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这女的谁？」我将烟头摁灭在垃圾桶里，摩拳擦掌。

只要林瑾焕敢跟我说这是他现舅妈，我就把林瑾焕揍一顿然后再把苏言揍一顿然后一起塞垃圾桶里。

「我舅舅的追求者，比我舅舅小了十四岁呢，我舅舅对她绝对没有那种想法，欢欢你要相信你爸。」

哦。

四十多的老男人了，怎么也有追求者啊？

现在十八岁的男高男大学生不香了？

我笑笑，捏了捏嗓子，正要矫揉造作地往我爸身边走去。

还不等我动作，旁边一个盘着头发，穿着黑色长裙的女人一把拉开了我爸。

是我妈。

林瑾焕拉了我一下，避免被他们看见，我们走进一家奶茶店坐下。

妖艳美女似乎恼怒于自己的心上人被拉开，脸上有些挂不住。

不知我妈跟女人说了什么，女人瓜着张脸恼羞成怒离场。

我哇哦了一下，我妈神色淡淡，我从来不知道我妈的战斗力这样惊为天人。

最起码，惊艳到了我和林瑾焕这样的土狗。

5.

原以为我和那个美女最多也就一面之缘，经过我妈的洗礼，美女应该不会那么不识趣地再来撞枪口。

直到我跟林瑾焕坐在食堂炫肠粉。

美女拿着一杯冰咖啡过来递给了林瑾焕，林瑾焕表情有些不自然，但是也没接。

「小焕，特地给你买的，新出的还不错呢。」

美女被拒绝了一次也不恼怒，继续劝林瑾焕收下。

我看着美女小心翼翼地讨好林瑾焕的样子，不免感到滑稽。

既然林瑾焕不接，那我就不客气了。

我从美女的手上接下咖啡，打开盖子。

倒了半杯在林瑾焕的肠粉里。

「君清欢你犯什么病！」

林瑾焕一下子拍桌而起，食堂人不多，三三两两的目光都聚集在我们身上。

我翻了个白眼。

「啊？我看阿姨在你吃肠粉的时候给你买咖啡，我以为你喜欢这样子吃呢？」

南城大学大部分是本地人，再不济也是本省的，没有人会接受肠粉奇奇怪怪的吃法，我见不少人都露出嫌弃的表情。

林瑾焕听了我的话，深吸一口气转头看向美女。

「杨老师，我不喜欢喝咖啡，我也不喜欢咖啡拌肠粉，您如果要找我舅舅您可以直接给他打电话，而不是来找我。」

杨老师在林瑾焕这里讨不着好之后，脸带委屈地离开。

之后林瑾焕跟我解释，杨琴琴是不久前新调过来的老师。

不知道是不是听说我爸要在南城发展近几年都会长期待在南城，她才申请调过来。

「肯定是舅舅不理她了，不然怎么会来找我。」

林瑾焕又点了一份肠粉，把被我倒满咖啡的肠粉推到一边，嫌弃地骂了我两句。

「杨家在京城也有头有脸，我从小就看见她跟在舅舅身后。」

林瑾焕埋头吃着肠粉，嘴巴嘀嘀咕咕的，坐在对面的我也听得一清二楚。

对于有人追我那没什么感情的爸爸，我不做任何评判，但是问题是。

我爸妈并没有离婚。

「她这不是小三行为吗？如果她足够偏执，谁知道她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我将剩下的咖啡一饮而尽，早上的课上得有些心不在焉。

