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站在艺术的角度

晚上9点，徐军、虞了了、吴月鸟本已经都各自回家，但是又突然被代恩临时通知在汀汎工作室集合。

9点已经到了，三个人已经抵达了，但是代恩还未现身。

徐军打了一个哈欠：“这个家伙不会是自己睡着了吧？把咱们喊过来干什么呀？”

虞了了：“据说是有了新的线索，还有了下一步的调查思路，要和大家讨论一下。”

徐军：“哎……有什么事明天说不行吗？”

吴月鸟：“夜长梦多，现在幕后凶手没有被抓到，每一分钟都非常宝贵。而且徐军你不是应该更积极吗？你不想了解一下你身上的厄运属性是怎么回事吗？代恩应该了解的比你更多。”

徐军：“……”

这时，门开了。代恩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不知是不是因为这两天没有休息好的原因，他的眼球布满血丝，鞋子上还有不少泥土。虽然外表邋遢，但是他依然一副精神饱满的样子。

代恩：“我去了殡仪馆，董钢招了，他就是摆渡人。是他在黑市上做贩卖尸体的业务。”代恩直奔主题，说话的间隙，他用水壶给自己倒了些水，一饮而尽。

吴月鸟惊讶地看着代恩：“你怎么……董钢都说了什么？”

代恩：“两周前，他的确收到了有人给他发的电子邮件，要买马吉滔的尸体，留的联系方式是龚腾腾的，但是交易并没有顺利进行。”

虞了了又给代恩倒了一杯水，问：“为什么呢？”

代恩：“董钢说，他给龚腾腾打过电话，简单试探了几句，可是发现电话那头的人完全不知道是怎么回事，龚腾腾还以为董钢是她的学生，给她提前开愚人节的玩笑呢。后来，董钢也没当回事，毕竟接到这种骚扰邮件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没过两天，他就收到了买马吉滔尸体的货款！”

“是谁打的钱？”吴月鸟紧接着问。

代恩：“很难查出是谁打的钱，他们是通过比特币交易的。董钢这才发现原来是真的有人要买马吉滔的尸体，对方只要求他把尸体放在殡仪馆外不远处的树林里，他去那接货。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和我当时分析的差不多，在两周前马吉滔遗体火化之前，在焚尸楼的遗体等待区里，董钢把马吉滔的遗体悄悄取了出来，放在了大垃圾桶中弄了出去，当天晚上他就把马吉滔的尸体按照约定的要求放在了那个小树林，并且用掩盖物挡住，他心想着买家肯定很快就会来取‘货’，于是就这样离去。剩下的他什么也没问，买家的信息他也不清楚，毕竟这个干行当，你了解对方越多，对自己反而越危险。”

徐军：“没想到尸体就一直在那放着，这个买家也从来没有想着移走，只为两周后演这么一出戏？”

代恩：“嗯，应该可以这么理解，鸟哥，树林勘察的情况如何？”

吴月鸟：“据同事所说，那个尸体的确应该在那摆了很长时间，但是其他线索很少，最近是雨季，尤其是今天凌晨的雨，把现场的痕迹冲刷了不少。我估计很难找到线索，而且因为这个事情，我害得整个局里的人被当成猴子耍，现在我更加被边缘化了。”

代恩：“鸟哥，对不起。不过没关系，我有新的思路了。”

徐军瞟了一眼代恩，心里嘀咕：好一个对不起加没关系，合着自己就把自己原谅了。

代恩说道：“我已经基本摸清楚凶手的杀人心态和仪式了。”

徐军想起了代恩的破案风格，他喜欢站在犯罪嫌疑人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别人都是将证据，而他不一样，他直接讲犯罪心态，然后再去挖掘和收集证据。其实这样的天赋真的很少见，有哪些正常人才会对犯罪者有同理心呢？有哪个正常人能像罪犯一样思考呢？有哪个同类能去试着理解异类呢？

代恩起身，把一个白色的展板推了过来，他拿起笔一边画着演示图，一边说道：“我找到了凶手连环杀人的逻辑了，之前大家以为参加了两周前小范围彩排的人遭到了‘诅咒’，陆续被杀。但最新被杀龚腾腾两周前并没去参加那个石棺音乐厅的排练，所以凶手的杀人逻辑并不是杀石棺音乐厅的人。真正的杀人逻辑，是杀参加了《黄金一代十年之约交响音乐会》的五川音乐学院的优秀老师！”代恩画了几个圈，圈出了三名死者的共同点。

虞了了：“为什么凶手要杀参加《黄金一代十年之约交响音乐会》的五川音乐学院的老师呢？”

代恩：“或许是因为嫉妒，有或者是一些和性有关的事情，连环杀人案的共性无非就这两个。但是我认为，这个连环杀人案的幕后凶手，更是为了‘艺术’。”

“艺术？”大家被代恩的话震惊。

代恩推了一下眼镜说：“是的，为了艺术，凶手是一个非常讲究仪式感的人，和绝大部分连环杀人犯一样，这样的连环作案者非常强调自己的‘标签’，而这个标签就是要告诉大家，这事是我干的，这是我的作品。所以，凶手自诩为艺术家，他用他的艺术来与解密者对弈，同时乐在其中，这是连环杀人犯最爱的游戏。”

徐军：“果然是一个变态。”徐军又偷偷看了一眼代恩，代恩又端着杯子将水一饮而尽，徐军还注意到他的拳峰上有擦破皮的痕迹，是新弄的伤。你从本质上会不会也是一个异类？只有变态才能理解变态吧？

代恩：“而且，这个凶手也的确懂得真正的艺术。我认为这个凶手是一个精通乐理，懂音乐的人，他是一个……一个……”代恩突然一只手扶住头，另一只手靠在白板上，剧烈地呼吸，似乎很难受。

“你怎么了？”徐军上前，关切地问。

“你踏马滚开！”代恩这时缓缓抬起头，脸上开始露出邪魅的笑容，这和平时那个冷若冰霜的他判若两人。

虞了了赶紧把徐军拉了过来，说：“后退，他要开始照镜子了！”

照镜子？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