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界

“咔哒咔哒”的行李箱轮子的声音在楼道响起，老妈来了！

那只老旧的行李箱陪了老妈十几年，佳一认得它摩擦地面的声音。

佳一急忙奔到门口，“咦，什么时候我的门口被拉上了警戒线？”

“ 妈！”看到老妈，佳一的泪喷涌而出，她抬手，却摸不到眼泪！

而，老妈好似也没有看到她。

有警察走到门口，与老妈对视。

“这里，是...姚佳一家吗？”看到拉着警戒线，老妈明显有些迟疑。

“是的，你是？”警察上下打量一番。

“我是她妈妈，这是怎么了？”老妈焦急得语速也快了好几分。

“噢，我们正好要联系你；”警察盯着老妈的眼睛，“女士，请您冷静，您的女儿可能已经被害！”警察沉着的说出这句话！

另一个警察飞快的扶住瘫软的老妈！

“我死了？我怎么可能死了？那我是谁？”佳一大叫，却没人能够听到。

第一章，入住

姚佳一，26岁，研究生已上岸。

没有继续深造，只因，每天早上照镜子，镜子里光洁宽阔的大白额都会向她挑衅：“哈哈哈哈……我的领土又往后扩充了0.01毫米！”

佳一果断放弃继续升学。

过五关斩六将，从面试到实习，再到转正，佳一终于成了维应市康利达喜集团的一员。

康利达喜集团是一家扎根维应市的大型企业，涉足科技、金融和房地产。

集团以其创新能力和市场领导地位而闻名，员工福利也是同类企业的楷模。二十几年来，康利达喜集团一直是维应市乃至全国的商业巨头。

维应市，作为全国最大的城市，房价高物价贵，生活节奏快工作强度高。

如此，依然阻止不了大批怀揣梦想的青年义无反顾的涌入，比如佳一。

佳一拒了父母要拿出毕生积蓄帮她付首付一套小房子的建议。她不能再从实习期公司提供的集体宿舍搬了出来，租了一套一居室。

去公司只需换乘两次地铁，她能接受。

付三押一，中介大姐边接收微信转账，边夸说：“现在一居室太少唻，而且还这么便宜，小姑娘，你眼光老好的喔！运气也好的呃，这家昨天刚刚退掉，还有好多东西你好用的哝……”

佳一站在门口，再次环顾这个“家”

“--哪怕是租来的房子，我也要让它成为温馨的家。”佳一默默憧憬。

这是套有些年份的老房子，周边高楼林立，它如同迟暮老人，与周边极度格格不入。

之前中介解释说，这个老小区很多业主在国外，政府都联系不到业主，所以不能顺利拆掉重建。

40平方，方方正正一个通间。房东将其隔成一房一厅一厨一卫。客厅没有窗户，卧室朝阳，占了阳台面积，房间不算小。

“个么，没啥事我就走咯，小姑娘有什么事情，微信联系呀！”中介大姐职业化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佳一客气道谢后，关上了房门。

“得买道窗帘拉上……”佳一思量着，老房子楼间距太近了，她甚至能看到对面楼厨房的煤气灶上，一碗冒着热气的红烧肉酱油放多了。

抬头看看窗顶，有一条窗帘轨道，之前的窗帘应该是被房客带走了。

“陌生的城市呀，请对我温柔些。”佳一闭上眼睛，心里默默祈祷。

这里的一切还是陌生的，没有家人，没有朋友，有那么一刻，佳一感觉自己站在繁华都市的孤岛上。

厨房里锅碗瓢盆也都还在，如果不是看到空空的衣柜鞋柜，还有光秃秃的窗，佳一都要怀疑，这房子还住着其他人。她甚至能感觉这间房子里的另一个人的气息。

换了被套被单，换上家居服，佳一开始整理自己不多的行李。

夜色开始笼罩，天空没有星星。

佳一从五楼往外眺望，能望见远处明亮闪烁的LED屏，有节奏的更换着内容，反射出不同颜色的光晕。

蓦的，佳一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四下张望，对面楼亮着灯的房间里，没有人向这边看。没有亮灯的房间，佳一什么也看不到。

佳一退回房间，想着该不该用换下的被单暂做窗帘，最后没有找到挂钩只得作罢。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心理作祟，佳一总觉得有双眼睛从对面楼的某个角落紧紧的盯着这边。

赶忙将将阳台的玻璃窗锁死，退到客厅。

煮了碗面，厨房的冰箱里竟然还有一罐没有开封的辣面酱。

当胃被温暖填充，佳一的心情放松了好多。

拿起手机，按了妈妈的号码。

“你这丫头，终于舍得给妈妈打电话啦？”全世界最好听的女声从手机传来。

“妈妈，我想你了！”佳一脱口而出，眼睛竟然有些湿润。

“既然去到大城市，就好好工作，好好吃饭…”妈妈温和的语气，全然没了当初佳一告诉她一定要来维应市时的气急败坏。

“嗯！我现在挺好的。”佳一应着。

“对了，你租的房子怎么样？”妈妈问。

“一室户，超大的阳台，超明亮的窗户…”佳一边说着不由自主穿过卧室的门，走到阳台。对面楼东南角一个没亮灯的窗口，有个红色的亮点闪了闪。

佳一揉揉眼睛，再看去，那里又恢复了黑暗。

怎么了？怎么没声音了？”妈妈问。

“啊，没什么，这里都挺好的，”佳一轻松的回答，“妈，你让爸少抽烟，好烟也不行。”

“现在好多了，这次咳了一个月，终于知道要戒了。”佳一能想得到妈妈的此刻的神情，定是瞟着老爸，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

“噢，对了！”妈突然提高了音量，语气里夹带了一丝兴奋“半个月后，我们单位有个交流会，是去维应市的，我没要单位给我订宾馆，我告诉她们呀，我要住我闺女那儿！”

“啊？维应市很大的，你们交流会在哪呀？”佳一吓一跳。

维应市分上浦和下浦。上浦最东边到下浦最西边，开车要三个小时。

“哦呦，这个，我明天问好了再告诉你呢！”妈妈显然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挂了电话，佳一再望向刚刚看到红光点的方向，死寂一般，就像刚刚是她的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