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2章 送行

随后，另两个，也是一样的下场……

这一幕当真吓坏了，霸凌组的其他几个人。

除了校花的闺蜜，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可车莉莉却半点不手软。只她素手一抬，便有黑色的怨煞之气，自四面八方冲出，并用更加残忍的方式，将他们一一洞穿。

一个一个的，就跟糖葫芦一般，被串成了一长串……

“啊……啊……”

黑色怨气的摧残之下，霸凌组几人……喔，现在应该叫几鬼的惨叫声，持续了很久。

虽然这样的叫声，经过的病人和家属们，谁也听不见，但哪怕只有车莉莉一个人能听见，她也觉得悦耳极了：“好听啊！叫啊……叫吧！再大声一点吧！这都是你们应得的，享受吧！哈哈，哈哈哈……！”

顾桑桑他们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

她因为见得多了，倒也没怎么觉得震惊，反而是姜扬看着已经彻底黑化的车莉莉，好半天都只是张大了嘴，一点也不敢认的样子。

车莉莉看到是他，吓得猛地转过身子。

不敢看他的脸。

但，也许是破罐子破摔的心理，她也就是背身过去了没多久，慢慢又回转了过来……

不再逃避，他直视向姜扬：“吓到你了吧？”

和之前那暴怒的态度完全不同，这时候的车莉莉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刚刚泄过了愤，所以变得温和了许多。

虽说因为刚才的那一番作为，她现在周身的怨气更重，红色的衣裙也犹似在淌血。

可脸上的笑容，却让姜扬觉得，她确实是那个自己呵护了十几年的小妹妹：“小莉……”

他喉头滚动了一下，最终，也只是这么叫了她一声。

真的就是这一声，车莉莉的眼睛都红了。

她又想哭……

可她忍住了，她说：“我要走了，姜扬哥。”

这个走，自然不是一般的走。

姜扬听懂了，眼眶也跟着一起红了，他问她：“你，你……为什么不跟院长说？就算是怕她担心，也可以告诉我的啊！”

车莉莉摇了摇头，说：“你那么忙，我害怕麻烦你，而且，我原以为我自己可以解决的，可事实证明，我真的很没用，靠自己，是解决不了问题的，所以……我只能找别人帮我，还好，已经解决了，虽然，用的手段和方式，是你所不耻的。”

她说着，还微微垂下了头，像是不好意思。

但很快，她又呵地一笑：“这……也许就是命吧！我的命，不太好！”

姜扬：“谁说的？你原本可以活到七十多岁的。”

“可如果活着的每一天，都是在受罪，那又何必活呢？”车莉莉看着他摇头，语气平静得，仿佛是在说着别人的事：“我经历了那样的肮脏的，都无法启齿的经历，我不可能快乐的，就算我不报复他们，就算我忍辱负重的活着，未来的十年，二十年……六十年，也只可能是活在这时的噩梦里，那还不如死了呢！”

她说的，是她真实的内心想法。

也许，很多善良的人会对她说，都过去了，一切都过去了……

可是，真的能过得去吗？

那不止是印在身体上的，更是烙在心灵上的伤害，是令她每到午夜梦回，都会颤抖着醒来的可怕经楞。

除非她失忆，除非她忘掉一切，否则，一辈子都不可能过去的。

姜扬：“你……至少应该跟我说一说的。”

车莉莉再度摇了摇头。

她很清楚，哪怕再来一次，她也无法将自己经历过的那些事情告诉姜扬，她希望活在他记忆里的自己，是干净的，美好的……

她不想再谈这个话题，只突然要求道：“姜杨哥，你口琴带了吗？”

姜扬愣了一下，不明白这个时候她为什么还要问他带没带口琴。

不过，因为孤儿院的小朋友很喜欢这个，他每一次回去都会吹给大家听，因为用得多，所以他确实带着一个小的，就挂在钥匙串上。

姜扬没有多话，只是无声地拿出了口琴。

车莉莉笑了，问首：“姜扬哥，你……可以为我单独吹一曲吗？就当是，为我送行。”

姜扬喉头一哽，眼窝发酸：“你想听什么？”

车莉莉：“什么都可以，只要是你吹的……”

姜扬不再言语，只拿起口琴，然后，轻轻地吹了起来……

在那个静谧的午后，口琴声悠悠响起，恰似一阵微风，轻拂过车莉莉的心湖。

音符如灵动，似清晨的第一缕光，穿透薄雾。

紧接着，旋律流淌而出，如蜿蜒的溪流，潺潺不绝。高低音交织着，时而激昂，时而舒缓，一圈圈扩散着，撩动着……

车莉莉听着听着，又微笑起来。

她就喜欢这个……

曲子持续吹了有十几分钟，或者是更久一些，车莉莉陶醉一般地闭上了眼，仿佛被带入了，那无数个美好的夏夜。

姜扬坐在孤儿院的大树上吹着曲子，她坐在树下的小板凳上，双手捧着看，看着月亮，还有如月亮一般的哥哥……

随后，她满身的红衣渐渐开始褪色。

她浑然未觉，只是所有的目光全都集聚在姜扬的身上，这是世界上对她最好的人，也是世界个，她最喜欢的人。

这是……

她这辈子，光明正大的看他的，最后的机会了。

她不舍得错开一个眼神，就定定地，贪婪地看着他。

一曲终了，车莉莉唇角溢出一抹温暖的笑，满身的红衣，这时也褪成了半粉的颜色……

姜扬放下口琴，再望向车莉莉时，才惊愕地发现，她下半身已呈半透明状，竟是已然要消失的状态：“小莉，你这是……？”

车莉莉望着他笑，笑得越开心，红裙上的颜色就越淡。

直到最后，当她笑容灿烂如花，她满身的红衣终于褪成了雪白。

心结，终于彻底解开。

“姜扬哥，我喜欢你！”临行的表白，可怜的小姑娘，终于还是勇敢地大声说了出来。

不过，说完，她便冲他大力地挥了挥手。

她做到了，她说出来了。

她……没有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