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选秀（1）

时间飞逝，转眼就到了选秀的日子。

太阳还未完全升起，皇宫的角楼在晨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水墨画。然而，在这宁静的外表下，一场激烈的争斗正在悄然展开。

楚国的选秀规矩很严格，从选秀开始到结束期间，不允许参选秀女们聚在一起闲聊。在选秀正式开始前，参选秀女们需按照名册六人一组，在储秀宫一排排坐好等待皇帝派人宣召。

不多久，太阳高悬，金光洒落在皇宫的红墙绿瓦之上，给这座庄严而神秘的宫殿增添了几分热烈的色彩。

此时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和脂粉气，秀女们身着各色华服，头戴精致的珠冠，脸上或带着期待，或带着忐忑。

然而，一声娇蛮打破了此刻的静谧。

“喂，我们还要等多久啊？天还没亮就进宫了，结果就一直在这里坐着？”

只见孟瑶身着一袭深红色的华服，裙摆宽阔，衣服上面绣着金丝银线，交织出繁复而精美的图案。

她的饰品更是奢华无比，一对金质的耳环摇曳在她的耳畔，闪烁着璀璨的光芒。

而她的颈项上，则挂着一串珍珠项链，每一颗珍珠都如同圆润的玉珠，散发出别样的光泽。

她的手腕上，还戴着一只翠绿的玉镯，那玉镯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让人看一眼便知是难得的珍品。

一旁的宫人面面相觑，大家都知道她是孟国公府的嫡女，又是熹宁贵太妃的侄女，身份高贵，自是不敢得罪，于是都纷纷低下了头，默不作声。

“你们是聋了吗？听不见本小姐说话？”孟瑶不依不饶继续道。

无奈，其中一名宫女不得不怯生生地站出来回道：“小主，东华殿内还未传来宣召，还请小主……”

啪——

这名宫女话还未说完，孟瑶就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

“让你们管事的人过来回话，你算个什么东西！”

其他秀女见状，神色各异起来。

她们有的开始和熟识的姐妹窃窃私语，有的则依旧静静地坐在一旁不说话，一脸看戏的模样。

“这位姐姐，何须如此动气，既然皇上还未传召，我们就安心等着便是。”一名容貌清丽的秀女看不过去，站了起来。

孟瑶转过头来，不客气地说道：“谁是你姐姐？你是哪家的秀女？”

“家父……家父安远知州。”

孟瑶嗤笑一声：“区区知州之女也敢来管我的闲事？还妄想与我孟国公府攀亲？”她转身踱步缓缓走到了这位秀女的面前。

就在孟瑶想继续出手教训这位秀女的那一刻，卫沐菡站起来拦住了她。

“孟瑶，大家都是前来参选的秀女，都是经历过层层预选走到这里的。而且管事嬷嬷之前说了，进宫未受封之前，大家都是一样的，莫以出身论高低。”

卫沐菡前世是第二年参加的选秀，她不知道前一年的选秀竟然发生了这些事。

她本不想管这闲事，毕竟前世没有经历过，贸然掺和进来恐生变故，可她就是见不得孟瑶如此行径！

就在孟瑶想开口反驳的时候，一个平稳低沉的声音响起了。

“这位小主说的不错。”来的正是储秀宫的管事嬷嬷。

“各位小主久等了，奴婢是储秀宫的管事嬷嬷，自先皇选秀起就在这储秀宫了，奴婢不才，旁人都称我一声孙嬷嬷。”孙嬷嬷说完便向在场的秀女们俯了俯身子。

“孙嬷嬷安好。”秀女们纷纷回礼，只有孟瑶纹丝未动。

“孙嬷嬷，既然你从先皇选秀起就在这储秀宫了，那你肯定是非常清楚选秀的诸多事宜了。我问你，可有将秀女聚集于此一直静坐的先例？”储秀宫的一个嬷嬷而已，孟瑶无所畏惧。

“回孟小主的话，没有先例。只是如今在位的并非先皇，奴婢和皇宫里的其他奴才一样，都只是听当今圣上的命令行事。”孙嬷嬷还瞥了一眼刚刚被打的宫女，不卑不亢地说道。

没想到孙嬷嬷和前世一样，对所有秀女的态度都是一样的，如此公正廉明的行径在宫中甚是少有。

选秀看似公平，其实也并非公平。

拿那些想要入宫的秀女来说，她们的家中自是使了不少银子，但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收的。比如前世就有秀女想偷偷给孙嬷嬷好处，但被孙嬷嬷给拒绝了。

孟瑶心里也一直搞不清楚，这孙嬷嬷到底是谁的人？面对每一批身份不一的秀女，竟然毫不胆怯。且不论选秀出了什么事，孙嬷嬷都纹丝不动，一直都是储秀宫的管事嬷嬷。

“你什么意思？”孟瑶怒道。

“回孟小主的话，奴婢所言自是字面上的意思，想来孟小主出身高贵，定能明白奴婢所言之意。”

闻言，有一些胆大的秀女轻轻笑了出来。

“你！你竟敢这么和我讲话？！我要禀告我姑母！”孟瑶气极。

“奴婢并未对孟小主有不恭之处，只是就事论事。遥想熹宁贵太妃选秀当年，奴婢也在。当时的贵太妃行事周全、大方得体，实乃秀女典范。想必此事就算传到了贵太妃的耳朵里，贵太妃也不会怪罪。就算贵太妃有所怪罪，奴婢自然也是受着，不过一切得等小主入宫受封后再说也不迟。”孙嬷嬷缓缓而言。

孟瑶还想再争辩几句，可孙嬷嬷不再理会，而是转头看向卫沐菡，道：“请问这位小主是哪家的千金？”

卫沐菡向孙嬷嬷俯了俯身子，道：“家父卫国公卫长风。”

“原来是卫小主。卫小主美名远扬，一直是京中高门贵女的翘楚，奴婢在这深宫中早就有所耳闻。”孙嬷嬷满意地点了点头，笑着说道。

“孙嬷嬷谬赞了。”卫沐菡温婉一笑，低头应道。

“原来她就是卫小姐，我在京外听了她不少传闻。”

“同为国公府嫡女，性情竟相差这么多。”

卫沐菡亮出自己的身份后，秀女们更是纷纷小声议论起来。

其实卫沐菡本不想在选秀之前就大出风头，谁知孙嬷嬷在和孟瑶分辩几个回合后，还是想到了她。

好在孙嬷嬷没有继续和她说话，而是高声对众秀女说道：“请各位小主坐回自己的座位。”

话音刚落，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响起，秀女们立刻收敛了心神，纷纷整理衣裙，准备迎接那未知的命运。

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每一刻，都可能是人生的重要转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