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战地订亲

“原来如此。老丈不必担心，我家将军就是为这事来的。等我们灭了这些倭寇，大家就都有好日子过了。”

李员外仔细打量这个银甲小将，越看越觉得心惊，这明显就是个孩子么，于是小心翼翼的问道：“不知小将军姓甚名谁，年方几何？看你武艺超群，必是名师高徒！”

“呵呵！老丈说话文绉绉的，我叫沈宝聚，今年十一岁了，我老师就是我大哥戚继光。”沈宝聚憨厚一笑。

李员外更加惊愕：“小将军才十一岁吗？”那会的人都报虚岁，算下来，沈宝聚也才十岁而已。

“年纪这么小就已经当上将军了？小将军真乃神人也！”李员外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嘴巴越张越大。

“老丈可别乱讲，我还不是将军，我就是一个小队长，手下没几个人。”沈宝聚被夸的面红耳赤，忙摇着手说到。

李员外又问道：“小老儿有一事不明，想请小将军解惑！”

“何事？老丈请说。”沈宝聚蹲累了，一屁股坐在地上。

“小将军称戚将军为大哥，然而你二人并不同姓，这是何故？”李员外试探着问道。

“噢！这个啊！我家里也是糟了倭寇祸害的，那会我还太小，正好被大哥救了，大哥就收养了我，更是待我如弟如子，悉心教导。”沈宝聚轻叹口气，小大人一样说到。

忽然，李员外心念一动，拉着沈宝聚说到：“不知道戚将军可给小将军订了亲否？”

“订亲？”沈宝聚忽然小脸一红，说到：“老丈说笑了，我还小，订什么亲啊！”沈宝聚心有所感的忽然望向李员外怀里正在啃大饼的小玉珠，只见一个粉妆玉琢的小脸，五官精致，黑亮的眼睛，小巧的鼻子，还有那张小嘴，正一口咬在面饼上，可爱的不行。心想，若是这个孩子，倒也可以。

李员外顺着沈宝聚的目光看向自己怀里的女儿，嘴角上扬，温声道：“小老儿，仅有一女，名唤玉珠儿，年满五岁，若小将军不嫌我如今家破人亡……身无长物，我愿将小女许配给小将军为妻，如何？”

“嗯!好！”沈宝聚用力点了点头，然后又反应了过来,慌忙摇头说：“不好！不好！”

李员外一愣，问道：“小将军可是嫌弃小女貌丑年幼？”

“不是，不是，小姐长得很好看，很讨喜！”沈宝聚脸更红了。

“那可是嫌弃我如今落魄，担心，我拿不出嫁妆？”李员外脑子里全是埋在老宅地下的物件。

“不是，不是！”沈宝聚还是拼命摇头。

“那是为何？你未曾订亲，也不嫌弃我女儿，为何不同意？或者，你是担心戚将军不同意？”李员外明白了沈宝聚的意思，又道：“也对，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大事的确不能鲁莽，那请小将军带我去找戚将军商谈此事可好？”

沈宝聚偷眼瞅了一下小玉珠， 珠也正好望过来，冲他甜甜一笑。他猛的站起来说：“走吧！我带你去找我大哥。”

戚将军听完事情经过，哈哈大笑说道：“宝聚，你小子有福气啊！得此良配，大哥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

李员外父女在戚将军安排得军帐内住下，换了衣服，收拾干净，一个文质彬彬，一个娇俏可爱。

戚将军在大帐内摆了席面，请李员外父女落座。

“老哥，你是文臣，我是武将，我们都是赤胆忠心保家卫国的好汉，我敬你一杯！”戚将军举起酒杯，豪爽的说：“军中不能饮酒，我以茶代酒，今日就订下两个孩子的好事吧！”

“惭愧！惭愧！我已挂印，不敢与将军并称好汉！但小老儿一腔热血，也愿意撒在抗倭前沿！怎奈我手无缚鸡之力，连自己的家人都保护不住！”说着，想起惨死的妻子，忠心的仆人，泪流满面。

“老哥，不要妄自菲薄，我们各有各的责任。不说那些，咱们谈谈孩子们的事吧！”戚继光见李员外落泪，忙转移话题说到。

“好！好！”李员外从小玉珠脖子里摘下一块玉佩递上前去：“蒙将军不弃，愿意与我结成亲家，小老儿感激不尽，然，突遭横祸，身上并无分文，这是小女自出生佩戴的玉佩，交与将军作为订亲信物吧！”

一名军士手捧托盘，接下玉佩，转交给戚继光。

戚继光拿起玉佩，入手温软，细看，玉色莹润，心知此玉价值不菲，点头道：“甚好！”又看向沈宝聚喊道：“宝聚过来！”

沈宝聚恭敬的走上前去，对戚继光抱拳行礼，道：“将军！”

“你来。”戚继光拉过沈宝聚，也从他的脖领子里面掏出一块玉佩来，放到托盘里，示意让李员外看看。

李员外拿起沈宝聚的玉佩，入手微凉，清透如水，是难得的冰种，比自家的玉佩不相上下。看看沈宝聚，再看看小女儿，笑得合不拢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

两家交换了玉佩，互相给孩子佩戴好，叮嘱务必要妥善保管。

沈宝聚用手捂着胸口，看着对面的小玉珠呵呵傻笑。

小玉珠也笑眯眯的摸着脖子上的玉佩，喜欢的不得了，她觉得这块玉佩比自己原来那块好看。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十年已过。除了偶尔的书信来往，两家人再没有见过面。

厅内，继室寒梅看到李玉珠脸色红润，便道：“打过了秋千吧？瞧，你这脸上红红儿的，累坏了吧？”

李玉珠撒娇道：“上午打的秋千，这会子还会红吗？若真的还红，那一定是女儿生病了！”

李公远哈哈大笑。他坐在一张炕床上面，将大袖压着炕几。将手伸出来画着圈儿道：“虽然你母亲的话有些不实在，然而她这么说，正是因为真心疼你的！”

李玉珠笑着走近一步道：“那是自然。不但母亲疼爱我，爹爹也疼爱我。我可像掉进了蜜罐里一样呢！”

寒氏坐在炕床相对的一只墩子上将旁边一只座位移了一移。笑道：“玉珠这张小嘴啊！可真真比蜜还甜，让人看着就想心疼，你快坐下。蔷薇开得很好，你没有摘一两朵戴啊！”

李玉珠挨着寒氏坐下，轻轻给寒氏捏着手臂说到：“今天很高兴，连蔷薇花都高兴得懒去摘了。”

李公远道：“什么事这样高兴？说来让我和你母亲一起听听，都高兴高兴！”他用手摸摸嘴唇上的长黑胡子。

李玉珠给小翠使个颜色，小翠明白，快速上前给老爷、夫人换上新茶。

李玉珠拉着母亲的手道：“今天李凯回来，跟小翠说，诌铜老先生并没有离开杭州，如今仍旧在那里设馆授徒。”

李公远道：“诌铜老先生授不授徒这与你有什么相干？你为什么这么高兴呢？”

李玉珠听到父亲这样说，就站了起来，给向父亲行了一礼道：“女儿有下情禀报。”

寒氏望了她道：“我儿有什么下情禀报呢？我与你父亲都知道诌铜先生文武全才，人品高洁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