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落魄的乔四

在那个风起云涌的上世纪七十年代，东北的大地上，虽然寒风凛冽，冰雪覆盖，但人们的心中却燃烧着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期盼。贫穷与饥饿如同阴影般笼罩，但在这片广袤的土地上，人们依旧怀揣着纯真与梦想。善与恶、正与邪的较量，如同古老的旋律，在历史的长河中激荡，推动着时代的巨轮滚滚向前。

而今，让我们穿越时光的隧道，去探寻一个曾经让整个东北三省都为之震撼的名字——乔四。乔四，本名宋永佳，因儿时家住“大桥”旁，且排行第四，故得此亲切之名。那时的他，正值青春年华，二十出头的年纪，如同初升的朝阳，充满了生机与活力。

乔四的出身并不显赫，家境贫寒，但他从未向命运低头。他早早地踏入社会，开始了自己的奋斗历程。然而，由于缺乏技能和经验，他只能在社会的底层摸爬滚打，过着艰辛的生活。每日，他吃着粗糙的杂粮，喝着寡淡的汤水，但那双明亮的眼睛中，却闪烁着对未来的渴望与坚定。

然而，乔四并未被生活的艰辛所击垮。他坚信，只要努力，就一定能够改变自己的命运。终于，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上午，他的命运迎来了转折。

那天，乔四正在道里区的一个工地上挥汗如雨。他虽无特殊技艺，但总是尽心尽力地完成每一项任务。他的身影在工地上穿梭，忙碌而坚定。就在这个平凡的上午，工地上来了两位新面孔。其中一位身材矮小，但眼神灵动，脸上带着圆滑的笑容，很快就与周围的人打成一片。而另一位则显得与众不同，他……在炽热的阳光下，一个身影显得尤为独特。他步履蹒跚，拐杖在粗糙的地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每一次的挪动都显得那么艰难。然而，他的眼神却坚定而深邃，仿佛早已习惯了这样的生活。他走进繁忙的工地，众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身上，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但他却置若罔闻。

他放下拐杖，双手紧握一根钢筋钩子，在简陋的棚子下开始忙碌起来。他的动作虽然缓慢，但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认真和专注。乔四在一旁看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他好奇这位身体残疾的年轻人，在这充满汗水和尘土的工地上，究竟能扮演怎样的角色？

然而，乔四并没有将这份疑惑表露出来，他继续埋头苦干，手中的板锹在沙堆上翻飞。就在这时，工头将那位新来的小伙子派到他的身边，年轻人主动走上前来，与乔四攀谈起来。

“大哥，你在这儿干了多久了？这工地上的活累不累啊？”年轻人笑着问道。乔四停下手中的活，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答道：“干活哪有不累的？你刚来吗？看你年纪轻轻的，应该还在上学吧？”年轻人摇了摇头，说：“我叫小克，大名叫王伟范。我刚来没几天，还没见过钱的模样呢。我虽然看起来瘦小，但什么活都能干！”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瘦弱的肌肉，向乔四展示着自己的力量。

乔四看着他瘦弱的身躯，不禁笑道：“你这小身板，怕是连这锹水泥都掘不动吧？”小克却不服气地说：“大哥，你可别小看我！我这就掘给你看！”乔四连忙摆手制止道：“别别别，不用展示了。我看你这古灵精怪的样子，倒是挺有意思的。那你旁边那位架拐的哥们你认识吗？”小克点了点头，说：“我俩今日结伴报名，一同来到这里。至于他叫什么名字，我就不知道了。你若是对他好奇，咱们可以过去找他聊一聊。”

乔四点了点头，说：“好的，你稍等片刻。我先把这跳板上的沙子扔完，免得上面的瓦匠师傅等得心急。”

乔四依旧埋头于手中的工作，而小克见状，毫不犹豫地加入了他的行列，两人合力将几锹水泥抛向跳板。在那个时代，人们劳作起来总是迅速而高效，不到片刻，他们便完成了任务，抖落身上的尘土，向那位瘸腿的年轻人走去。

