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2章 接风洗尘

我看着她那双明亮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小丽的目光微微低垂，语气里多了一分苦涩的坦然：“我这几年一直在想，你是我喜欢的人没错，可我不能因为喜欢，就任性地跟着你，甚至去赌一个没有结果的未来。”

“我不是年轻小姑娘了，三哥。”她轻轻一笑，眼里多了一分释然，“我得为自己的以后考虑。”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有些无奈：“你知道吗？我爸妈已经开始催着我相亲了，东湖镇的条件你也清楚，适婚年龄的姑娘要是拖到我这个岁数，那就成了别人口中的‘剩女’。”

我听得心头一震，嘴唇微微动了动，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所以啊，”小丽扬了扬嘴角，故作轻松地笑道，“就算我再喜欢你，我也得面对现实，不是吗？”

王娟低下头，手指紧紧绞在一起，眼里满是愧疚和自责：“小丽，我真的……”

“好了。”小丽笑着打断了她，伸手揉了揉王娟的头发，语气里多了一丝调侃，“别一副要哭的样子，我又不是死了，你至于吗？”

王娟抬起头，眼眶微微泛红，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小丽看向我，目光中多了一分坦然和释怀：“三哥，你别再纠结了，我过得很好，也会过得更好。至于你，就好好对娟子吧，她可是个好姑娘。”

我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小丽的笑容很淡，但却是发自内心的，她站起身，伸了个懒腰，朝门外走去，“好了，不打扰你们了。我去忙了，晚上还得盯着场子，芳姐今天估计又要找我加班了。”

她的背影渐渐消失在门口，我却仍旧愣在原地，心里像是被什么堵住了一样，既复杂，又难受。

王娟默默地站在我旁边，半晌后，才轻轻地说道：“三哥，小丽是个聪明人，她什么都看得明白。”

我点了点头，心里却依然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夜幕降临，东湖镇的街道渐渐安静下来，偶尔能听到街边小摊传来的吆喝声，远远的还有麻将声此起彼伏。

我从芳姐的棋牌室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一眼夜色，心里盘算了一下，干脆一咬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香烟递给旁边的王娟。

“走吧，今晚叫大家一起吃个饭，我请客。”我抬了抬下巴，语气轻松，似乎不想让白天的那点尴尬再影响气氛。

王娟愣了一下，抬头看着我，似乎在琢磨我的用意，但很快点了点头，低声说道：“嗯，听你的。”

随即，我拨通了几个熟悉的电话，把芳姐、小丽，还有许瞎子全都约了出来。

没过多久，芳姐第一个到了。

她一身酒红色的旗袍，手里提着一包点心，眉眼间带着几分笑意。

“余三，算你还有点良心，回来一趟还知道请我们这些老家伙吃饭。”她轻轻拍了拍我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芳姐，您这话说的，您可不老，顶多算个老姑娘。”我笑着接过她手里的东西，半开玩笑地说道。

“去你的。”芳姐白了我一眼，却没再多说什么，自顾自地找了个椅子坐下。

“今天这么大手笔，是发财了还是碰上什么好事儿了？”芳姐一边脱下披肩，一边笑眯眯地调侃。

“哪有什么特别的事，就是回来见见老朋友。”我笑着给她倒上茶水，“芳姐，今天你可得好好吃，千万别跟我客气。”

紧接着，小丽也到了。

她穿着一身淡绿色的连衣裙，显得格外清爽干净。手里提着一瓶酒，笑着打了个招呼，“三哥，我来了。”

“还带什么东西？你这不是让我破费两份钱么？”我假装埋怨，但脸上却忍不住露出一丝笑意。

小丽微微一笑，把酒放到桌上，“你请客，我总得表示一下吧。”

她的语气轻快，笑容也很自然，看起来似乎真的放下了一切。

但我心里却总有点不是滋味。

芳姐的目光落在我身后的王娟和小丽身上，眼神里闪过一丝玩味，但却没说什么。

紧接着，许瞎子也来了，他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来，脸上带着一贯的痞笑，“嘿嘿，小三子，今天怎么这么良心？竟然想着请我这个糟老头子吃饭？”

“师傅，您是贵客，能赏脸就不错了。”我上前扶了他一把，语气里带着几分真诚，“赶紧坐吧，今天给您接风洗尘。”

“接风？得了吧，谁不知道你小子嘴上没一句实话。”许瞎子笑骂了一句，但嘴角却忍不住翘了起来，显然心情不错。

小丽和王娟也跟着坐了下来，几个人围着一张圆桌，气氛很快就活跃了起来。

菜一道道地端上来，老馆子的特色菜还是那几样，红烧鱼、干锅排骨、豆花鸡……一股股热腾腾的香气充满了整个包厢。

“哎呀，这鱼还是老味道，正宗！”

芳姐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轻轻吹了吹，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余三，你这次请客请得有诚意啊！”

“就知道芳姐嘴刁，所以特意挑了这家。”

我笑了笑，给她倒了一杯酒，“来，芳姐，咱们先干一杯。”

芳姐端起酒杯，目光在桌上扫了一圈，最后落在小丽和王娟身上，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小丽，娟子，我们今天是托了余三的福，这顿饭可得好好吃。”

小丽轻轻笑了一声，端起酒杯冲芳姐点了点头：“芳姐放心，我今天一定吃够本。”

王娟却低着头，脸上带着些许尴尬的笑意，轻轻应了一声：“嗯。”

“喂喂，你们几个聊什么呢，光顾着喝酒，不知道给我这老头子倒一杯？”许瞎子在旁边敲了敲桌子，故意板着脸说道。

我连忙拿起酒瓶，站起来给许瞎子倒了一杯，笑着说道：“师傅，您别急，这不是怕怠慢您吗？”

“哼，小子，还算有点眼力劲儿。”许瞎子端起酒杯，一口干了，随即拍了拍我的肩膀，“行了，今晚咱们不谈那些糟心事，好好吃，好好喝。”

“对，对，不谈那些。”我笑着点头，心里却隐隐松了口气。

饭局的气氛渐渐热了起来，几个人聊着天，喝着酒，屋里充满了欢声笑语。

“小丽，”我忽然开口，看向坐在对面的她，语气轻松地问道，“最近场子里忙吗？芳姐有没有压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