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喜欢了十年的人在愚人节约我去玩。

我满心欢喜地以为自己终于打动了他的心。

等了一整天，淋了一场大雨后才发现。

我不过是他的一场笑话。

后来，我带着我一八二的黑皮体育生男友回家。

他红着眼：“阿焉，我错了，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1.

我与李沐阳青梅竹马，认识他多久，我就喜欢了他多久。

喜欢他多久，我就追了他多久。

某天，他突然开口要约我去海洋馆。

我兴奋地在海洋馆门口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

直到回去的时候才突然醒悟，今天是四月一号。

越下越大的雨彻底把我浇透。

刚进学校，我就碰见了与舍友刚吃完宵夜回来的李沐阳。

“你那个小青梅该不会还在等你吧？”

他面无表情地弄着额前的碎发。

“谁管她。今天是愚人节，她真要这么白痴我也没办法。”

“她是真的喜欢你诶。”

他嗤笑：“喜欢？喜欢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都要去喜欢吗？”

“但有点过分了吧，她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都没接，她也太可怜了吧。”

“有什么好可怜的？自己蠢能怪谁。”

他突然回头，错愕地对上我的视线。

2.

“阿嫣，你没事吧？你怎么湿成这样？你的脸色真的好差。”

刚回到宿舍，舍友们刚想问我今天的首次约会进展如何。

就被我显而易见的狼狈吓到。

舍长最先拍板，让我先去洗漱，等洗掉疲惫了。

再决定要不要跟我们分享今天发生的事情。

等我把今天发生的一切。

李沐阳说过的话都跟她们说了以后。

精妙的国粹随着唾沫星子一起往空中发射。

“那是狗吧？这能是个人？”

“别侮辱狗，狗都干不出这么贱的事。”

“他哪个专业的？我明天就去堵他，看看到底有多大的脸能干这样的事。”

“什么大脸，这但凡有半张人脸都干不出这样的狗事。”

“阿嫣你放心，我这就上学校论坛曝光他。”

她们都气炸了，躁动地走来走去恨不得现在就把李沐阳抓来痛打一顿。

我好不容易将大家安抚下来。

她们又开始安慰我，顺带给我洗脑，防止我又昏了头去垃圾堆里捡男人。

“放心吧，我已经知道他是个什么东西，当然会对他死心。”

“我不哭，没什么好哭的，反正也没有吃亏。”

“而且这也算是及时止损，这也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话是这么说，但爬上床，把床帘一拉，我还是忍不住哭了大半夜。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我永远都记得我对李沐阳心动那天。

阳光是那么的柔和。

从树上吹落的花在空中的姿势到底有多么的优美。

他紧紧牵着我奔跑的手到底有多么的坚定。

3.