走近一看，郝伟涛显然与众人有些不同。他将拐杖倚在一旁，手持钢筋钩子，在棚子下专注地捆绑着钢筋。乔四和小克在一旁静静观察，他的动作虽略显笨拙，但那份专注与毅力却让人动容。显然，他正以自己的方式，与命运抗争，努力在这个艰难的环境中生存。

在那个年代，无论身体如何，人们都必须为了生活而拼搏。郝伟涛，这位身体残疾的年轻人，虽然面临着重重困难，但他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对未来的憧憬。他用自己的汗水和努力，向世界证明了自己的价值和尊严。

乔四和小克看着郝伟涛，心中充满了敬意与感慨。小克率先打破了沉默：“哥们儿，刚才忘了问你名字了，怎么称呼？”郝伟涛抬起头，目光在小克身上停留片刻，但并未立即回答。或许是因为身体的残疾，让他在面对他人时，总带着一丝自卑和防备。

然而，小克并未因此而退缩，他继续真诚地询问：“哥们儿，咱们在这个工地上共事，将来或许还能成为朋友。你叫什么名字？”在小克的坚持下，郝伟涛终于开口：“我叫郝伟涛。”

“郝伟涛，我叫小克，这是我朋友乔四。”小克热情地介绍着自己和乔四。尽管郝伟涛对乔四仍保持着沉默，但小克并未在意，他继续与郝伟涛交流：“哥们儿，你这腿是怎么回事儿？”小克试图打开话题，让彼此更加了解。郝伟涛仿佛被触碰了心底的某个柔软角落，他情绪有些波动地反驳：“你这是什么意思？看不起我吗？我这腿，是天生的，从小就这样，有什么问题吗？”小克见状，急忙安抚他：“别激动，别激动。”随后，他温和地提议：“以后在工地上，我们三人就是兄弟了，相互扶持，共同奋斗。”

从最初的几句交谈中，小克察觉到了一个现象：郝伟涛虽言语不多，但乔四似乎更为内敛。然而，小克却觉得与这两人之间似乎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随着时光的流逝，工地上的日子显得尤为艰难。环境恶劣，工作繁重，有时甚至连基本的温饱都难以保障。在那个物资匮乏的年代，家境贫寒的人们往往食不果腹。他们几个人的身形日渐消瘦，面容也愈发憔悴。

某天中午，烈日当空，乔四终于完成了手中的工作。他汗流浃背地回到工棚，准备用餐。工地上实行的是集体用餐制度，搭建了一个简易的厨房供工人们用餐。乔四疲惫不堪，直接前往食堂。

在工地上用餐是需要从工资中扣除一定费用的。有些人为了节省开支，选择回家吃饭；而有些人则因为交通不便，选择在工地上用餐。乔四便是其中之一。他热得满头大汗，身上沾满了尘土。当他到达食堂时，发现已经没有什么可吃的了。只剩下一些破碎的玉米饼子和一些剩菜汤。乔四默默地拿起两个玉米饼子，盛了一碗汤。当他把汤放在桌子上时，目光不自觉地飘向了旁边的大圆桌。

那张大圆桌是工地上的老板和包工头们用餐的地方。乔四望着那张桌子，心中不禁泛起一丝羡慕和向往。他知道，能坐在那张桌子上用餐的人，都是有一定地位和身份的人。而他，只是一个普通的工人，每天为了生计而奔波劳碌。然而，他并没有因此而气馁或沮丧。相反，他更加坚定了自己的信念：只要努力工作，总有一天也能过上更好的生活。桌上，锅包肉的残渣尚存，鱼香肉丝也仅余几缕肉丝与萝卜条，宛如残雪般点缀在盘边。几瓶啤酒静静伫立，尚未饮尽，却已失去了原有的欢愉。乔四的目光不经意地扫过邻桌的丰盛佳肴，再低头审视自己面前的清汤寡水，心中不禁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落差。

他暗自叹息，数月未曾品尝到肉质的鲜美，如今这桌上的食物，对他来说，简直如同泔水一般难以下咽。那白水煮菜，即便加入了些许味素，也掩盖不了其寡淡无味的本质。而那玉米饼子，更是干涩得如同砂砾，每咽一口都仿佛有刀片划过喉咙。

乔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苦涩，他深知自己与这繁华世界的差距，也明白自己在这社会中的微不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