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o.9 成田先生

所谓格斗，无非只是闪避，招架，反击。

脑子里回荡着这句看起来无比轻松的话语，牧星州仰面躺在绵乎乎的软地拼上，感受着浑身仿佛是散架了一般的感觉，茫然的看着天花板上悬挂着的白炽灯。

自从上次变身雷欧，与迪迦并肩作战已经过去了五天时间。

他在自己的学员山本三郎的帮助下，找到了一家武馆。

一家教授散打的武馆。

山本三郎之前鸽掉过自己的一次健身私教课，后面在健身房听说自己在找能学武的地方，便主动推荐了自己现在所在的这家武馆。

“牧君感觉如何？”视野中出现了一张带着几分无奈笑意的脸。

有几分老态，笑的温和。

“稍微，能理解一点拳脚功夫了。”牧星州如是说着，翻了个身，努力的站起身来。

“多亏牧君之前一直强身健体，年岁也不算大，不然我还真的得拂了山本的面子。”中年人看着站起身来的牧星州。

“抱歉，让您为难了，成田先生。”牧星州轻轻的躬身。

“没事，先休息一会吧，反正我们是一对一的教导。”成田先生乐呵呵的摇了摇头，很接地气的盘腿坐下。

牧星州忍着身体上各处的痛楚慢慢的在地上坐下。

“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前面两天，我这样对待你，也是想要让你知难而退，不过你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成田先生看着牧星州，“意志力很好，身体也结实。”

“山本先生的面子很大么？”牧星州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右肩，上次被哥尔赞狠狠的抓过，还没有好利索，不过大概是有光因子的帮助，至少好的很快。

“这我就不好多言了。”成田先生笑了笑，“倒是牧君，我很好奇，你为什么非要学这种拳脚功夫，对于你这样的年轻人来说，剑道不是应该更帅气么？”

“我不是为了帅气才学的。”牧星州轻轻的摇了摇头。

“那就是为了去争斗咯？”成田先生的神色严肃了起来，这位偏向年老的中年人神色严肃的看着牧星州。

牧星州沉默了一会，才轻轻的点了点头。

成田先生也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想起当初走进武馆的青年人那种偏向冷淡和漠然的神色，“牧君，有句话，我想要和你说。”

牧星州略有疑惑的看向成田先生。

“你的心理健康，很成问题。”成田先生看着牧星州。

“……”牧星州漠然。

有问题么？大概是有的吧……他自己都明白，自己很有问题。

他现在完全不像是个人类，每天除了健身，就是努力的在网络上学各种能找到的什么军体拳、擒拿术、寝技之类的，没有娱乐生活，完全没有爱好，活的完全不像是个人类。

或者说，把自己压抑的完全不像个人类。

“前面两天，你也算是在我手上吃够了苦头了吧？”成田先生看着牧星州，“被各种摔打，虽然我有控制力道，但是你自己的体重在那里放着，为什么不愿因放弃呢？”

“您希望我放弃？”

“当然。”成田先生用力的点了点头，“之前是看不上你的年纪和天赋，现在的话……我更希望你放弃了。”

牧星州保持沉默，他不可能放弃，因为这是他唯一能看到希望的地方。

他不仅是孤身在外国，他是孤身在另一个世界，如果不是有山本帮忙，他或许连比较大众的一些武馆的学费都付不起。

“但是毕竟已经接受了，我不会因为我的原因，而对你有所保留。”成田先生轻声说，“武这个概念，是从你的祖国流传出来的。”

“止戈为武。”牧星州轻声说。

“是，止戈为武，御敌反击……你遇到的麻烦，只能用武力解决么？”成田先生看着牧星州，“是在日本？还是在中国？”

“可以都是……但是也都不是。”牧星州轻轻的摇了摇。

面对从外星而来的侵略者，只有反击，没有止戈。

“……”成田先生看着牧星州，缓缓的呼了口气，“只希望你不要用我教你的东西，去犯下什么过错吧。”

“这一点我向您保证，绝对不会触犯法律或者人伦的。”牧星州撑着自己的身体站起身来。

“给出了承诺就要遵守。”成田先生半是玩笑，半是认真的看着牧星州。

“当然。”牧星州用力的点了点头。

“嗯，那么今天就到这里吧。”成田先生看着牧星州，看到青年的诧异，他笑了起来，“对你的考验结束了，三天后再来拜师吧，好好的养养身体，你也不需要入门的训练，大后天直接来学拳。”

“腿上功夫有么？”牧星州得到了成田先生的承诺，这才缓缓的呼了口气。

“拳脚不分家，练拳就是练下盘，下盘都练不好，谈什么腿上功夫。”成田先生笑着摇了摇头，“好高骛远，急功近利，可不好。”

“是。”牧星州用力的点了点头。

“顺带，我真的建议你，去看一看心理医生，这个行业现在兴起不久，如果怕遇到骗子，我可以给你推荐，收费大概一小时两千日元不到，考虑一下。”

“我会考虑的。”牧星州哑然。

“嗯，那么，之后再见。”成田先生拍了拍牧星州的肩膀，缓缓的起身离开了小道场。

牧星州也没有多留的理由，稍微整理了一下衣服，却诧异的发现T恤的领口上有个小小的破洞……

原来是从这里看出来我经济上比较拮据么。

他轻轻的叹了口气，“又多了一笔不必要的开销。”

健身私教的工资还算是不错，但是考虑到生活成本，牧星州基本也是在过月光族的生活，能吃饱穿暖，交房租已经是极限，能够支配的收入其实也是少得可怜。

但是……

至少蔽体的衣物还是体面一点吧。

他自嘲的笑了笑，确定了一下身上该带着的东西都带着，便离开了成田流道场，准备先回家，换身衣服。

之后的话……

再说吧，大概率，是去买一身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