他是我七岁那年的邻居。

他们一家都长得很好看。

刚来没两天就已经跟我们这些邻居打成了一片。

我妈喜欢看美人，我随我妈。

我妈去看漂亮阿姨，我去看漂亮阿姨的儿子。

他是真的漂亮得不像话。

住在我们那儿的小孩不少，但年纪相仿的只有我跟他。

加上我跟他住对门，他又要转学来我们学校，甚至跟我是同一个班。

李阿姨就牵着他的手将他交给我，神色温柔地拜托我多关照他一些。

我高兴地应下，但刚拉上的手，就被他用力甩开了。

我第一次在一个小孩儿脸上看到了对我的厌恶。

起初我感受到了他对我的不喜欢，便有意跟他拉开距离，不想惹他讨厌。

但渐渐地，我意识到他不仅是对我有所厌恶，他是对所有人都非常厌恶。

他的性格有些孤僻。

别说跟小孩儿交朋友，就是每天少打一场架都算是好的。

我妈说漂亮阿姨不是他亲妈，是他亲小姨。

经过一系列复杂小孩懂什么的操作后。

成了李沐阳的后妈。

我妈说漂亮阿姨可怜，李沐阳更可怜，硬是要我多跟李沐阳接触。

我原本不想讨人嫌，但为了每个星期十块钱的零花钱。

我还是硬着头皮徘徊在李沐阳左右。

慢慢地，这一徘徊，就徘徊到了初中。

这个时候，我们还算说得上话。

我给他带早餐，他替我买豆花儿。

他从来都是安静地吃着自己那份，听着我满嘴东西含糊地和他说话。

他不喜欢过生日，但很喜欢吃蛋糕。

每当他过生日，我都会亲自做一个蛋糕坯送给他。

他总是嫌弃难吃，但还是会当着我的面把蛋糕坯吃完，吃完以后还让我下次别做了。

我喜欢过生日，但不管我怎么说怎么闹，他就是不肯来给我过生日。

只会一言不发地扔下连包装都没有的礼物，头也不回地消失一整天。

那时我家附近有条恶犬，我最怕它。

有天值日回来晚了，被它盯上一路尾随，因为害怕我越走越急，后来边哭边跑。

他突然出现替我将恶犬赶跑，又一言不发地给我擦眼泪。

那一刻，他像极了我喜欢看的动画片里的主角。

他跟我这种用笔头努力出来的尖子生不一样。

他只要被老师按着点拨一番就能轻松地考个高分。

所以虽然他散漫难搞，但老师们依旧对他又爱又恨。

4.

我们关系更进一步的契机，是在一个秋日的午后。

我为了出墙报，提前大半个小时出门去学校。

路上看见穿着我们学校校服的学生。

被一群穿着其他校服的非主流硬拉到了一条偏僻的小巷。

非主流的打扮，对眼睛真的很不友好。

好好的校服被扯成了低胸，非要露出里面的排骨。

好好的校裤被改成紧身，非要展现那两条还没有竹竿粗的腿。

我早就听说有其他学校的学生来勒索我们学校的学生。

只是没想到今天让我撞见了。

因为我从小就被我家余女士按着去学强身健体的跆拳道。

所以我对于这样的场面总有种当英雄救人的冲动。

而且看他们那些细胳膊细腿的样子。

我真的害怕，他们被我打跑的时候跑断腿。

我趴在墙边观察着，掏出从余女士那儿借来保存板报素材的手机，对着他们就开始录像。

没想到，那群非主流不仅勒索还动手打人。

这一刻，沸腾的鲜血一下上脑。

飙升的肾上腺素让我猛地冲了出去。

朝他们大喊了一声：“都不许动，把手举起来！”

后果很明显，这群非主流……

连女生都打。

5.

我还是有些高估了自己的实力。

虽然他们也没讨到什么好，但还是占了人数的优势。

“妈的，你个死八婆竟然敢打我！”

就在我以为拳头要落到我脸上时，那人突然飞了出去。

等我睁开眼看的时候，才知道他是被人踹飞的。

来人穿着我们学校的校服，逆着光我没看清他长什么样子。

只见他打架的身手过分凌厉，一看就是打架的老手。

正当我感慨我们学校什么时候出了这一风云人物时，我突然瞥到了那人的侧脸。

是李沐阳。

“还发什么愣，跑啊。”

他一把扯过我的手。

用力把手里的木棍用力往后一扔，就疯狂地向前跑。

身后那些人还是急吼吼地追着，嘴里尖声在叫嚷些什么。

他紧紧握住我的手，拉着我向前奔跑。

剧烈跳动的心脏在我抬眼看向他流着汗的侧颜时，突然有了又酥又麻的变化。

他将晃神的我拉进了一条狭窄的缝隙。

城中村里最多这样的缝隙。

他用后背挡住了外面的光，将我禁锢在一角，神情严肃地盯在外面看。

“别出声。”

我这才意识到，那个惜字如金的小男孩不仅长高了，甚至连声音都已经变了。

满是霉味的缝隙里，我按着狂跳的心脏。

安静地看着他肩上的一个墨点。

“吴语嫣你是不是有病？没事你招惹那些人干吗？”

他往后退了一步，脸色沉得吓人。

但我从小就看惯了他这副模样，根本就不在怕的。

“他们勒索我们学校的学生，还打人，我都看见了，不能什么都不做吧。”

我理直气壮地嘟囔着。

“那你倒是说你能做什么，像个白痴一样冲上去让别人打？”

“别瞎说，他们做的事我都用手机录下来了，他们等会儿根本就跑不了。”

“手机？你都有手机了你干嘛不报警？”

“吴语嫣你干脆改名叫无语算了，我就没见过你这样的笨蛋，真是蠢死你算了。”

6.

