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9章 动摇

我不再继续追问，而是坐在椅子上静静看着他，目光带着若有若无的压迫感，让这份沉默显得更加压抑。

房间里只剩下吊扇“吱呀吱呀”的旋转声，仿佛时间都在这个小空间里凝固住了。

片刻后，他终于抬起头，盯着我，语气带着几分试探：“难道是……霍少的事情？”

我挑了挑眉，嘴角挂上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语气中透着几分揶揄：“看来你心里也不是没谱啊，李副总。”

我的话像是点燃了一根火柴，瞬间让房间里的空气更加紧绷。

李德高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盯着我，眉头皱得更紧。他的目光里流露出一丝警觉和试探，像是在评估我这句话里隐藏的真实意图。

很好，他越紧张，就越说明我踩到了点子上。

我表面上依然不动声色，但脑子却在飞速运转。回想起之前被叫去问话的时候，我确实听到过“霍”的名字。

当时，一个集团高层提到霍先生的家族时，语气中透着一股隐隐的敬畏和忌惮。

根据我掌握的情况，这个霍家曾经是集团创始人之一的亲信，在张翔死后，他们似乎动了些心思，试图借这场变局重新插手集团事务。

那个霍先生，应该是霍少的父辈，而霍少大概率就是他布置在明面上的棋子。

李德高的脸色已经难看到了极点。他眉头紧皱，额头的汗珠越发明显，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有些懊恼、有些无奈，但更多的是恐惧。

他深吸了一口气，似乎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稳一些，但声音还是泄露了他的慌张：“余先生，这次的事，我承认是我的疏忽。我上次……招惹到霍少，真不是故意的。我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了，只是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和霍少搭上话。”

他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像是在组织措辞：“您……既然是他们派来的，是不是能帮我和霍少解释一下？告诉他，我绝对没有针对他的意思，这一切……真的只是误会。”

我听完，不由得轻轻笑了起来，语气中透着一种冷嘲：“误会？就这样解释清楚了，您觉得就完了？李副总，您也太不把霍少当回事儿了吧？”

我说话的时候目光始终盯着他，像是一把看不见的刀，慢慢剥开他最后的伪装。

李德高的呼吸变得急促了一些，手指紧紧攥着桌边，眼神有些飘忽不定。

他张了张嘴，像是想要解释，但什么都没说出来。

“别跟我说您是无辜的，李副总。”我继续说道，语气冷得像冰，“霍少不是个傻子，他要是没有发现点什么，您觉得他会咬着您不放吗？现在好了，霍家动了杀心，集团也盯上了您，您告诉我，这一切都是误会？您是在骗我，还是在骗您自己？”

“余先生！”李德高终于崩不住了，声音急促了几分，“我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但霍少的背景您比我清楚，我根本招惹不起他！这次我是真心想求您帮忙，您看在总部的面子上，帮我说句话，让霍少放我一马！”

“放你一马？”我冷冷一笑，靠回椅背，双手交叠在胸前，语气更显不屑，“李副总，霍少是谁？他背后站的是霍家，这种家族的格局，您觉得他会因为我一句话就放过您？您要是这么想，那您是真的不懂霍家，也不懂集团的游戏规则。”

他脸上的汗已经湿透了鬓角，显然意识到自己寄希望于解释这一招根本行不通。

他低头思索了片刻，像是做出了某个艰难的决定，随即抬起头，一脸诚恳地说道：“余先生，您说得对，光解释不够。霍家是个讲规矩的地方，我知道得罪了霍少，要拿出点诚意才行。”

“诚意？”我挑了挑眉，声音冷淡，“您所谓的诚意是什么？别告诉我，又是一句‘我知道错了’。”

“不是，不是！”李德高连连摆手，急忙说道，“这段时间……这段时间我确实从赌场里拿了一些钱。我愿意把这些钱都贡献出来，算是对霍少的补偿！只要霍少肯原谅我，我可以双手奉上，甚至更多！”

我盯着李德高，脸上的冷笑更深了一分。他满脸的急切和诚恳，在我看来不过是一种精心伪装的乞怜。他的额头上汗水不断滑落，眼神中透出的恐惧，像一只被逼到墙角的老狐狸，恨不得用一切可以想到的手段自保。

“你觉得，霍少是差你这点钱的人么？”我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仿佛他的所谓“诚意”不过是一场笑话。

李德高的身体僵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像是想要辩解，但最终什么都没说出来。他低下头，不安地搓着手，眼神闪烁得厉害。

我不再说话，而是静静地看着他，故意让沉默的压迫感蔓延开来。吊扇“吱呀吱呀”地旋转着，声音在此刻听来尤为刺耳。空气似乎都凝固了，压得李德高的每一口呼吸都变得艰难起来。

他终于忍不住抬起头，一脸求助地看着我：“余先生，那您说，我该怎么办？霍少既然不缺钱，那他到底要什么？您帮我分析一下，我愿意照办，只要能平息这场风波，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盯着他，目光锐利得像刀子，直戳他的内心：“霍少要的，从来不是钱，他要的是一个能让霍家在这场集团混战中占据主动的位置。他要的，是证明他有力挽狂澜的能力。”

李德高怔了一下，皱起眉头，似乎不太明白我的意思：“力挽狂澜？可是，现在集团的权力斗争乱成一团，他一个外人……能做什么？”

“外人？”我嗤笑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李副总，霍少可从来不是什么外人。张董出事儿之后，集团群龙无首，几大派系明争暗斗，徐叔这些年做事虽然滴水不漏，但他的立场一直太模糊。霍少想要的，是在这个乱局中，向所有人证明他霍家的实力和掌控力。短期的利益对他来说，暂时没那么重要。你明白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