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你对不起她

许瞎子哈哈一笑，声音里透着几分得意：“那是当然！不然你以为你这点本事是从哪儿学的？我老许的徒弟，要是不好好雕琢，还不够资格出去撑场子！”

我低头认真思索着他的话。

师傅这番话让我意识到，哪怕在蓝月亮里已经稳住了局势，我的每一个动作仍然可能暴露在更高明的对手面前。

“师傅，谢谢您提醒。”我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诚恳，“看来，我还得多练练，不能骄傲。”

“知道就好。”许瞎子叼着烟，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语气中多了一丝温和的欣慰，“小三子，你的路还长着呢。想要立得住脚，就得记住一个道理——你能看透别人，但绝不能让别人看透你。”

牌局散了之后，我和许瞎子坐在院子里聊天。王娟拿着扫帚，帮忙清理刚才的残局，耳朵却悄悄竖着，似乎也想听我们谈些什么。

“师傅，您最近过得怎么样？”我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语气随意地问道。

许瞎子翘起腿，懒洋洋地靠在竹椅上，手指敲着椅子的扶手：“还能怎么样？老样子呗，闲了就打打牌，抽抽烟，日子过得还算自在。”

“您就没想着出去走走？这么大的世界，不多看看可惜了。”我随口说道，目光却在观察他的表情。

许瞎子轻轻哼了一声，表情却显得坦然：“我这人啊，命数摆在这儿了。虽然眼睛看不见，但心里明白得很。再大的世界，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守着这片地方，有人陪着玩牌，有烟抽，有茶喝，就挺知足了。”

听他说得轻描淡写，我心里却微微一沉。

师傅虽然表面上洒脱，但我知道，他早已经把自己的命运看得清清楚楚。

“不过啊，”许瞎子语气一转，脸上的皱纹堆起了笑意，“你师傅现在还算幸运。毕竟有小丽这丫头照顾着，平时吃喝什么的都不用操心，还经常有人过来找我聊天。”

听到“小丽”这个名字，我心里猛地一紧。王娟似乎也听到了，动作顿了一下，但很快又装作若无其事地扫起地来。

“师傅，小丽还好吗？”我试探地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小心翼翼。

许瞎子摆了摆手，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笑意：“她啊，过得挺好的。现在还在芳姐的棋牌室里干，每天忙得不行，但只要有时间，就一定过来看我这个糟老头子。”他说着，语气里多了几分感慨，“要不是小丽，我估计早就挂墙上了了，哪还能在这儿陪你们吹牛？”

我低头沉思，心里五味杂陈。

许瞎子叼着烟，轻轻吐出一团烟雾，眼神虽然空洞，但每一个字都像是从他心底蹦出来的。

他伸了个懒腰，语气渐渐变得严肃：“小三子，听我一句话，做人啊，不能没良心，你得给人家小丽一个交代。”

我愣了一下，手中的茶杯几乎差点滑落到桌面。

我的心猛地一跳，眼神不自觉地扫向旁边的王娟，看到她默默低头继续扫地，嘴角带着一丝看不清的愧疚。

“师傅，您到底想说什么？”我心里突然升起一股莫名的紧张感，语气也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许瞎子没有立刻回答，只是把烟蒂丢进旁边的烟灰缸里，慢悠悠地擦了擦手指上的灰。

接着，他语气平淡地开口：“我知道你这种脑袋别在裤腰带上的人，压根不可能守着一个女人过日子。你有自己的活法，走的路也不一样，但女人这种东西，要不你不碰，要不就得有个交代。”

我皱了皱眉，心头涌起一阵复杂的情绪。

许瞎子的话一语中的，直击了我心中那片可以逃避的角落。

“我知道，小丽为我付出了很多。”我低声说道，心中有种说不清的苦涩。“她陪我度过了很多困难，也为我担负了不少。我不是没感激过她，但...”

“但你知道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许瞎子接过我的话，语气中没有一丝责怪，反而带着一丝洞察。“你这种人，心里有她，但又不能因为她停下来。你也知道自己想要的事什么。可你不能让小丽白白付出。”

我沉默了。躲在市里的这段时间，我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今天，许瞎子说出这番话，突然让我意识到，我逃避得太久了。

“小丽值得更好的生活，师傅。”我抬起头，看着他的眼睛，语气稍显坚定，“我不是个适合她的人，她该有个真正的依靠。”

许瞎子轻轻一笑，脸上的表情平淡无波，但那笑意中却带着几分深意：“她付出了那么多，为什么不能得到一个交代？你不能因为自己自私，就让她继续为你担惊受怕。这种事，没个了结，对她太不公平了。”

我愣住了，心中如同被打了一巴掌。

确实，小丽的存在，对我来说，曾经是依赖，是慰藉，但我从未真正承担起过责任。

“师傅，您说的对。”我低下头，深深地吸了口气，努力平复心中的波动。

虽然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游走在生死边缘的人，但当面对许瞎子这样直白的提醒时，我却无法再忽视。“是该给她一个交代了。”

许瞎子点了点头，声音低沉：“你要学会承担，别总想着逃。她也有她自己的人生，不能永远等着你。”

我低头沉思了片刻，目光从许瞎子的脸上移开，扫向院子的另一头。

王娟依旧在扫着地，偶尔抬头，目光却不自觉地瞄向我。

许瞎子叹了口气，轻轻放下茶杯：“好好考虑一下，别到最后连个说法都没有。”

我不再多言，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心中一片茫然。

经过好一番纠结，我和王娟最终还是走进了芳姐的棋牌室。

外面阳光正好，暖洋洋的洒进窗户，给这个稍显破旧的地方添了几分温馨。

香烟的味道和麻将的声音在空气中交织，琐碎的对话和偶尔传来的笑声也让这地方显得不那么压抑。

“你们来了！”芳姐从背后走过来，手里捏着一根刚点燃的香烟，看到我和王娟的身影，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余三啊，好久不见，你这人怎么越来越神秘了？”

她穿着一身深色的旗袍，既显得高贵，又带着几分大姐大的气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