我晃了晃发胀的头，睡了一觉才突然发现.

李沐阳昨天说的话，早在十四岁那个午后就已经说过了。

我在他眼里，从始至终都不过是个愚蠢的笑话。

舍友们看见了我烂桃似的眼睛都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比往常更关心我，连投喂的力度都大了很多。

被她们无微不至地投喂了两天后，我总算又恢复了之前的精神气。

我开始把自己所有的时间都塞满。

每天不是在去上课的路上，就是在去图书馆的路上。

只有让自己忙起来才不会总是让自己陷入无端的情绪无法自拔。

只是没想到，从来没有主动找过我的李沐阳竟然会等在我们系的教学楼前。

他看向我的神情并不自然，甚至还把视线错开。

“吴语嫣，五一，要一起回去吗？”

“不了，五一我有安排。”

许是我的语气太过冷漠。

他终于把错开的视线放在我身上，皱起眉看我：“你……”

“没什么事我先走了。”

我如今跟他是真的没什么好说的。

以往他话少，与他走在一起我都要在一旁绞尽脑汁地想话题。

只为了能跟他多说一句话。

“吴语嫣。”

他拉住我，脸上不自觉地浮起一丝烦躁。

“那天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你别放在心上。”

我嘲弄地看着他。

突然发现我跟他认识了十几年，竟然从未得到过他的笑脸。

“言重了，是我自己蠢，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用力抽回自己的手，抬头冷冷看着他。

“但是李沐阳，我现在不想再装蠢了，我不喜欢你了。”

“你也不用再费尽心思去想怎么摆脱我了。”

他脸上闪过一丝慌乱，跟了一步又将我逼停。

“都说了不是故意的，你还要我怎样？”

“怎样？李沐阳你有病吧。”

我压了一个星期的火彻底爆了。

“我在你身后跟了你十几年，你终于开口要约我出去，谁在乎那天是什么情况？”

“我从中午等到下午，从下午等到晚上。”

“中间给你发了多少信息，给你打了多少电话你回过哪个？”

“是，是我自己咎由自取，是我蠢，是我白痴，是我自己要在海洋馆门口等这么长时间。”

“可是，李沐阳，我等了你十几年。”

“我好不容易才等到你回头看我，你知道我有多高兴吗？”

“但你，李沐阳，只是扭回你高贵的头颅去冷眼看。”

“看我给你的喜欢被你拿来嘲弄我的愚蠢。”

“我蠢吗？我蠢。”

“蠢就蠢在我竟然会喜欢上你，以为只要我坚持对你好总有一天你一定会看见。”

“你看见了吗？你看见了，然后嘲笑我给你的所有好。”

“李沐阳，从前我有多喜欢你，现在我就有多讨厌你。”

“李沐阳，你让我觉得恶心。”

7.

我们的对话被人拍了下来放上了学校的论坛。

一时间，我跟他突然在学校火了起来。

“高冷男神为误会主动来认错，竟被某系丑女当众侮辱说恶心？”

“那个狗东西还敢来找你？”

晓意推了推眼镜，恶狠狠地瞪着视频里的李沐阳。

“我去，他竟然还有脸问你想怎样？”

“阿嫣你当时就该给我们打电话，让我们去把这个恶心吧啦的东西骂得抬不起头。”

“不会吧，李沐阳竟然还有脑残粉？这些人都是疯子吧？他们知道什么就在骂阿嫣。”

“还丑女，阿嫣长这样都被叫作丑女的话，他们长得还不是吓死人？”

“少拱火。”舍长依旧沉稳地把握着大局。

“阿嫣放心，我们都会帮你的，但最近你最好还是不要单独行动。”

“我们来对一下课表，必须保证阿嫣身边最少有一个人陪着。”

她们尽力保护着我，但我还是有一个人的时候。

比如现在。

晓意肚子疼，我才把她送回宿舍，快要靠近图书馆的时候迎面走来了一群女生。

现在是饭点，加上我抄小路过来，撞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吴语嫣嘛，之前死乞白赖地跟着沐阳跑。”

