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罪恶之光

“李院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成渣男了呢？”虞了了好奇地问。

李秋光院长继续讲述当年的故事：“在得知盲女吟曲后的第二天，太阳还未升起，我们便前去村里盲女家门口，过了一会，清晨的第一缕晨光撒向了这个宁静的村落，盲女果然如传说般一样从家里出来，她双目微闭，看起来大约十八九岁，吹弹可破的光滑皮肤在朝阳中显得格外红润，高高的鼻梁俨然一个美人坯子，只可惜是一个盲人。她开始吟唱，我从未听过如此清澈的嗓音，这声音在空灵的山谷里回荡，仿佛是山涧精灵的神曲一般。我们听得如痴如醉，一首歌毕又是一首。等三首曲目唱完后，盲女开口了，她问是不是有人在这里?我们这才发现，自己其实早已被盲女发现，毕竟盲人的感知能力是异于常人的。

我们回答了，并且告知了我们的来意，我们希望能记录盲女所吟唱的歌曲，今后想改编成完整的作品并传下去。盲女拒绝了，她说她没有什么灵感，也不愿再为我们吟唱，说完便回屋了。我们知道，盲女对我们有抵触，或者有些羡慕，她也是一个热爱音乐之人，但却没有我们这样优秀的条件，空有一副好嗓音好灵感，却看不见这个美好的世界，而且注定要在这个穷乡僻壤里待一辈子。她心中一定对命运眷顾之人有着一种天生的愤恨。

我们猜到了盲女的心思，知道要撬开她的嘴谈何容易，而我们只剩下10天的时间就要回去了，所以我们其中有人想到了一个见效很快的坏点子，我们准备欺骗盲女。次日清晨，我们又去找到了正在吟唱的盲女，这一次我们没有再提请她谱曲的事情，而是聊家常，告诉她城里的繁华与快乐，盲女从未出过这个村，对外面的世界充满了好奇和向往，听得如痴如醉，接着作为报答，她还即兴哼唱了一首曲目。我们找到了门路，于是就这样不断勾起她对外界的憧憬，她也不停地为我们作曲。一天两天三天过去了，我们的方法越来越激进，有的同学甚至答应盲女要在采风结束是带她出这个大山，还有更过分的同学，他向盲女表白，说要给她幸福，一起去城里过日子。盲女被这些突如其来的誓言冲昏了头脑，这些希望就像一道光，给她那黑暗的世界带来了光明。

那几天，盲女不停地为大家作曲，这创作的效率惊人，短短10天时间的创作量甚至超过了很多作曲家10年的创作量，这简直是天赋的碾压。盲女那清澈的嗓子甚至都唱得有些沙哑了。

10天过去了，我们也要离开了。我们是第二天一大早摸黑离去的，没有人愿意对盲女的承诺负责，也没有人敢于直视盲女那失落的表情。我们归根结底都还是一群急功近利的年轻人，认为年轻犯下的错，总有时间去弥补……

我们步行离开，走到了山腰间，日出了，我们再一次听见了盲女的吟唱，这一次，她所吟唱的歌谣哀伤而愤怒，歌声在整片山谷里跌宕。我清晰地记得那歌词，‘为何要让一个本已适应黑暗之人看见光明？当一束光照进了黑暗，那么那束光就是罪恶。’这首歌曲，也就是《盲女的吟唱》的终章。”

李秋光院长的故事讲到了这里就结束了，大家一个个都聚精会神地听着李院长讲故事，仿佛身临其境一般。

虞了了把刚才最后一句话记录在了本子上：“为何要让一个本已适应黑暗之人看见光明？当一束光照进了黑暗，那么那束光就是罪恶。”这句话真是令人意难平，盲女的心一定碎了吧。

徐军接着问：“后来呢？这个和你说的那个诅咒又有什么关系？”

李秋光院长说道：“后来再听说盲女的消息，应该是十年前了，当时又有一批学生去那个村采风。他们也想去请盲女谱曲，可是到了那却听说，盲女从20年前被欺骗后，就再也没有吟唱过歌谣了，而且也就在新学生到的头一年，盲女去世了。怪事也就从那时开始了，从那时起，五川音乐学院所培养的顶尖天才，都会因为意外一个个丧命，就像是中了诅咒一般。有传言说，这是盲女的亡魂对五川音乐学院下的诅咒，因为他们当年用不正当的方法得到了太多创作作品，现在盲女的亡魂要进行报复，用杀死学院天才的办法，扼杀学院的创作。一报还一报。”

徐军笑着耸耸肩：“这传说的诅咒真扯淡，是吧？”徐军看向代恩，代恩一言不发，看着那张老照片发呆。

李秋光：“是的，没有人会相信这种鬼神谈。但是最近接连死去了两个天才级别的老师，学校内又有人开始将以前的传闻拿出来讨论了。刘立青教授也因此很担心，他非常担心这件事会扩大，人心惶惶，最终导致周天那重要的演出泡汤。而且，刘立青教授很担心如果这个诅咒是真的，那么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将更不堪设想！”

“此话怎讲？”代恩发话了。

李秋光：“这周天的《黄金一代十年之约交响音乐会》，将会有大量天才校友回归。如果诅咒的传说是真的，盲女的亡魂会找天才锁命，那么这次音乐会就会是一场血腥的杀戮会。你知道我的意思吧？”

代恩很平静地说：“我明白您的意思。如果凶手以‘盲女亡魂’进行对天才进行猎杀，那么这一次的音乐会就是他下手的最好时机。所以我们一定要赶在对方前面找出幕后之人。对于凶手来说，这是一场特殊的演出，我们仿佛盲女一般，身处一片漆黑，我们是观众，却不知道演员身在何方。我们知道，他正在精心筹划下一场表演。”

李秋光院长：“所以，你们现在有什么思绪了吗？”

代恩自信地点点头，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来照亮这整片舞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