被老师点了两次名字，下课后我没等林瑾焕，径直回了家。

如果我妈妈确实对我爸爸没有感情了，那有一张证其实没什么用。

我也不需要苏家的背景，我有我的妈妈，我从小就是不完整的家庭。

已经二十岁的我也没有那么缺少父爱，小时候得不到的，现在有没有都无所谓。

我妈却不在家。

我看了看手机，一路上有心事的我并没有发现妈妈一个小时前给我发了信息。

「欢欢，妈妈今天跟朋友去吃饭，你今天的饭跟小焕在学校解决哈！」

隐约间，我觉得我妈不是去跟朋友聚餐。

我转头去了我妈常去的咖啡店。

因为是工作日，我下课得早，咖啡店的人并不多。

妈妈和杨琴琴坐在店里靠玻璃窗处，我远远就看见了。

妈妈一如既往的神色淡淡，看不出心情，手上的小勺子搅拌着咖啡。

我想了想还是坐在角落，听得到他们的聊天，但是也不会被发现。

我叫了一杯跟我妈妈一样的咖啡，

是鸳鸯。

妈妈心情不好，心情不好才会点奶味重一点的咖啡，中和不好的心情。

「君小姐，你都离开那么多年了，何必纠缠着苏言不放，放手各自生活不好吗？」

杨琴琴的声音传到我的耳朵里，显得有些急躁。

妈妈没有说话，杨琴琴继续说。

「还是说你缺钱？不然你也不会再找上他吧？你要多少钱？我给你一笔钱，你带着你女儿出国，有多远走多远，不要再在苏言面前晃了可以吗？」

我比较喜欢喝鸳鸯，尤其爱多放糖，在我放了第五块方糖的时候，我妈妈终于开口。

「我不缺钱，我也不想离婚，我觉得杨小姐今天约我所说的话都很没有意义，你跟苏言相差了十四岁，你还没学会说话的时候我就认识你，你不觉得你们年龄差太大了吗？」

「年龄不是问题，我是真心喜欢苏言！」

妈妈的声音并没什么起伏，甚至有点在回忆往事的慵懒味道。

相比之下杨琴琴有些显得气急败坏。

我拿纸巾擦了擦被溅出的咖啡弄脏的手机，起身往厕所走去。

袖子也被咖啡溅到，现在不洗就难清洗了。

出来的时候，我听到了店员的一句脱口而出的「我去」，心里一抖，快步走出。

我妈妈精心打理的刘海被咖啡打湿，贴在脸上，素白色的衣领也全是深色的咖啡渍。

「妈！」

我拿起隔壁桌的纸巾，手忙脚乱地给妈妈擦着身上的咖啡渍，手都在抖。

妈妈推开我的手，安抚性地拍了拍我的手背。

她沉着脸上前，照着杨琴琴的脸就是一耳光。

在空旷仅有几人的咖啡店里，巴掌声格外清晰。

「杨琴琴，你的行为就是小三行为，你不想被诟病被戳脊梁骨，你就正大光明地去让苏言跟我离婚，然后你再追求他，而不是背着他约我出来讥讽我。」

说到此，妈妈顿了顿，继续说道：「不过我想苏言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我妈拉着我出了咖啡店，沾满咖啡的外套被扔在了咖啡店门口的垃圾桶里。

妈妈拉着我，一言不发地回了家。

快到家门口时，看见了站在楼下的林瑾焕。

「欢欢。」妈妈停下脚步，突然开口。

「怎么了？」妈妈的声音有些沉重，隐约觉得妈妈有什么别的想说的话。

「你想回苏家吗？」妈妈低着头，好一会才抬头看我。

看着妈妈眼角的细纹，一时间我有点苦涩。

跟妈妈相处融洽，跟妈妈更像是朋友，让我有些忘了，妈妈今年四十二了。

我抱了抱妈妈，故作轻松地笑笑。

「我有妈妈就够了。」

妈妈拍了拍我的背，林瑾焕也发现了我们，小步跑了过来。

妈妈回家洗了个头，带着我和林瑾焕出门吃饭看电影了。

仿佛今天杨琴琴这件事情，对她没有丝毫影响。

6.

因为杨琴琴这件事，我妈拒绝见苏言，我也没什么好脸色给他。

林瑾焕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的。

我也没因为苏言这件事情连累林瑾焕，只是拒绝跟他讨论跟苏言相关的事情。

杨琴琴的脸肿了好几天，在学校看见我转头就走。

可能是觉得我妈暴力，生的女儿可能也暴力。

在脸好了之后，她独自堵了林瑾焕，但是她没想到林瑾焕还在跟我打电话。

我以为她要让林瑾焕帮她联系苏言，毕竟是林瑾焕说的她联系不上苏言才会找她。

可是我没想到，杨琴琴一开口就是我的不对。

「君清欢接近你是因为你对她来说有利可图。」杨琴琴的声音透过听筒传到我的耳朵。

我有点不可置信，这有什么依据吗？

明明一开始是林瑾焕死皮赖脸地来找我的。

「哈？」林瑾焕显然也很震惊杨琴琴的话，好几秒后才吐出一个疑惑的音节。

「大家都知道你有钱，你上学之后也没遮掩过自己的身份，君清欢家那么穷，知道你是苏家外孙，林家长孙才攀附上你的，她妈妈也是，仗着自己长得像苏言前妻，整天在苏言面前晃荡，你不要天天跟她们在一起，有失你林家长孙的身份！」

听着杨琴琴这无凭无据的话，我有些无语。

京城杨家有头有脸的小姐脑子就这样子的吗？

学校那么多人知道我是苏言的女儿，她一个天天跟着苏言的，竟然不知道？

「杨老师，你不要天天只看我舅舅了，你多看看身边事情吧，君清欢是我表姐，我舅舅的亲女儿，你要不信的话你让我舅舅带我姐去做一下亲子鉴定给你看看，你看我舅舅搭不搭理你，我姐也不是你说的这种人，反倒是你，背后挑拨离间，才有失你作为京城杨家三小姐，作为老师的身份。」