“现在得不到就说沐阳恶心，你贱不贱啊？”

李沐阳从小就是异性勿近的气场。

刚开学的时候我虽然得不到他的好脸色。

但总归能站在他身边，跟他说上话。

那时候甚至还被传过我们已经在一起的传闻。

但自从他亲自辟谣以后，我就成了不知羞耻跟在他身后跑的人。

我看都不看她一眼，将她们撞掉的书捡了起来。

“嘴臭就别出来熏人，一开口我还以为哪儿的厕所爆炸了。”

“你！吴语嫣你恶不恶心。”

“那当然没你恶心了，小学鸡都嫌幼稚的行为做完了就让开吧，用不用再让你说一句你要回家告诉你妈。”

她被我气得够呛，用力跺着脚抬手向我抓来。

却被我反手压在了墙上。

其他人见状想靠近，我冷冷地盯着她们。

“不想被我撕了脸的就乖乖站好，再动，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打架嘛，李沐阳说动手前比的就是一个气势。

只要能把人唬住，能逃掉的机会就多三分。

我一边恶狠狠地盯着她们。

一边用力将手上的人压在墙上，俯身到她耳边低语。

“我对李沐阳没兴趣，再来找我麻烦的话，我就撕了你的嘴，懂吗？”

被我按着墙上的女生突然大吼：“妈的，还愣着干什么，给我打。”

很明显，她们都是被吓大的，根本就不怕吓。

8.

我还是一如既往地吃了人数的亏。

正狼狈地想跑，转身撞进了一个结实的怀抱。

“这里是学校，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那人抬着手让我扶着站稳，等我站稳后才不着痕迹地将我挡在身后。

“还不走吗？”

那群女生暗骂一句，熙熙攘攘地离开了。

“小姐姐你好牛啊，反手就将人压墙上了，那招，刚才那招这么做得来着？你能教我吗？”

我抬起头，这才发现自己竟然被一群巨人包围了。

而刚才那个嚷嚷着要我教他的男生，顶着一个栗子头被人一把推开。

“去，老大还在这呐，你在这显个什么劲儿。”

“没事吧。”

栗子头被推开，我这才看清站在他身后那人长什么样。

嘶，黑皮帅哥我可以！

“谢谢，刚才多亏你们行侠仗义。”

那人轻柔地扯起嘴角，浅色的瞳孔温柔地注视着我。

“举手之劳而已。你是要去图书馆吗？”

“对。”

“那快去吧，下次一个人的时候别走小路了，不安全。”

“好，谢谢。”

我抱着书，绕过他走向图书馆，还没走远，就已经听见了身后那些男生爆发的喧闹。

“老大这是动心了吧。”

“还举手之劳，老远看见人家小姐姐被围，还没动手呢你就急吼吼地往这边走了。”

“老大这是英雄救美。”

“小姐姐长得好看，动凡心也是应该的。”

起哄声渐渐拉远。

冷硬的语气让热烈的气氛瞬间消散。

“都这么闲？那就都别去吃饭了，跟我去加练。”

“啊？别啊，老大，我们错了。”

我站在图书馆门口，回头遥遥地看了他们一眼。

那人像是感应到了什么。

回过头朝我这儿看，在视线相交那一瞬。

我立即缩着脖子逃进了图书馆。

9.

“阿嫣你看学校论坛了吗？”

刚回到宿舍，舍友们立即将我围住。

“什么论坛？”

我接过晓意的手机一看。

好家伙，这标题，这配图。

她们不去做狗仔当真是浪费人才了啊。

“外语系吴语嫣到处勾搭男人，还对同校女生大打出手。”

图片赫然是她们走后偷拍我跟他们道谢时的场景。

而所谓的大打出手……

我看着图片里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女生，觉得甚至荒谬。

“这妆效做得很没有常识。”

舍长叼着冰棒，犀利地指出最根本的问题。

“都严重成这样了，脸还不肿成猪头？”

晓意甚是同意地点头。

“别说肿了，她这张照片还瘦脸了吧。”

“你们看这里，这根线都歪成这样了，也太不走心了吧。”

