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９章　最后一步，出城

“噗通！”一声，李姜寿直接倒地，他双手握住脖子，鲜血从脖颈处不断冒出，从指间流出。

“救我，救我！”李姜寿声音微弱。

周围的那些打手，见状一时间全部涌向李姜寿，将其抬起。

赶来的李厚道，见到抬过来的李姜寿，顿时大怒道：“去把那个乞丐给我碎尸万断！”

然而，赵忆苦早已经趁乱逃走。

话音落下之后，从李厚道的身后冲出许多身影去寻那赵忆苦。

“寿儿，我的寿儿啊！”李厚道哭泣着抱着已经断气的李姜寿。

夜色浓重，一阵浓雾将城北门这片地界所笼罩。

“你们父子俩是真不让我省心下。”在浓雾之中，李汪洋的身影渐渐凝聚出来。

“仙人，跪求您救救我儿啊！”李厚道赶紧跪下，对着李汪洋恳求道。

“头一回见，上赶着给人家送人头的，人家体内有剑老的三十六字剑诀，你儿有什么，是真的蠢，若不是你儿关乎我宗大业，真想一巴掌拍死他。”

李汪洋一边抱怨，一边俯身从袖中掏出一瓶丹药来，倒出一颗小拇指大的幽蓝色丹药，其上有七颗小巧金星连成一道线，直接塞入了李姜寿的嘴中。

“多谢仙师！”见状，李厚道是赶紧磕头感谢。

“你这老家伙先别着急谢，我只是用凝水七星丹将你儿的三魂七魄凝聚在他体内，不让其消散太快，他还没有活过来。”李汪洋泼了一盆冷水。“起死回生之术，哪有这么容易。”

“啊，仙师，怎么办，这该如何是好？”李厚道着急问道，脸色甚是惨白。

李汪洋伸出一只手指，竟将李姜寿凭空悬起，说道：“十年前，你们父子二人领我进赵府，如今我救你儿子出界城，也算是因果相报，今夜之后，你就老老实实做你的富家翁，你儿从此之后便是我水神宗中人。”

李汪洋的话语还回荡在空中，随着浓雾，其身影早已不见了。

李厚道听完之后，身子先是一下子瘫坐在地，自己的儿子就这么离他而去，他也只好叹气几声，然后起身。

“李老爷，因果相报！”一道杀气冲冲的声音从李厚道的耳边响起。

他李厚道怎么也没有想到，那乞丐竟然会出现在这里，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已经是鲜红一片，他被匕首刺穿了胸膛。

赵忆苦根本就没有逃出很远，而是躲藏在较远的黑暗角落之中。

在那李汪洋离开之后，赵忆苦抓住李厚道起身的机会，暴突而来，一剑冲刺进他的胸膛。

李厚道身边的家仆顿时吓得乱作一团。

将匕首留在李厚道的胸膛中，双手空空的赵忆苦拖着十分疲惫的身子，其身上已经伤痕累累，一步一血印朝城北门走去。

他抬头看向夜空，果然那李汪洋高悬空中，身旁悬立着不知怎么睁开双眼的李姜寿，将刚才赵忆苦刺杀李厚道的过程看得一清二楚。

李汪洋回看向赵忆苦，脸上挂着冷笑。

赵忆苦也听到了刚才李汪洋的那段言语，十年前亲手杀死他父母的凶手便是高悬于空中的李汪洋。

“小子，希望你有机会问剑我水神宗，我李汪洋的头颅等着你来取！”李汪洋高声说道，这次才真正的消失身影。

低下头的赵忆苦，一脸平淡的走向城北门，马上就要到子时了。

身上流血不止的赵忆苦，一天之内使出四次游字剑诀，他发觉身体已经到了极限，他现在感受到体内爆发出来的剧痛，从骨骼到血肉都似乎破裂一般。

“噗！”一大口血从赵忆苦口中喷出，踉踉跄跄的他差点摔倒在地，他内心一个声音不断响起：不能倒下，不能倒在这里！

我的仇还没有报！

我想见的人还没有见！

外面的世界我还没有看！

我还没有成为一个剑客，绝不能倒在这里！

一步步踏出，赵忆苦踏的格外用力，哪怕此刻全身巨疼。

疼痛冲击着他的头脑，让他还有一丝清醒。

快到了，前面就是城门了。

还有一步，再踏出一步，就可以出去了。

最后一步……

赵忆苦眼前一黑，在最后一步的时候，他倒下来了。

“师父，求你帮帮我兄弟。”石三的身影出现在城门外，身旁便是站着那位黑袍老者。

黑袍老者捋着白胡，微笑不语，另一侧便站着那位清瘦的说书先生，刘阳泰。

石三赶紧走到刘阳泰身前，笑嘻嘻说道；“哇，刘先生，一天不见，怎么感觉你又更加英俊了许多。”

“阿嚏！”另一旁的黑袍老者突然打了个喷嚏，顺手间使出一道缩地成寸，将赵忆苦仅差的最后一步缩掉。

“石三，闪开。”刘阳泰皱着眉头，严肃说道。

石三只好默默闪到一到，而此时，赵忆苦的身影已经出现在城门外。

“嘿嘿，刘先生，恭喜您收了关门弟子。”一旁的黑袍老者拱手相祝。

刘阳泰见状，默默不语，随后冷冷问道：“石宗主，您老还不启程回下界？”

“啧啧，一点没有人情味，真不知道孙妮子看上你哪一点了。”石宗主吐槽了一句，便带着石三离开了。

刘阳泰的身影骤然间来到倒地的赵忆苦身前，看着衣衫破旧，血迹斑斑的少年，恍惚间看到了很久很久之前，自己就是这个样子从这座城走出来的。

“好，看在你我二人的缘分，我就做你一回师父吧。”

刘阳泰唤出一把飞剑将赵忆苦抬起，从怀中拿出一颗血色丹药，送入他嘴中。

若是能站在这座城的外面去看，便能看到这是一座悬于高空的孤城，位于一座孤岛之上。

界城贯通上界下界，如今上界已毁，这座界城也快要坠落。

按照之前的规矩，每届界城城主掌管界城三百年，每百年开城一次，让下届宗门挑选机缘弟子，每次只有十个名额。

可如今，这样的规矩已经变得鸡肋。

于是，在他刘阳泰做城主的最后一百年，最后一次便大开城门，让城中的修仙胚子能出城都出城，尽量多一些希望去面对之后的末世浩劫。

在下界往后的几百年，将是天才遍地跑的时代，不知道之后有多少人可以超越前人，能够在浩劫之中力挽狂澜。

刘阳泰只能去赌一赌。

赵忆苦只觉得自己睡了好久。

“天亮了，还睡呢？”一个熟悉的声音将赵忆苦从睡梦拽起。

猛地起身的赵忆苦，感受到全身的剧痛，不过，这是十年来，他睡得最舒服的一觉。

赵忆苦看着眼前的青衫男子，看着四周不断飘过的白云，还有冉冉升起的朝阳。

哦，原来在天飞呀。

脚下的好像是飞剑，好大的飞剑，像一艘船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