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1章 操作手

六爷深吸了一口烟，眼里闪过一丝冷意：“这小子表面上对外宣称公平公正，信誓旦旦地保证每个人都有中奖的机会。但私底下，他跟自己人聊天的时候，态度就不一样了。”

我微微挑眉，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茶杯，声音平静：“怎么不一样？”

六爷冷笑了一声，把烟蒂按进烟灰缸，眯着眼睛说道：“他根本不担心自己会亏钱，相反，他说起这项目的时候，那种自信，像是他早就知道每一分钱都会落进自己口袋里。”

我轻轻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逐渐变冷：“有意思。”

六爷点点头，靠在太师椅上，嗓音低哑：“我盯了他几天，发现但凡有大额奖金开出来，中奖的不是他的熟人，就是赌场里那些老油条，或者是那种已经输得快倾家荡产的人。”

我沉思片刻，抬起眼看着六爷：“换句话说，这摇奖机不是完全随机的，而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六爷嘴角勾起一丝冷笑：“你小子聪明，正是这个意思。”

我冷笑一声，手指轻轻敲着桌面，语气淡然：“赌场里最怕什么？最怕不公正。霍振东既然敢玩这一套，那就说明，他肯定有办法控制摇奖机的中奖概率，让人看不出破绽。”

六爷点点头，眯着眼睛看着我：“所以，你打算怎么做？”

我靠在椅背上，目光沉稳，语气低缓：“霍振东既然敢在赌场里搞这么大动静，就说明他有绝对的把握，不会让自己栽进去。我猜，他一定有专门的人负责调控这批摇奖机，而那个负责的人，才是咱们真正该盯的目标。”

六爷深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眼神深邃：“你的意思是……让我盯着操控摇奖机的那个人？”

我微微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对，盯紧点，尤其是他们内部的人，是谁在具体操作，是谁在调整中奖概率，甚至，是谁在决定谁该中奖、谁不能中奖。”

六爷敛起笑意，轻轻点头：“这事儿，我会安排人去查。”

我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落在杯底浮沉的茶叶上，声音低沉：“摇奖机这种东西，本质上就是概率游戏，但如果概率可以被人为操控，那就意味着这不是赌博，而是骗局。”

六爷嗤笑一声，嗓音带着几分揶揄：“赌场里，哪有真正的公平？不过，霍振东这次搞得动静太大，他真以为自己能一直掌控一切？”

我轻轻笑了笑，目光却变得冷冽：“他想做局，那我就陪他玩玩，看看谁最后能笑到最后。”

六爷微微点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眼神幽深：“行，我会让人盯紧这事儿，尽快给你消息。”

我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西装，语气坚定：“六爷，这次我要的不是消息，而是机会。”

六爷目光一闪，嘴角微微上扬：“你小子，果然越来越像徐叔了。”

我笑了笑，转身走出茶楼，外头夜色沉沉，霓虹灯的光映照在湿漉漉的街道上，像是赌场里那些闪烁的筹码，虚幻而又充满诱惑。

我站在茶楼门口，点燃一支烟，深吸了一口，眼神逐渐锐利。

霍振东，你的好日子，快到头了。

我开着车回到徐家时，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老式院落的门口，一盏昏黄的路灯摇摇晃晃地照着青石板路，秋夜的风卷着落叶，在院门口打着旋。我推开门，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廊下的灯笼微微晃动，透着几分古旧的氛围。

屋里，徐叔正坐在太师椅上，身前的小茶几上摆着一壶普洱，氤氲的热气袅袅升起。他一只手端着茶杯，另一只手轻轻敲着扶手，似乎在思索什么。

我快步走上前，低声喊了一句：“徐叔。”

徐叔抬起头，目光沉静地落在我身上，轻轻点了点头：“回来了？事情怎么样？”

我脱下外套，坐到他对面，伸手倒了一杯茶，一边吹着浮沫，一边缓缓说道：“六爷已经查到一些眉目，霍振东搞的那个摇奖机，果然有问题。”

徐叔微微挑眉，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幽深：“哦？说说看。”

我将六爷告诉我的一一复述，包括那批摇奖机的来历、霍振东的高额奖金，以及中奖者的身份问题。徐叔听得认真，指尖仍旧轻轻敲着扶手，等我说完，他才缓缓开口：“彩票、老虎机这种东西，在国外早就不是什么新鲜事了。国家现在也有彩票，但那是由官方操控，背后有整个金融体系支撑。”

我点点头，示意他继续。

徐叔抿了一口茶，沉声道：“问题就在这里，私人赌场，根本没那么多人买彩票。你想想，一个正规的国家彩票，每天都有成千上万人下注，才有足够的资金池支撑高额奖金。可霍振东这小子呢？他再能耐，他的赌场就那么大点儿规模，每天来的客人就那么些，凭什么支撑五十万的特等奖？”

我敲了敲桌面，若有所思地说道：“意思是，他必须得保证奖池不断有人下注，否则就撑不下去？”

徐叔微微点头，嘴角浮现一丝冷笑：“就是这个道理。你试想，连续几期没人中大奖，谁还在你家摇奖？如果赌客们看见周围的人都在不停地输，他们还会继续往里砸钱吗？”

我眼神微微一凝，思绪飞快运转起来。

徐叔继续说道：“所以，霍振东要么在操控中奖率，要么就是用一些老千手段，控制谁能中奖，谁不能。否则，靠他那赌场的规模，根本撑不住这么大的奖金池。”

我低声骂了一句：“他果然在玩猫腻。”

徐叔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眼神意味深长：“余三，赌场这个地方，最重要的是什么？”

我沉吟片刻，缓缓道：“公平。”

徐叔微微颔首：“没错。赌客愿意掏钱进赌场，就是因为他们相信这里有一线生机，哪怕机会渺茫，他们也愿意拼一把。但如果他们发现，自己连这最后的一线希望都被操控了，结果已经被人提前写好，你猜他们会怎么做？”

我眼神微微闪动，沉声道：“一旦赌场的公平性被质疑，赌客们会立刻撤离。没有赌客，赌场就会像断了水的鱼塘，很快就会枯死。”

徐叔满意地点了点头，声音平稳：“不错，你想明白了。赌场的生意，拼的不是谁赚得多，而是谁活得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