信息对于找到杀死史毅的凶手至关重要，所以请如实告诉我们。”

胡林凤的眼中开始闪烁着泪光，她声音有些颤抖说：“可是，我真的不知道有谁会杀他呀！史毅性格非常好，憨厚老实，心胸宽广，也从来不会和人结仇。连我这样蛮横的人，他都能包容……”说到这里，胡林凤再也忍不住，泪珠滑落，她呜咽起来。

虞了了问道：“那你觉得史毅和《黄金一代十年之约交响音乐会》有什么关联吗？”

胡林凤：“完全没有关联，怎么会有关联呢？虽然我们都是黄金一届的，但是他的资质平庸，根本就达不到黄金一代的平均水平。如果真的要说有什么关联，那就是他本来要以保镖的身份陪我一起参加周日的音乐会，我是受邀嘉宾观众。”

吴月鸟挠了挠头：“唉……又回到了原点，既然他和这个音乐会没有关系，那为什么会死呢。”

 “或许，他并不是凶手的直接目标，但却又是凶手要达成目标前必须要搬开的绊脚石，”代恩不徐不疾地说，“就像要搬开我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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