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决定

“给父亲、母亲请安。”卫沐菡规矩行礼。

今日恰逢卫长风在家，她到正厅的时候，卫长风和裴婉卿正说着话。

“菡儿，你来得正好，刚同你父亲说完选秀之事。你最近身子不好，我和你父亲商量给你报病不参加选秀，你看如何？”裴婉卿温言问道。

“父亲、母亲，女儿想参加选秀。”卫沐菡索性直说。

闻言，卫长风和裴婉卿一愣，二人对视后，卫长风道：“菡儿，之前我和你母亲也考虑过，我卫家驰骋沙场，三代忠良，你的身份自是足以参选入宫。可一入宫门深似海，父亲和母亲无需你舍身犯险啊。”

“是啊，菡儿，母亲希望你平平安安的。你从小就千娇百宠长大，后宫……那可不是一个太平的地方。”裴婉卿接着说道。

卫沐菡温柔一笑：“父亲和母亲说的女儿都明白，只是女儿是真的想进宫，还请父亲和母亲成全。”

卫长风长叹一口气：“罢了，菡儿，我和你母亲本是想日后将你许配给一个门当户对、对你好的人家，这样不论你将来嫁给谁，那些京城贵胄都能给我卫家几分薄面，父亲和母亲定能保你后半生无忧。可是皇家后院，父亲和母亲无法插手，只能是在选秀之前尽量为你打点好，往后的路都只能靠你自己啊。”

卫沐菡闻言十分感动。前世的她一心想进宫和孟瑶一争高低，全然不顾父亲和母亲的感受。以至后来卫家被奸臣诬陷，满门被灭，想必也有她前世任性妄为的缘故吧。只是这一世，她一定会守护好自己的家人。

“父亲、母亲，女儿一定会保护好自己。”

话音刚落，就有小厮来报，郊外军营有急事需要卫长风去处理。

“父亲，您先去忙吧，女儿还有一些体己话想和母亲说。”卫沐菡娇俏一笑，顺势走过去挽住裴婉卿的胳膊，撒娇地靠在裴婉卿的身边。

卫长风点点头，起身离开了。

裴婉卿侧头不解地问：“菡儿，你想和我说什么？是和选秀有关的吗？”

于是卫沐菡便将自己派人打听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她从小就和母亲无话不谈。

裴婉卿虽是后宅妇人，但未出嫁前也是身份尊贵的广陵王府二小姐。

她的父亲、卫沐菡的外祖父广陵王裴慎行是开国重臣，也是大楚开国皇帝破格封的第一个异性王爷，以至于当年很多皇亲贵胄都想与广陵王联姻。

不过，当时广陵王为了收敛锋芒，避免遭皇帝猜忌，娶了曾救他一命的刘太医的女儿为妻。

只是裴慎行身为位高权重的广陵王，很难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和刘太医的女儿成亲没多久，皇帝就御赐给他两名官家小姐为侧王妃。这二人出身虽好，但家中没什么实权。

身为正王妃的刘氏自是不敢多说什么，毕竟凭她的家世背景，能成为广陵王正妻已经是她几世修来的福分了。

可自从这两位侧王妃入府后，裴慎行和刘氏原本相敬如宾、举案齐眉的生活发生了变化。

这两位侧王妃极爱争宠，原本安宁的广陵王府被搅得水深火热起来。

正妃刘氏出身医学世家，哪里见过那些后宅争宠的手段。可在她吃过几次亏后，也可能是为母则强，她也开始反击起来，只为保护好自己的孩子。

可以说卫沐菡的母亲裴婉卿自幼就见惯了后宅那些腌臜事，可她运气好，嫁进了家风严谨的卫国公府，婚后一直和卫长风琴瑟和鸣，公公卫明谦和婆婆常韶华也待她极为宽厚。

不过，虽然裴婉卿这些年一直安心相夫教子，但她心里也相当清楚后宅女子之间的争斗。

“菡儿，这孟国公府为了让孟瑶一举夺宠竟如此不择手段，你可要当心。”裴婉卿担忧地看着卫沐菡。

“母亲放心，女儿已决定将计就计，让以冬传出我病重的消息。毕竟女儿最近都称病未出，想必孟瑶也不会起疑心。”卫沐菡安慰道。

“菡儿，你最近好像突然长大了。”裴婉卿感觉自己的女儿在不知不觉中发生了变化。

也许是卫家独女的缘故，曾经的卫沐菡骄纵但单纯善良，卫长风和裴婉卿也从未过多约束过她，两个哥哥也对她言听计从。可是现在的她，仿佛一夜之间变得沉稳起来。

“是啊，母亲，菡儿长大了，可以保护您和父亲、哥哥们了。”卫沐菡依恋地靠在裴婉卿的肩上。

重活一世，她怎能不长大呢？

裴婉卿宠溺地点了点卫沐菡的鼻尖：“你啊，才十五岁就要进宫了，虽然民间很多这个年纪的女子都出嫁生子了，可母亲还是舍不得你，原本还想多留你几年的。”

卫沐菡心中酸涩，可还是笑道：“母亲，女儿总归要出嫁的，您放心，女儿一定会在宫中站稳脚跟，您和父亲也一定多多保重。”

裴婉卿叹道：“哎，后宫险恶，母亲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

几日后，孟国公府内。

“瑶瑶，你这几天规矩学得怎么样了？”孟国公夫人张氏一脸关切地问道。

“崔嬷嬷教的女儿一学就会，而且都学得很好。只是……赵行首教的那些……”孟瑶突然支支吾吾起来。

“赵行首教的怎么了？她教的不好？”张氏突然着急起来。这离选秀没几天了，可别在这个时候出了岔子。

“哎呀，不是，是她教的那些……也太羞人了！”孟瑶真是想想就脸红。

“女儿好歹也是这京中高门贵女，姑母怎么派来个潇湘阁的行首教女儿那些啊！”

张氏心中了然：“你这个傻丫头，你是要进宫侍奉皇上的，你当你是随便嫁了个普通人？你若是日后在宫中也端着一副高门贵女的派头，如何能得宠？”

“女儿知道，可是……”

“好了，瑶瑶，你既然想进宫，那就要步步谋划。你想想，皇上什么样的女子没见过？后宫中的大家闺秀还少吗？你若是没有与众不同之处，如何脱颖而出？”张氏继续劝道。

“而且，这是你姑母派来的，你姑母当年也是宠冠六宫的贵妃，现如今也成了人人敬仰的熹宁贵太妃，你进宫后也要多听听你姑母的教导。”

孟瑶焕然大悟。

是啊，自古后宫争斗不断，姑母当年能一枝独秀，想必也是有原因的吧。

于是，孟瑶咬了咬牙，心一横：“母亲说的是，女儿一定好好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