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突如其来的围杀

今日，只有赵忆苦一人从破庙走出来。其余那些乞丐，不知道去向何处。赵忆苦猜想可能是被一些宗门挑选过去了吧。

天色已经渐白，紫气在东方盘旋，赵忆苦遥望晨曦许久，眼眸之间不知不觉流淌了许多紫气。

赵忆苦收回眼眸的时候，已经到了辰时，太阳渐渐向中天移去，他也向中央广场走去，他想要再看看能不能有宗门选择自己。

今日，赵忆苦没有再缠麻布于眼前，他的视力变得极好，甚至一只蝇虫的翅膀扇动他都可以看的一清二楚。

他看到来来往往的人流从眼前穿过，脑海中恍然忆起六岁那年家中那场大火，烟雾缭绕熏伤了眼睛，后面没有及时医治，便瞎掉了。

这一瞎便是十年的光阴，那么多日夜，赵忆苦一直在黑暗中度过。

再次看到色彩斑斓的世界，心中异样的欣喜赵忆苦是可以察觉到的。

但他不会显露出来，平静的走在人流之间，看着那些迎风摇晃的宗门幡号，思考着选择哪一家去排队。

孤身一人许久的赵忆苦，向来习惯将一切情绪都掩藏至深，达到一种保护的目的。

在长队后面的赵忆苦，迎面走来一个熟悉的身影。

那人甚是高兴，便是被这家名为水神宗的宗门挑选中，样子除了神气之外，走路更是趾高气扬。

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家仆不免有些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的架势，也是同样的骄横姿态。

“哟，这不小瞎子嘛？”那人认出赵忆苦来，似乎心情极好的原因，想起一事来，便对着赵忆苦说道：“想起来了，前几日下大雪，那个老乞丐被我踢了一脚，不知道有没有死掉，来，这些钱你拿着，如果他死掉了，你就好好给他安葬了，如果没有死掉，你们爷孙俩还可以过个好年。”

那人从腰间的锦囊掏出一贯铜钱，扔向赵忆苦。他便是雪夜醉仙楼前踢剑老的李家大公子，李姜寿。

赵忆苦接过那贯铜钱，扬起笑脸，祝贺道：“感谢李公子的恩赐，小的在这里恭祝李公子成为人中龙凤，如今进水神宗修仙，长生不老指日可待。”

“恩，你们爷孙俩这眼力劲，我甚是喜欢呀！”李姜寿双手背在身后，摇头晃脑，喜笑颜开的走开了。

赵忆苦将铜钱刚刚装起来，那李姜寿便后退回来，不敢相信的看着赵忆苦的眼睛，问道：“你这是眼睛又能看见了？”

赵忆苦摇头，露着谄媚的笑容：“回李公子，小的眼睛是有一点点好转而已，但还是看不清楚人儿。”

“你可认得出我来？”李姜寿面容靠近赵忆苦，问道。

赵忆苦眼睛都不眨一下，嘴角的笑容似乎凝滞一般，答道：“李公子，您的声音，小的还能听不出来嘛。”

“好好好，下次还是把那麻布带上吧，你眼睛没有好，不能见光。”李姜寿莫名其妙的关心一句。

赵忆苦回了一句：“小的这就听李公子的话，将麻布带上。”

李姜寿看着赵忆苦带上麻布之后，这才带着家仆离开了。

大排长龙的队伍，终于轮到赵忆苦测试。

水神宗的幡号下面，放置一人高的石碑，上面刻画着四个大字，赵忆苦没上过书塾，不识字不知道怎么读。

围绕着四字石碑站着三位水神宗的弟子，另一侧一把太师椅坐着一位个子较为矮小的蓝袍老者，想来是长老级别的。

“小伙子，你摸一下石碑，若是亮了，便可入我水神宗。”蓝袍老者说道。

赵忆苦上前伸手摸到那块四字石碑，只觉得一股透心凉的凉爽之意从手心沿着胳膊进入到体内，在血脉之间落到脊背，让他打了一个颤栗。

过了一会，四字石碑毫无反应，那老者笑道：“少年，回家去吧。”

赵忆苦无奈，只得放下手，离开了此地。

一日渐渐过去，赵忆苦看着夕阳再次出现在西边，步伐加快向城北门走去。

说书的刘先生只给了他十二个时辰，也就是说到今夜过了子时，他赵忆苦若是没有走出这座城，那位刘先生便不会教他学剑。

穿过一条条街道，赵忆苦步伐越来越快。

也就在他前方，一个声音突然叫住了他。

“老四，跑这么快作甚，快来，今日我讨了好多铜钱，买了好多包子，一起吃。”

那声音的主人便是一同跟赵忆苦住破庙的一个青年乞丐，唤为张瘸腿。

之前，石三不再赵忆苦身边的，这个张瘸腿便经常捉弄赵忆苦，拿走竹竿，再让赵忆苦故意走到水坑里。

赵忆苦见那张瘸腿怀里抱着一笼冒着热气的包子，满脸笑容的看着他，脚下步伐迅速放慢，伸出双手，问道：“是张大哥嘛，哇，好香的包子呀！”

就在二人只有一臂的距离之后，张瘸腿的手从那笼包子下面刺向赵忆苦。

也多亏赵忆苦再靠近他的时候，留了一个心眼，身体快速向后退去，双手更是直接握住那张瘸腿刺过来的匕首。

鲜血顿时布满整个双手，似乎感受不到疼痛一样，赵忆苦迅速一脚踹向那个张瘸腿。

本就瘸腿的张瘸腿结结实实摔了一脚，赵忆苦见状便要逃跑，但此时周围已经被十几人围住。

那十几人竟然都是在破庙中一起生活过的乞丐们，赵忆苦还能叫出来他们的名字。

“小忆苦，今日，你哪里也不能去，必须死在这里。”为首的男人声音沙哑，佝偻着身子，也算是破庙里面的元老，已经半截身子入土的年龄，拄着长棍，他身边的乞丐也大都拿着棍子，有的还拿着砖头，或者不知从哪里偷来的一些农具。

张瘸腿一下抱住赵忆苦的腿，大喊道：“快，杀了他！”

不过，包围过来的乞丐们，反而无一人冲上前去。

只见，赵忆苦手持着匕首，谨慎的看着四周，先前那一脚将张瘸腿踹到在地，便顺手抢走了他手中的匕首。

“大家都是一同做了好几年的乞丐，不说有大恩，但我跟你们好歹也是无冤无仇，为何对我这个小瞎子赶尽杀绝呢？”

赵忆苦一边问道来拖延时间，另一边在找寻突围的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