「傻逼！」林瑾焕绕开杨琴琴后，才跟我骂了一句杨琴琴。

林瑾焕并不喜欢杨琴琴，在听我说过她给我妈泼咖啡这件事情之后，对杨琴琴更是厌恶到了极点。

「我就不明白了，她二十八了，来说一个二十岁的学生的坏话，造一个学生的谣，她二十多年的礼仪教育都喂狗了吧？」

林瑾焕大步跨过来，坐在了我对面。

因为是在室外，我嘴里叼着烟，有些好笑地看着林瑾焕。

林瑾焕「啧」了一声，从桌上拿过我新买的烟，掏出了打火机。

「有头有脸的人都知道苏言疼你这个外甥吧，只要她有手段，拿下苏言是早晚的问题。」

我吐了一口烟，托着腮撑在桌子上。

「要拿下早拿下了，她都成年十年了，不一样没拿下，我舅舅就没对她有过想法，还恶毒，tui！」

我将烟蒂摁灭在烟灰缸里，接过服务生手上的奶茶。

林瑾焕靠在椅背上，嘴上叼着烟，也不吸，任由香烟被一点一点点燃。

我看着林瑾焕动作，一瞬间脑海闪过一个词——性感。

我撇撇嘴，林瑾焕怎么可能跟这个词搭得上边。

我还想说什么，只见一只大手从旁边伸出，一把拿下林瑾焕嘴里的烟。

我抬头看了看手的主人。

哇哦，苏言。

有人抽烟被抓住噜。

毫不意外的，林瑾焕被苏言踹了好几脚。

任凭林瑾焕怎么跟他解释，苏言也不相信那一盒只剩一个壳子的南京是被我抽干净的。

因为这件事情，林瑾焕气得好几天没跟我说话，改用发微信，只是语气着实不怎么好。

7.

本以为我妈跟苏言冷战，苏言可以随了我妈的意，我妈也不是没提过离婚的事情，被苏言一口回绝。

他们并没有什么一定要离婚的原因，唯一一个就是分开多年。

只是苏言觉得感情可以培养，两人当初也不是因为情感分裂和矛盾导致我妈偷偷离家。

只是还没等我妈跟苏言离婚，我跟我妈就被绑架了。

之前看小说只觉得女主被绑架这个戏份很容易提升双方感情，但是没想到这么狗血的事情会发生在我自己身上。

我醒来时，正靠在妈妈的身上。

我和妈妈的手脚都被麻绳绑住，妈妈担心地看着我，声音都有些打颤。

我轻轻应了一声，表示我没事，只是有点晕。

我跟妈妈像是处在一个仓库，并不是废弃的，还有挺多货物，只是没有人。

仓库没开灯，又是封闭的，我只能透过微弱的光看着身边的妈妈。

妈妈精致的脸上不再有常年挂在脸上的沉稳，经常花钱保养的头发也沾满灰尘。

刘海垂在脸侧，嘴唇干裂，眼眶红肿，浅色的裙子也已经被什么东西勾烂，声音嘶哑。

我其实并没有什么事，只是被一个小孩骗到监控死角然后被药迷晕，但是妈妈很明显不是。

「妈妈你怎么样？你有没有事情？」

妈妈却只是摇摇头，冰凉的脸颊贴了贴我的脸。

「妈妈没事，你疼不疼，他们扔你的时候可用力。」

妈妈的声音有些许哽咽，一直在问我有没有事，我只能反复地回答我没事。

「欢欢不怕，有妈妈在呢。」

察觉到我的害怕，妈妈费劲地转过来，亲了亲我的额头，告诉我别怕。

我嗯了一声，以别扭的姿势紧紧地贴着妈妈。

人在密闭无光的空间是会绝望的，一直都没有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精神有些恍惚，心底的害怕达到了极点，一直在喊妈妈。

妈妈就在旁边小声地应答我，跟我说「妈妈在，欢欢不怕」。

也许是饿的，也许是精神导致，我终于还是昏了过去，昏睡之前看见了仓库大门被从外面打开。

再次醒来时，入目的不是昏暗的仓库，身下躺着的也不是硌人的地板，闻到的也不是铁锈和泥板混杂的味道。

是敞亮的房间，是柔软的床，是淡淡的消毒水味。

我们被救了，在医院里。

我想抬手坐起来，却发现右手被紧紧握住。

我转头看了看抓着我的手的人，是林瑾焕。

也许是我的动作惊醒了林瑾焕，他茫然地抬起头，两眼布满了红血丝。

他见我醒了，眼眶一红就要哭出来。

我把手抽回来，不满地瞪了他一眼。

「二十岁的男人哭哭啼啼你不觉得难看啊？」

我的嗓子很疼，几天不喝水，声音嘶哑到要出不了声。

林瑾焕听了我的话扯了扯嘴角，给我倒了杯水，一边扶着我喝水一边跟我说话。

「舅妈在隔壁病房，舅舅在那边陪舅妈，你吊完水我们去看看。」

我没接受林瑾焕的吊完水再去看妈妈这个提议，喝完水之后我就让林瑾焕帮我举着营养液，到了隔壁病房。

妈妈已经醒了，坐在床上，跟苏言理论要来看我，苏言不让，苦口婆心地让她吃点东西再来看我。

林瑾焕笑笑，敲响了门。

见到我后，妈妈担心地上上下下将我检查了一遍确定没事，才拉着我一起吃饭。

8.

