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2章 手不好，怪别人？

“就这？”她冷笑一声，声音不大，语气却带着一种久违的快意。

“头一把就赢，看起来这桌子干净多了。”

我笑而不语，双手规规矩矩收牌，洗牌动作依旧老练。

但这一次，我的左手指腹，悄然将一张方块Q调到了她的下一手起牌位置。

她继续下注，这次加码到了四十个。

“我今天气场回来了，别说我没提醒你们。”

她说完，瞥了桌上另外两个坐着的普通赌客一眼。

那两人脸色都有点尴尬，不敢接话。

我发牌——方块Q和黑桃9，19点，几乎是二十一点牌局里最稳定的组合之一。

我自己翻出一张方块6，继续抽——红桃K，16点，再抽——黑桃9，爆点。

她又赢。

这次她没说话，只是嘴角挂着一抹笑，把那四十个筹码收进自己那一堆蓝码中，拨了拨，说：“这才是我该坐的位置。”

我看着她那张脸从阴冷转为高傲，心里却更警觉。

因为她的眼神开始变得有焦距了。

不像刚上桌时那样游离，这一刻，她已经意识到这张桌子“对她不错”。

她下一局压了五十个，语气比刚才多了几分笃定。

“这一把，要是还赢，我今天就当这台子开了光。”

我照旧洗牌、切牌，在抽排时手腕轻微一转，用袖口下方遮住角度的死角，将一张红心10滑进她的牌里。

起手——黑桃A，红心10，Blackjack。

她看着那对牌愣了一下，然后“啧”了一声，抬手打了个响指：“好爽。”

大堂经理躲在不远处，看到她终于笑出来，神情瞬间放松了不少，转身就朝后勤区走，估计是去通风报喜。

她收下这一把筹码，整整一百个码堆在她面前，已经把桌面压得满满当当。

她开始玩得越来越随意，下注节奏也不再像刚上桌时那么小心翼翼，每一把都像是随手一丢，带着一种老娘天命在身的轻狂。

但真正的危险，也从这时候开始。

因为她开始得意了。

一旦人得意，就会开始注意那些运气太好的细节。

我每一次藏牌、调牌、换点数，必须控制得更加精准，更像是随机的偏向，而不是刻意的安排。

这一把，她起手拿到方块7，黑桃4，点数11。

我在洗牌时已经提前把一张黑桃K移到了第二层，用标准“反抬”动作压在手底。

她敲了敲桌面：“hit。”

我把黑桃K送出去——爆点。

她一愣，皱了下眉。

我看准时机，把控场面节奏，翻开我自己手上的两张牌——方块9，红心8，总共17。

这让她那张爆点显得完全合理，不是我发死牌，是她自己“贪心”。

她重新坐正身体，眼神里多了几分打量的意味。

我不动声色继续洗牌，心里已经拉起警报。

这一局我不能再让她赢，否则赢得太顺她一定会生疑，但连输两局也不行，那会让她爆炸。

我必须“控制胜率”，赌桌之术，不在输赢，而在节奏。

她下一轮压了七十个，我发她起手——红心6，梅花5，点数11。

我装作不经意地皱了下眉，像是在为她这手牌感到遗憾。

她瞥了我一眼，冷笑道：“你这表情，不会是演给我看的吧？”

我立刻低头，轻声回应：“不敢，小姐手气刚旺，说不定又是二十一。”

她一挑眉：“那你发吧。”

我送过去一张——红心10。

21点。

她顿了一下，然后笑出声来：“行，这口彩接得倒快。”

其他两名玩家已经连输三把，一个干脆起身走人，另一个一脸不服气地拍了拍桌面：“这牌也太偏了吧？”

她没看那人，只是慢慢把一颗糖从外套口袋里掏出来，剥开，塞进嘴里。

“你手不好，怪别人？”她咬着糖，吐字带着一点黏腻的嘲讽，“别玩了，回去练几年再上桌吧。”

那人脸一红，没再说话，转身离开。

她现在是整张桌子的绝对主角。

我调整呼吸，维持动作一致，下一局继续发牌。

她起手：黑桃Q、方块J，20点。

我翻出自己：红心6，底牌压着方块9。

17点，不能再抽。

她稳稳收下胜利，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果然还得我坐在牌桌上才有点样子。”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对着我说。

“小姐气场强，哪里都镇得住。”我顺着她的语气搭话，嘴上笑着，心却在绷紧。

她现在已经连赢七局，筹码推起来像一堵小山。

大堂经理在远处朝我竖起大拇指，眼神亮得像见了财神。

而我知道，再放水下去，就不是让她赢，是在自毁前途。

该输一把了，我翻下一局牌时，手腕微调，将一张方块K藏在她的第三张“hit”牌位上。

她这把拿到梅花5、红桃3，点数8。

“hit。”

我把方块K推过去。

18点，卡住了上限。

她犹豫一下：“再来。”

我翻出的是黑桃5。

23点，爆了。

她眉头微皱：“手气怎么突然转了？”

我赶紧补一句：“可能是刚才太顺，调一口气吧。”

她“啧”了一声，但没有发火，只是靠在椅背上，换了条腿翘起来，眼神开始不再随意。

看得出来，这一刻开始，她已经开始观察我了。

不是怀疑，而是本能地试图弄清这个发牌员是不是“值得信任”。

我必须给她一种感觉：我是她的幸运符。

不是术法，不是作弊，而是“她坐我桌上，就是顺风顺水”。

只要她信了这个，我就能掌握主动。

她把一颗糖咬碎，咔咔作响地嚼着，语气有点随性：“行了，这牌桌，今天就是我专场。”

我点头：“小姐金手指，谁坐谁输，谁看谁怕。”

她听了，轻笑了一声，手指漫不经心地在桌上敲了敲。

我正准备发下一轮牌，大堂经理忽然凑了过来，在她身后悄声说道。

“小小姐，二小姐已经在等您了，还说……今天不见您不走。”

这句话声音不高，却像一颗石子落进水里，漾出一圈圈无声的涟漪。

我手指在牌边轻轻一顿，眼角余光扫过去。

小小姐没吭声，只是继续拨弄着筹码，脸上依旧挂着那种漫不经心的笑意。

她一只手撑着下巴，糖还含在嘴角，声音含糊不清地说道。

“忙什么忙，老娘刚赢得起劲。”

大堂经理陪着笑：“是是是，小小姐您玩得高兴最重要。只是……二小姐那边的客人已经散了，专门留着时间等您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