另一个舍友抬起头问：“你们真的动手了吗？”

我把事情都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她们的关注点却都落在了那个英雄救美的男生身上。

“是这个帅哥吧。”

晓意火速将那人的脸单独截了出来。

“人家说了是举手之劳，只是现在他们帮了我还被挂在网上……”

我皱起眉，当真没想过这事会变得这么复杂。

“那怎么办？”

她们真的是惹错人了。

我吴语嫣跟名字的温婉劲儿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消沉几天还真以为我是任人欺负的软柿子了？

“她不是说我打她嘛，我去找辅导员，亲自带着她去验伤。”

说干就干，我第二天就冲到了办公室。

把昨天的事情都又完完整整地跟辅导员说了一遍。

并主动提出要带照片上的那个女孩去验伤。

辅导员立即找了负责学校论坛的老师找到了那位女生的宿舍位置。

等我们找过去时，她才刚起床乱着头发给我们开了门。

年轻的导员举起手机，皱着眉去对比眼前这个女孩。

看了好半天，他才扭过头憋出一句来自灵魂深处的疑问。

“这是同一个人？”

我不厚道地笑了，那个女生的脸色变得异常难看。

导员看见她的脸色变了，随即又问道。

“照片上都伤成这样了，这睡一晚…就能恢复成这样了？”

那女生说不出话来。

只能支支吾吾地举起手，让我们看看那个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的伤口。

“我承认我是夸大了，但我也的确因为她受伤了。”

“你这何止是夸大啊，你这简直就是硬把蛤蟆说成龙嘛。”

“赶紧换身衣服，跟我们去一趟办公室，这种污蔑的影响有多不好你到底知不知道？”

从办公室出来，她的脸色依旧臭得可以。

她发出去的帖子被删了，就连最初我跟李沐阳吵架的视频也是她放到论坛上去的。

那天跟她们一起来围我的女生也都被叫了过来挨训。

出去的时候她们看我的眼神恨不能生吃了我。

“看什么看？我们阿嫣不跟你们计较都算便宜你们了，还看。”

舍友们早早就等在外面，为的就是我不再吃人数上的亏。

“吴语嫣你牛，你给我等着。”

她们刚放完狠话离开，却又为匆匆赶来的李沐阳而转身。

10.

“沐阳学长。”

李沐阳越过她们，来到我跟前：“你跟人动手了？”

“关你什么事？”

“不关我事？吴语嫣你都跟人打架了你还狂什么？”

“你别以为你妈不在这边你就可以为所欲为了。”

“你都已经是大学生了，怎么还跟初中那会儿一样，没脑子地往前冲。”

我气得肺都快炸了：“我跟人打架？我没脑子？”

他皱着眉一抬手。

“行，这件事我们先不说。”

“他们是怎么回事？你什么时候认识这样的人了？”

“你睁开眼看看，他们长得像好人吗？”

我都气笑了：“你长得也不像好人，也没见你有过什么事啊。”

他被我呛得脸色一变：“吴语嫣我这是在关心你。”

“到底是关心我，还是上赶着来试探。”

“看看那个心甘情愿给你当了十几年的舔狗是不是真的换目标了？”

“吴语嫣，你在胡说什么？”他声音提高了不少。

“怎么？被我说穿了，就急眼了？不是你说的吗？”

“我们只不过是碰巧住得近而已，没什么事别再来找我了，省得挡我桃花。”

他从小说话就难听，我的脾气其实也并不好。

每次吵架，他的毒舌就发挥得更加淋漓尽致。

说得最多的，就是“我们只不过是碰巧住得近而已，你以为你是谁？滚开”。

我也有自尊心，我也要强。

但不论对错。

每次先低头跟他说话，哄他，跟他道歉的，肯定是我。

如今想通了，月份觉得自己之前不值得。

果然恋爱脑要不得啊。

“吴语嫣，我现在是为你好。”

“你别以为你上了大学，就可以跟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浪费时间。”

我从未听过他跟我说这么多话。

以往哄着逗着都不肯跟我多说一句。

如今我不在乎他了，他倒上赶着来为我好了。

多可笑呀。

这人啊，有时候就是贱。

11.

