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8章 质疑

梁叔不卑不亢地回望着我，语气不疾不徐：“余先生，我们这些人做事从来不怕麻烦，但也讲规矩。明灯也好，暗灯也好，都是靠本事吃饭的，没点过硬的东西，很难让人信服。”

“很好。”我轻轻鼓了鼓掌，目光扫过众人，“你们这些人，都是靠本事吃饭的，我喜欢跟这种人打交道。既然梁叔这么说了，那我就让你们看看，我这个‘嘴上没毛的小伙子’，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走到桌旁，将刚才用过的扑克牌重新拿了出来，用右手快速洗了几遍，随后从中抽出一张牌，反扣在桌上。

“很简单的一招。”我看向梁叔，“梁叔应该很熟悉——顶底换牌。是吧？”

梁叔眉头一挑，目光里多了一丝兴趣：“顶底换牌？老招式了。余先生还会这个？”

我笑了笑，随即开始缓缓演示起来。我的手指飞快地在牌堆上游走，每一次抽牌、翻牌的动作都干净利落，看似随意，但却暗藏玄机。随着我的动作，桌上的牌不断变化，最终，我将一张底牌“无声无息”地换到了牌堆顶。

整个过程不过十秒钟，所有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我停下手，轻轻一翻，将顶牌和底牌同时亮开。那两张牌，正是我刚才抽出的那一张。

梁叔眼神里闪过一丝诧异，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沉默了两秒，随后点头道：“不错，动作确实够快。看来余先生，确实有两下子。”

“不过，这只是入门。”我将扑克牌重新摊开，目光扫过众人，“蓝月亮的要求不止是这些。我要你们知道，不管是抓老千还是控场，都是技术和规矩结合的活儿。接下来，你们最好学会怎么真正配合，而不是只想着自己那点老本事。”

说完，我将牌递给梁叔，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梁叔，接下来，你是不是也该展示一下你的本事，让我见识见识蓝月亮的老牌明灯，到底有多专业？”

梁叔微微一愣，随即缓缓伸出手，接过扑克牌。他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牌，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余先生这是要考验我？行，那我就露一手，不然还真显得咱们老明灯是吃干饭的。”

房间里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其他明灯和暗灯纷纷直起了腰板，目光集中在梁叔手里那副扑克牌上。他们或许对我有所怀疑，但对梁叔的本事，却是发自内心的佩服。

梁叔用右手熟练地洗牌，速度并不快，但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稳健，手指的力度和节奏把控得恰到好处，洗牌的声音轻快而流畅。洗了几遍后，他将牌摊开，挑出了一张红桃K，随即缓缓开口：“余先生，您刚才是顶底换牌，我就不和您撞招了。咱们试试定点发牌。”

“定点发牌？”我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兴趣的弧度，“梁叔要发几张？”

梁叔淡淡一笑：“一张就够。我把红桃K发到第七张，您数一数，看是不是那张。”

说话间，他将红桃K放回牌堆，慢条斯理地洗了几下，随后开始发牌。每一张牌从他指间滑出时，都像是被标好了坐标，轻轻地落在桌上，整整齐齐，毫无破绽。发到第七张时，他停下手，将剩下的牌放在一旁。

“余先生，请。”梁叔往后一靠，手臂抱在胸前，表情中带着一丝老练的从容。

我扫了他一眼，没有说话，只是慢慢数起了桌上的牌。第一张，方块5；第二张，黑桃9；第三张，梅花7……等数到第七张时，我停了下来，将那张牌翻开。

“红桃K。”我的声音不高，却让房间里所有人都竖起了耳朵。

果然是红桃K。

人群里顿时响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几个年轻的暗灯更是目瞪口呆，低声嘟囔着“太准了吧”“果然还是梁叔厉害”。梁叔微微一笑，仿佛这不过是他随手做的一件小事。

“梁叔，果然是蓝月亮的老江湖。”我轻轻拍了两下手，语气里带着一点淡淡的赞许，“手法细腻，控制精准，没什么可挑剔的。”

梁叔谦虚地点了点头，但眼神里还是掩饰不住一丝得意：“余先生过奖了，这点小把戏，算不上什么真本事。”

“可惜了。”我忽然话锋一转，脸上的笑容也收了几分，“梁叔的本事是够用了，但其他人呢？如果蓝月亮的明灯和暗灯里，全是像您这样的老手，那场子今天也不会问题这么多。”

这句话像一记闷棍，让屋里那些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人瞬间噤声，空气再次凝固起来。

梁叔的脸色微微一变，但他很快恢复了平静，声音里多了一点隐隐的试探：“余先生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很简单。”我打断他，语气冷淡，“你能发到第七张，别人能发到第几张？你能定点抓千，别人能看出几次破绽？一两个人的本事，撑不起整个蓝月亮的场子。霍少要的，是整个队伍的提升，不是几个老油条在这里摆资历。”

梁叔沉默了一会儿，脸上的表情由刚开始的自信转为深思，最后微微点了点头。他低头把手里的牌重新放回了桌上，随后抬起头看向我，语气中透着一丝诚恳：“余先生，您说得对。蓝月亮这个场子出了问题，确实不是靠几个人的老本事就能顶住的。您的提醒，我记住了。”

他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不再像先前那样带刺，而是透着几分心服口服的味道。旁边那些年轻的明灯和暗灯见状，也不再敢有异议，纷纷低头不语，显然是认下了我这个“新领导”。

“梁叔，有你这句话就好。”我微微一笑，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你是这里的老明灯，霍少也清楚你的本事。不过，既然你愿意服气，那就带个头，把队伍带起来。蓝月亮现在最需要的，不是个别老手的技术，而是整个团队的提升。你愿意帮忙吗？”

梁叔沉默了一瞬，随即郑重地点了点头：“余先生放心，我一定带头干。霍少让您来整顿，这事儿我支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