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一百年

夜色沉静，小村宁静的时光宛如河水溪流缓缓流淌。

在月色照耀之下，坐在石桌旁的老者和老妪在等待，等待着一个麻烦。

“老头子，你说我们对他是不是有点拔苗助长了？”老妪担心道。

“没有，不用担心他，一块废铁怎么打造都会变得有用，如果一直扔在那里，让它随意生锈，那才是真正的废铁。”老者几乎每天都是和和气气的笑着。“你看他这段时间，上山下山的，自身体质已经被那大阵罡气淬炼了许多杂质，加上被定神火这么一烧，已然成为剑胚之体，后面就看他如何掌握呼吸法了，毕竟器之灵根不同于其余灵根，没有属性，看看他能掌握哪种属性呼吸法，我再教他相应剑法。”

老妪听完老者的计划，也是安心了一些。毕竟，她这个老伴的灵根也是天下极为稀少的剑之灵根，知道怎么去修炼这样的灵根。

而这灵根，顾名思义，灵气之根本。在苍生界，灵气纯净无杂质，但是人的灵根不一样。还是那句话人各有命，有的人生下就带着灵根，可以感应到天地之灵气，便可以运用呼吸法在体内运转，从而可以迸发出来成为灵力，或者附至器物之上，如剑气、刀气等等。有的人生下不带灵根，就算是掌握了呼吸法，也无法使用灵气，只会白白浪费心神和魂魄。

不管是人族还是妖族，其灵根之属性分为五行和四象两种。五行是金木水火土五种，适合成为器修或是武夫，四象是风雨雷电，主要是做阵修和术修。器修最简单，运用呼吸法将体内灵气附至手中器物，呼吸法便是对应的五行呼吸法；武夫则是用灵气锻体，使之肉体可以承载大道，其呼吸法更倾向于将对应五行加之于兽类上。阵修和术修最为不同，也极为困难，因为二者需要掌握四门呼吸之法，从而可以随意切换阵法与术法。这也就显现出了，四象灵根要高于五行灵根，阵修和术修要高于器修和武夫。而其剑修可谓是最普遍的修仙者，一来剑器是最适合承载灵气的器物，二来御剑飞行的仙人形象最为深刻。

那麻衣老者准备好好观察王玄机，看他的呼吸气机适合哪种呼吸法，随后便是正式开始练剑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那个麻烦会来的这么快。

思绪至，烦亦至。

将青竹书箱放在打铁铺子的白净书生，来到老者的院子前，并没有推门而进，而是隔着木栅栏向里看，主动开口道：“听闻许老收了一个爱说怪话的徒弟，整天挨家挨户的送柴，这一家一家的柴火情可不少咯。”

白净书生从袖口中伸出一把白扇，“嘭”的一声打开，缓缓扇起，将脸颊两旁的青丝扇起。

“小小魔君，你倒是好大的魄力。”被称为许老的麻衣老者冷声道，脸上早已经没有了和蔼的笑意，多是冷至骨髓的杀意。

“许老呀许老呀，你们二人看了本君千年，就不容本君出来透口气？”那白净书生此刻也浑然爆发出来杀意，与许老对持。

霎那间，这座小院自成一方小天地。

天地之间，升起一道巨大的真身相。

于白净书生身后，升起一头黑鳞金爪的巨蛟，其头上已经快要生出龙角，爪已然是五爪。

面对那黑鳞金爪蛟，麻衣老者面色坦然，翻手拿起烟枪在石桌子上敲了敲，天地之间震颤不已。

那道真身相聚的快，散的也快。

“容不得在本官跟前放肆。”麻衣老者沉声叱喝。“一条狗而已！”

那本是盛气凌人的白净书生面色不服，虽不像刚才那般嚣张，但高声喝道：“再过一个甲子，你俩就要回到天外天继续看天门了，那九根封魔圣符石柱组成的镇魔门可就没人看了，到时候就是本君一根一根打破那些破石柱，本君破门之时，就是灵震大陆覆灭之时。”

“哦，你现在这么张狂，不怕本官一巴掌碎了你这道神魄，或者本官不介意直接灭了你！”麻衣老者已经举起手来。

“灭了我，你就不怕大道反扑你俩，到时候你俩别想回天外天！”

自称魔君的白净书生，直视着麻衣老者，俨然不惧老者天外天的身份，更是不惧看门人的身份。

他从龙骨山的后面而来，也就是南部山脉，那片黑雾聚集的地方，他是那里的君主。

“哼，你身后的那头蠢兽告诉你挺多呀。”老妪冷哼道。

“只要一百年，本君就会突破飞升境，定叫你俩亲自为本君开天门！”那白净书生面容煞气十足，俨然如同大魔头一样。

“百年而已。”老者起身，缓缓走到书生面前。“到时候，本官的徒弟，亲自斩了你这狗头。”

“可笑，百年之后，本君就等着他来斩本君的头！”

白净书生自负说道，他身为魔君已经五千年了，怎么可能被一个百年的修仙者斩了头。

若不是南部山脉一直有天外天的封印压制着他早就率领着魔族征服灵震大陆了。

先前封印被他打破，他带领大军轻松碾压剑之王朝。怎料天外天又降来圣符石柱组成镇魔门，专门镇压他。还下来了两个看门人的分身，看守了他一千多年。

这段时间，他也在关注王玄机，作为那许老的首徒，不出意外也是关门弟子，倒要看看王玄机有什么不同。可是看来看去，也只是有一个剑之灵根而已，其余资质和天赋都是一般且平庸的。

所以，他才敢大摇大摆的出现在这里，并且明摆的告诉那个天外天的看门人，只要你俩走了，我必定破门而出。

作为魔族，其境界与人族和妖族不同，但也划分九境，最后一境皆为飞升境。现在，那个魔君书生已经是第八境之巅峰。

只要破门，只要让魔气席卷整个灵震大陆，那么他就可以直接突破至飞升境，进而开天门。

“你太高看自己了，本官的徒弟斩你只是第一步，他是要接替本官看天门的人，百年足矣，回去告诉你身后的镇门兽，赌不赌这一百年。”

许老，或者说许门神，轻吹一口气，那魔君之神魄瞬间清散。

“老头子，百年的时间太短了，整个苍生界哪有一百年就达到飞升境的存在，况且你知道那小子的资质。”老妪觉得有些不妥。

“我也知道，可你也知道那小子是个变数，我觉得可以赌一赌。”老者目光很是坚定。“一甲子，我们俩回天外天，还有那头蠢兽，只能静观其变，到时候这座大陆的黎明百姓就看他王玄机一人了。”

“赌输了怎么办？”老妪不愿意冒这个风险，她有些生气老者去拿一整座大陆去赌，声音之中压抑着很大的怒气。

老者沉默了，他不作声，因为他没有推演出来。仅仅百年，落在王玄机身上，竟然让他这个天外天的看门人推演不出来，这个变数太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