“李沐阳，放手。”

我冷着脸，暗自用力将我的手抽回。

他也冷着脸，更加用力地握着我的手腕。

“吴语嫣，别闹。”

这人脑子是不是有病？

他当自己是在握着跟木头吗。

淦，还用力。

“我闹你……”

妈字还没说出来，李沐阳的手就被用力扯开了。

而我，因为惯性不自觉地往后退，撞到了一个结实的臂弯里。

“疼吗？”

他低头看着我通红的手腕，脸上突然起了一丝狠劲。

我抱住他粗壮的胳膊，冷声对李沐阳道。

“你到底听不听得懂人话？我的事不用你管，没听见吗？”

李沐阳紧紧盯着我抱着那人的胳膊。

冷哼一声，脸色极其不好地离开了。

“谢谢你，又麻烦你一次了。”

他脸上的怒容还没完全散去，语气淡然：“没事，举手之劳而已。”

“什么举手之劳，小姐姐，老大听说你在这儿特地赶过来的。”

“特地，赶来？”

栗子头被一把捏住浑圆的大头，往旁边一丢。

“不用听他瞎说，正巧路过而已。”

“这位同学怎么称呼？你就是昨天见义勇为，救了我们阿嫣的那位帅哥吧。”

晓意适时出现，眼里的光亮得甚是吓人。

她提起昨天的事，我这才想起他们也被误伤挂在了帖子上。

“昨天的事谢谢你，对不起啊，你帮了我还被我牵连。”

“不过你放心，那条帖子已经被删了，给你带来了这么多麻烦真是抱歉啊。”

他盯着我看了片刻：“只是谢谢和对不起吗？”

嗯？

“阿嫣的意思是，她想请你们吃饭。”

吃饭？

舍长一推眼镜，掏出我的手机。

“你们昨天的见义勇为我们已经听阿嫣说过了，为表感谢，我们想请你们吃顿饭。”

“不介意的话，能加个微信吗？”

他眸子里带着笑意，扬了扬唇角。

“好。”

于是，我就眼睁睁地看着晓意抓着我的手。

解锁了我的手机，然后舍长贴心地为我加上了他的微信。

“对了，还没做自我介绍，你好，我叫阮晨皓。”

我从晓意怀里重获自由，向他伸出手，同时扬起个标准的笑容。

“你好，我叫吴语嫣。”

12.

我们要和阮晨皓他们一起吃饭的消息让宿舍群里充满了快乐的气息。

所有人都在积极讨论着要吃什么，什么时候去，当天穿什么搭配什么妆容。

“阿嫣，你放心。你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你要请他们吃饭，就是我们要请他们吃饭。”

“你尽管组局，饭钱我们AA。”

这怎么听着更像是你们想去见帅哥啊？

“阿嫣，男人嘛，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而且这个阮晨皓真的可以耶。”

“你们怎么知道？”

“你自己看啊。”

阿雯朝我招了招手，指着电脑上的帖子道。

“那天你被诬陷动手打人，第二天凌晨四点，有人就把你们发生矛盾的视频放到帖子上了。”

阿雯又切了一个页面。

“没过多久，阮晨皓就亲自发帖说明了那天的事情。”

“你想想，阮晨皓怎么知道会有人凌晨四点把视频挂到论坛上去的？”

“他发的帖子跟这个视频前后不到五分钟，其中没点什么谁信啊。”

“也有可能是…凑巧？”

阿雯白了我一眼。

“你没听说过吗？世上哪有这么多巧合，你碰见的所有巧合其实都是早有所谋。”

饭局定在了这个周末。

那天宿舍动员了全部力量，将我打扮得过分用力了。

“这会不会…太隆重了？”

“你懂什么？这样刚刚好。”

我们到的时候餐厅门口已经等了一群又高又帅的男生。

路过的行人都纷纷侧目多看几眼。

“对不起，我们来晚了。”

“没事，我们先来排队拿号正正好。”

阮晨皓将手里的号码牌递给我。

我刚接过，门口的显示屏刚好在叫号。

“有请86号顾客进店用餐。”

我有些惊喜地看着手上的牌子。

耳边听见他在轻声说道：“看吧，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