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7章 一根手指

刀哥在一旁一直静静地看着牌局，这会儿走上前来，看了看桌上的牌，微微皱了皱眉头。

然后看向阿强，说道：“阿强，这牌确实胡得没毛病，我可都瞧得清清楚楚的，愿赌服输，这规矩你是知道的，输了就得认，可别坏了咱江湖的规矩。”

阿强瘫坐在椅子上，那副模样别提多狼狈，脸色煞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不停地滚落。

打湿了他的衣衫，顺着脸颊往下淌，整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似的。

他的身子不停地颤抖着，哆哆嗦嗦地望着刀哥，眼神里满是惊恐与哀求，嘴里结结巴巴地说道。

“刀……刀哥，这……这真要砍手指，我……我知道错了，求求您了，饶了我这一回吧，我……我以后再也不敢了，我给您当牛做马都行，刀哥……”

往日里的那股子狠劲儿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此刻的他就像个无助的孩子，只盼着刀哥能高抬贵手，放过自己这一遭。

我看着阿强那凄凉到极点的样子，心里也着实不是滋味儿。

毕竟大家在这江湖里混，都是为了讨口饭吃，真要因为这一场牌局就让他缺根手指，那也太残忍了些。

我皱了皱眉头，犹豫了一下，还是冲着刀哥说道：“刀哥，要不……今儿个就算了吧，这事儿闹大了对谁都不好，阿强哥他也知道错了，咱就给他个机会呗，得饶人处且饶人嘛，您看咋样？”

刀哥原本就微微眯着的眼睛，这会儿眯得更厉害了，眼神里透着一股子让人胆寒的狠劲儿，那眼神就像两把冰冷的刀子，仿佛要把人给看穿了似的。

他嘴角微微抽搐着，似笑非笑的表情看着格外扭曲，透着一股子近乎癫狂的感觉。

他压根儿就没理会我的话，自顾自地从腰间抽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在灯光下，那刀刃闪着寒光，晃得人眼睛都有些睁不开。

他把玩着手里的匕首，慢悠悠地说道：“哼，说好了的规矩，哪能说改就改？咱这江湖，讲的就是个规矩，要是今儿个随随便便就放过了，那往后这规矩还不得乱了套，谁还会把咱说的话当回事儿？”

说着，他一步一步朝着阿强走去，那脚步看似缓慢，却透着一种压迫感，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人的心上，让人愈发地紧张起来。

阿强见状，吓得脸都变形了，他“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朝着刀哥不停地磕头。

边磕边哭喊着：“刀哥，刀哥，我求求您了，您就放过我这一回吧，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以后一定唯您马首是瞻，您让我干啥我就干啥，刀哥……”

那额头磕在地上“砰砰”直响，没几下就磕破了皮，鲜血渗了出来，可他也顾不上疼了，只想着能让刀哥改变主意。

我一看这架势，心里暗叫不好，赶忙走上前去，想要阻拦刀哥，焦急地说道：“刀哥，刀哥您消消气，这事儿怪我，是我提议加赌注的，要砍手指也该砍我的，您就放过阿强哥吧，我替他担着，成不？”

刀哥一听，猛地扭过头来，瞪着我，他冲着我吼道：“你给我滚一边儿去！这儿没你说话的份儿，今天这事儿就得按规矩来，谁也别想坏了我的规矩，不然我连你一块儿收拾！”

说着，他一把推开我，力气大得我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

大刚在一旁站着，脸色也很难看，他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劝道：“刀哥，您看这……阿强跟了您这么久了，平时也没少给您办事儿，这次就看在往日的情分上，饶了他这一回吧，真要砍了手指，以后他可咋在道上混，您就网开一面呗。”

刀哥冷哼一声，根本不为所动，他站在阿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阿强。

冷冷地说道：“阿强，你也别怪我心狠，这都是你自找的，谁让你在牌桌上那么张狂，输了还不认账，这会儿知道怕了？晚了！”

说完，他一把抓起阿强的左手，把那只手按在桌上，举起了手中的匕首。

阿强拼命地挣扎着，嘴里喊着：“刀哥，不要，刀哥……”

可刀哥的力气太大了，他根本挣脱不开。

屋里顿时响起了阿强绝望的哭喊声，那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让人听了心里直发毛。

就在刀哥的匕首要落下的那一瞬间，我闭上了眼睛，实在不忍心看这残忍的一幕。

只听“”的一声惨叫，我心里“咯噔”一下，知道这一刀终究还是下去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就看到阿强捂着左手，脸色惨白如霜，豆大的汗珠不停地从额头上冒出来。

那被砍断的手指掉落在地上，鲜血溅得到处都是，那场面真是惨不忍睹。

阿强疼得在地上打滚，嘴里不停地哼哼着，已经喊不出完整的话来了。

刀哥站在一旁，脸上没有丝毫怜悯之色，反而像是完成了一件大事似的，脸上露出了一种扭曲的满足感，他用手帕慢悠悠地擦着匕首上的血迹。

一边擦一边说道：“哼，这就是坏了规矩的下场，你们都给我记好了，以后谁要是敢在我的地盘上耍赖，这就是榜样！”

刀哥擦着匕首上的血迹，眼神冷峻，仿佛完全没有被眼前的场面所触动。

他一边用力擦拭，一边缓缓地说道：“以后谁要是敢在我地盘上耍花招，轻轻松松就砍了你们的手指。规矩不可破，知道了吗？”

他最后一字一顿，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他的话就是规矩，无人可以反抗。

我站在旁边，心里却在翻涌。

阿强痛苦的哀号声仍旧在耳边回荡，那声音像是钉钉子一样，深深钉在我的脑海里。

虽然我早已见惯了这种江湖上的血腥场面，但每一次真正面对时，还是难以避免内心的震动。

阿强的左手鲜血直流，满地都是他挣扎时抛洒出的血迹，那一根被砍掉的手指正躺在地上，仿佛是一根断了的命脉，触目惊心。

我看到他用另一只手捂住伤口，表情痛苦得扭曲，额头上的汗珠滚落下来，混合着血迹，脸上的苍白让人心生怜悯。

“刀哥，您……您真的下得了手啊……”

大刚站在一旁，神色不太自然，声音有些颤抖。

显然，他也被这一幕震慑住了，尽管他曾经和刀哥共事多年，可面对这种近乎冷血的惩罚，依然有些无法适应。

刀哥却似乎并不在乎大刚的反应，他只是冷冷地扫了一眼，毫不理会：“你也别说什么了，规矩是最重要的，没了规矩，江湖就乱了。咱们在这个道上混，吃的就是这个规矩。你若能学到这个，就不至于在关键时刻犯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