林瑾焕跟我说是杨琴琴叫人把我们绑走，只是为了恐吓我们，让我们知道待在他和苏言身边只会有数不清的这种危险，所以那几天她也不敢露脸。

只是她没想到，恐吓我们，把自己给搞进去了。

林瑾焕没告诉我杨琴琴最后会是什么结果，我也不在意。

只是我没想到小时候的我没什么童年阴影，二十岁了反倒有了成年阴影。

被救回来后的一个月里，我都经常梦到自己在那个仓库里。

没有光线，没有人来，最后我跟妈妈都死在了那里。

要么就是妈妈走在我的前面，被绑住的我无能为力只能哭得声嘶力竭。

好在总会被林瑾焕叫醒。

被绑之后爸爸妈妈因为担心，便搬进了家里，家里有客房，林瑾焕想了想还是在我的房间打了地铺。

不过小说里写的绑架是神助攻是真的。

最起码我妈没再抗拒我爸，甚至还能撇下我和林瑾焕独自去看电影约会了。

我跟林瑾焕就是被抛弃了两只狗。

9.

过年时，我跟着回了苏家。

活了二十年，第二次踏足苏家，第一次是满周岁时回家上户口。

爷爷笑着给我派了一个大红包，逢人便牵着我的手说我是苏家长孙，一个年过下来，脸都僵了。

家里有个橘猫，叫米米，说是平时就懒洋洋地窝在爷爷腿上打盹，我来了之后就喜欢趴在我的腿上。

爷爷说，米米比我小了一岁，我抓周的时候他还是个刚出生的小奶猫。

我坐在桌子上，还没开始抓周，就被米米的妈妈叼着放在了我的怀里。

林瑾焕听了后仰天长啸：「难怪米米不喜欢我！」

10.

因为我的回来，苏家第一次在过年期间举办了一个盛大的宴会。

在年初三，正式公开了我的存在，苏氏集团大小姐——苏清欢。

林瑾焕送了我一个新年礼物，是我很想要的一条高定裙子。

林瑾焕不知道怎么联系上了那个设计师，高价定做了一条一模一样的送给我。

「还好当年我跟我爸吵架执意要来南城上大学，不然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把你接回家。」林瑾焕站在我的身后，在院子里看满天盛放的烟火，笑着感叹。

听着林瑾焕的话，我没反驳。

如果不是因为林瑾焕，我还得当几年没爸的孩子。

明明比我小了将近一年，却事无巨细地照顾着我。

我倚靠在门上，笑着对身后的林瑾焕说了句「谢谢」。

番外

暑假，我跟林瑾焕去云南旅游，对于林瑾焕是我姑姑姑父收养的这件事，林瑾焕知道之后缓了三天才缓过来。

他把这件事情告诉我的时候，我在埋头打巅峰，很淡定地回了一句「哦」。

林瑾焕非常不满。

「什么哦？你为什么不震惊？你早就知道了吗？」

我放下手上显示「失败」两个大字的手机，抬头看着林瑾焕。

「是的哦，我早就知道了。」

「苏清欢！你……」

林瑾焕跳起来想掐我的脖子，突然好像想到了什么，有点犹豫地开口。

「那，我是不是可以追你了？」

对于林瑾焕的脑回路我也是很震惊，怎么有人有这么清奇的脑回路？

我冷笑一声。

「什么追求还要本小姐亲自答应？」

听到我的回答，林瑾焕愣了两秒，坐在我旁边把我抱进怀里，良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欢欢，我真的好喜欢你啊！」

所以在征得家里同意后，我跟林瑾焕在暑假前往大理旅游。

对于我妈妈二十年前二话不说就离家出走这件事情，是我跟林瑾焕最好奇的事情，问了几遍爸爸无果后，我们转头找到了我姑姑。

姑姑听了之后笑了好一会才开始娓娓道来。

说白了就是我爸希望我妈生三个，我妈觉得怀我都够呛，再生两个她怕是要不成人样，连夜收拾东西走人。

而这些年他们并不是没有来往，姑姑姑父偶尔来南城就会来找我妈妈，也找过我几次。

只是姑姑都说是妈妈的朋友，我就没多在意。

妈妈甚至会每年挑时间回家看爷爷，但是避开我爸，并且没告诉我。

搞得我真以为自己是死了爹的孩子。

西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