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1章 压个大的

“哈哈哈，周老板，今天怕是真的不怎么顺啊。”胖子咧开嘴笑得灿烂，声音喊得很大，生怕别人听不到。

“谁让咱周老板财大气粗，这种点背的牌想必也没看上眼呗。”黑帽瘦子附和一句，声音压低，尾音带着点轻挑的味道。

周围的人纷纷发出笑声，有些人在窃窃私语，有人指着我摇着头叹气，还有人干脆站起来，用戏谑的口吻喊道：“周老板，不行就别逞强了，省点本吧！”

“继续逞强吧，再这么玩下去，裤子都要输掉了！”另一个围观的人跟着大笑，话里多了一分遗憾和更多的嘲弄。

王娟看着这一切有些坐不住了，她站在我身后，面色更为焦急，忍不住低声催促道：“周老板，别玩了！再玩下去咱们连路费都没了！”

我将眼神微微抬了抬，看了她一眼，随即低下头去重新整理筹码，用只有她听得到的声音冷冷说道：“别急，这才刚开始。”

她一愣，随即轻轻咬了咬下唇，眉心紧锁，没有再多说什么，但攥住衣袖的手还是能看出她的不安。

牌局继续拖下去，我一把输得比一把难看，筹码越来越少，面前的筹码只剩下薄薄的一层了。

胖子每打一把都笑得愈发放肆，一边赢着钱一边拍着桌子，不停嘴地喊：“哎哟哟，周老板，这可真稀奇了，昨天你还是咱场子里头一号人物，怎么今天这么背啊？”

“是啊，周老板只怕今天火候没到。”黑帽瘦子紧跟着阴阳怪气，又意味不明地看了我一眼。

“得，周老板牌技再好，这人要运气背了，谁也救不了。”围观的人中渐渐有人摇头叹气，似乎真为我感到惋惜。

但更多的人，脸上的表情却是幸灾乐祸。

看热闹本就是赌场里最大的一场戏，尤其是当台上的人开始落入下风时，周围的声音几乎成了燃遍全场的大火。

“周老板今天气运倒了，怕是真要输光啊。”有人在旁边哈哈笑道。

“说不定还得靠咱借点路费呢。”另一个人借机加了一句，顿时引得众人哄笑。

我听着这些冷嘲热讽，全都装作听不见，只是用指尖一下下扣着桌面，表情愈发不耐，低声骂了一句：“妈的运气真是差到家了。”

胖子见我渐渐扛不住的样子，更是笑得合不拢嘴。

他用肥厚的手掌拍了拍桌子，扬声说道：“周老板，你手气虽然不行，但胆气够足啊。”

他说着话，把自己堆起的筹码往前轻轻一推，“要不来点猛的？”

“猛的？”我皱了皱眉，抬头看向他，一副在犹豫权衡的模样。

胖子见状，嘴一咧，笑得露出一口黄牙：“再添点彩头呗，咱这一把压个大点的，直接拼个痛快！”

“你疯了吧！”王娟在我身后低声提醒，手指用力攥住了我的肩膀，“再玩下去，对面摆明了是在逼你上钩！”

“上什么钩？”我咬着牙，甩手抽了口烟，语气生硬：“老子今天倒霉成这样，还怕输了不成？要输了，就输得干干脆脆！”

“行！周老板果然决断。那你说，压多少？”胖子一拍桌子，笑得更开心了，眼神甚至带着几分挑衅。

他已经认定我被气急败坏冲昏了头脑，准备彻底加速收网了。

赌场的空气，如同被浇了一桶油。

围观的人越聚越多，大多数脸上带着幸灾乐祸的神情，毕竟，看到所谓“周老板”的惨败，无论真正惋惜还是单纯看热闹，都不愿错过这一幕好戏。

我坐在椅子上，眼神阴沉，嘴里叼着一根烟，烟头燃尽时，丢在附近满是灰迹的地上，用脚尖狠狠碾灭。

“我就不信——”我猛地一拍桌子，嗓音一扬，每个字带着火药味，“今天运气这么差！”

胖子大笑了一声：“周老板，牌桌上的事，从来不是信不信的问题。”

他说着笑，手指滑动了一下筹码，搭在桌上的肥手又轻轻抖了抖，显然等着我冲动出昏招。

我冷冷瞥了他一眼，站起身，解开手腕上的表随手丢给王娟：“走，跟大了。这把，我剩下的钱全押上来。”

“你疯了！”王娟一听，整个人差点跳起来，紧紧拉住了我的胳膊，着急地劝道：“不能这么冲动，咱们现在输得已经够惨了，不能再继续往下赔了！”

“冲动？”我冷笑了一声，眼神扫了胖子和黑帽瘦子一圈，再看向王娟，语气像是在赌气，却把最后两个字掷得刺耳，“谁冲动了？”

“你今天就当白带一次路，我们钱输光了算个屁？”

胖子瞧着我这模样，露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对身边黑帽瘦子悄声嘀咕了一句：“发急了。”然后朝我打开双手，“周老板，真压了？”

“真压！”我咬紧牙，语气像是在压火。

随即，我甩开王娟的手，直接推上了剩下的全部筹码，那些零零散散的码硬生生堆成了一座小塔，发出咔咔几声轻响，带着几分行将崩塌的不安感。

屋子里一瞬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赌桌上，现场气氛瞬间紧张到极点。

一些围观的人窃窃私语。

“这么大手笔，这周老板是真急了啊。”

“一个大老板，怎么连这点气性都没，大场子可都没见他这样冒鬼火。”

“看热闹的好玩啊，他这把输了只怕回不去咯。”另一个围观的老赌徒摇摇头，吹了声口哨。

王娟站在我身后，脸色惨白，咬着牙不再开口，但两只手死死攥紧，看起来像是在压抑自己的怒意。

她眼里那恨铁不成钢地意味几乎要溢出来。

“周老板今天这一场，是真上了火。”胖子抓起那笔巨大的筹码，捏了捏掌心，嘴角挂着大笑，一双眼睛盯紧对面的我，“既然您舍得，咱也没什么好说的。”

话音刚落，他一把将自己的筹码推到桌中间，额外又追加了两摞，显然是示威的意味：“看这回，周老板是真有信心翻盘呢，还是再献点财路出来。”

黑帽瘦子始终安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眼神却一刻不离牌桌。

几次动作藏不住的细节已经暴露出陷阱逐渐靠近——他的一只手刚才按在桌角，似乎随意摆弄，但我分明察觉到，他压牌力道变化的有异，恰在荷官发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