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3章 怕你们输不起

“哪敢啊！”胖子猛地一摆手，满脸堆笑，“周老板，您这话说的，我哪能催您呢，我的意思是场上人都看着咱玩呢，动静大了点，您看是不是……”

“不着急。”我打断了他的话，重新低头看着自己的牌，像是根本没把他的试探放在眼里。

我的指尖继续敲打着桌子，那种节奏感分明在拖延时间，却又让人无法开口指责。

胖子的笑僵在脸上，眼底掠过一丝急切。

另一边的黑帽瘦子抬起目光扫了扫胖子，像是在示意他别再多话。

荷官站在桌旁，脸上的职业化微笑已经有些扭曲了，明眼人都看得出，他的手有些僵硬了。

发牌的动作变得迟缓，每一次推牌，拇指都刻意压着牌面轻轻摩擦，试图不动声色地捏紧局势。

但这一切小动作，依旧没逃过我的眼睛。

我盯着荷官，轻轻“嗯”了一声，“这张牌，手感还是不对。”

“周老板，这都重新洗了两次了，您要是还觉得不对……”荷官嘿嘿笑了两声，嘴上带着几分敷衍，“要不，您说这牌该怎么弄，我给您重新处理一下？”

“怎么弄？”我盯着他，眼神透过桌面直射过去，像是透亮了他背后的真实，“你跟我说，该怎么弄？”

荷官的背脊明显挺了一下，眼神忍不住朝黑帽瘦子瞟了一眼。

黑帽瘦子眼皮一抬，淡淡地说道：“既然周老板这么讲究，那就讲规矩呗。大家陪着玩，也图痛快，别多讲，开牌吧。”

胖子立刻跟着附和：“对对对，周老板，咱心知肚明，您今天要是运气不佳回了场也不丢人。大家伙都看在眼里，赌局就是个概率的东西，别太计较了。”

他的声音带着刻意压抑的急切，表面上像是替我开解，实际上是想赶紧推进局势结束。

然而，我却不急。

“既然都讲究规矩，”我慢悠悠说道，语调低沉又有点发冷，“那就洗牌再来。”

胖子脸上的笑容终于顿住了，肉眼可见的尴尬停在他的脸上，“周老板，您还洗？”

“怎么着，不让我洗？”我一手抓住牌堆，动作不轻不重地往桌上一扣，发出一声闷响，“玩不起？”

“玩，玩得起！”胖子连忙摆手，但他那双胖手在桌面上抹了两下，显得分外心虚。

王娟站在我身后，没有说话，但我感觉到她的一只手紧紧攥住了衣袖。

她似乎对我的操作心生不解，但却没有开口阻止。

她知道，如果说话插手，只会破坏我目前操控的节奏。

而对面几个人的表情，已经全部纳入我的眼底——

他们压抑的不耐、试图藏住却暴露无遗的轻微焦躁、甚至黑帽瘦子眸中那一点一闪而过的冷光，这些，都昭示着他们节奏逐渐被破坏。

他们以为局势还在掌控之中，但实际上，他们已经在我的节奏里兜了圈子。

“来吧，荷官，再洗一次牌。”我轻轻敲了敲桌子，语气懒散地像是在发号施令。

荷官的手顿住了几秒，但很快恢复动作。他重新抓起牌，洗牌的过程中强做镇定，但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吃力。

发牌时，他的小动作开始变形，原本流畅的推牌，现在竟有些磕磕绊绊，一张牌甚至差点翻开，急得他满头冒汗。

胖子见状，忍不住插声笑道：“周老板真是个细致人，这规矩玩得，一层一层剥啊。”

我没看他，只是低头看着随新发下的牌，随手又扣在桌上，“规矩这东西，水深着呢，我得细着来。”

胖子的脸僵了一下，又恢复了笑容，但眼神明显有了波动，刚才堆满压迫感的语气弱了许多，只能强行附和：“那自然，那自然。”

我抬起手，突然将牌摊在桌上，却没有立刻开局。

这动作让胖子表情一紧，眼神里闪过了一丝慌乱，随即又迅速调整。

一边笑一边说道：“周老板，您这会儿不会是怕了吧？怕了的话，跟个小点的也成。”

“怕了？”我瞥向他，嘴角挑起笑意，“怕的好像是你们吧。”

胖子一噎，不由咧嘴冷笑：“你？”

黑帽瘦子敲了一下桌面，收敛了胖子的冒犯，自顾自地挡住欲露的情绪。

他的语气带着轻蔑：“周老板，干脆点，长痛不如短痛。”

周围的人听到，纷纷发出低笑，像是在看笑话一样。

我没有看瘦子，也没有理会胖子刻意的挑衅，只是稍稍低了低头，漠然地盯着自己的牌慢慢地翻看着。

对面的几人目光死死地盯住我，每当我的指尖轻轻翻开一角时，他们的眼睛就不由自主地跟着动。

那种渴望看见牌面的焦急藏得再深，也逃不过我的余光。

我故作漫不经心，却故意将动作放慢，甚至故意停顿了几秒，然后抬眼盯住他们。

“着急了？”我的声音很慢，但尾调里却藏着针刺般的冷意，直直刺向对面的三人。

胖子瞬间恢复了笑容，用大嗓门掩饰心里的紧张：“周老板，看您这话说的，咱们是陪您玩呢，着急什么？”

“是嘛？”我一边翻着牌，一边抬起眼角，目光对上瘦子，“你也不急？”

瘦子没说话，只是冷冷地笑了一声。

“别啰嗦了。”胖子打断了我和瘦子的眼神交锋，一边用手指拨弄着面前的筹码，一边嘿嘿笑，“周老板，早知道你会输，还不如早点痛快点。”

“谁输谁赢，牌没开，结论不要下得太早。”我平淡地说道，语调不疾不徐，但每句话都宛如一把钉子狠狠钉在他们的心弦上。

我的冷静越持续，胖子就越坐不住。

他的动作开始不由自主地频繁起来，筹码被他捏得窸窸窣窣响个不停，显然已经有点按捺不住了。

“哼，就你？”胖子忽然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嘲笑和不屑，“周老板，您别做梦了！输就是输，没什么丢人的。”

“是吗？”我抬起了眼，目光中多了一点挑衅，“就怕是你们输不起啊。”

胖子的笑容彻底僵住了，他平日惯用的那副看热闹姿态消失得无影无踪，面色沉了下去。

“周老板，我看你牌也看了这么久，拖来拖去有意思吗？”他终于露出一点耐不下去的情绪，语速加快了些。

“拖？”我耸了耸肩，慢悠悠地说道，“这可是规矩啊，总得仔细看过牌，才知道怎么出手，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