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向我身后看去。

李冉的脸色更是难看得堪比猪肝。

我错愕地转过身。

「你怎么来了？」

裴意晚已经自然地拎起了我的挎包，顺带搂住了我的腰。

语气亲昵：「来接你下班，争取表现好点，能早日转正。」

我红着脸转移视线，看到了站在一旁不甘示弱的李冉。

「裴哥我想这个访谈还是我跟你去最合适，我们俩现在不是在……」

李冉一脸娇羞，望向裴意晚的眼神要腻死个人。

没说完的半句话令人浮想联翩。

谁知裴意晚看也没看她。

「不好意思，请问你哪位？」

语气里的疏离，冷得能冻死人。

在一起拍了几个月戏的人怎么可能不认识。

更何况对方还是和他有感情戏的女二，裴意晚就是在变着法地使坏。

李冉站在原地，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这让我想起上一次裴意晚当众宣示主权还是一年前恋情曝光的时候。

当时我和剧组里的男演员闹了一点绯闻。

裴意晚又气又委屈，不顾经纪人的苦苦哀求，公开了恋情。

一张接吻照，喜提十几条热搜。

11.

一路走到公司楼下，才察觉到不对劲。

怎么今天下班的人格外多，要知道平时可都是一个比一个卷。

察觉到视线都若有若无地向我投过来时，我才发现。

裴意晚像是从工作现场直接过来的。

发型还没拆，利落地背在脑后。

露出饱满的额头，鼻梁高挺，红唇饱满。

十分引人注目，难怪这么多人。

看着驻足的人变多，我捂着脸撇开他快步走了出去。

刚到车前，就被拦腰塞进了车里。

「小心点，走那么快做什么。」

我系上安全带：「你今天怎么来了？」

我才不信他是特地来接我。

毕竟公开后除了生日祝福，我们一点互动都没有。

果然，裴意晚面色平静，开车启动。

「没钥匙。」

我愣了愣，早上出门太着急，给忘了。

我掏出备用钥匙给他。

「下次直接回去就好，别来接我了。」

太惹眼了。

裴意晚瞥了一眼，没接，凉凉地开口：「我来接你，很丢人吗？」

手指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

我知道，这是他有些不高兴的表现。

「当然不是。」

我下意识反驳，才让他的脸色好看点。

等红绿灯的间隙，他突然开口：

「晚上想吃什么？糖醋排骨？醋熘白菜？」

都是酸的？

他这是在暗示我吗？

我犹豫了一下，压着声音开口：「你是想要儿子吗？」

刚到家，程晨的短信就跟了过来。

「哟，我们裴哥还是这么贴心啊，亲自来接女朋友下班哟。」

厨房里裴意晚脱去外套。

白衬衫外罩着我的粉色碎花围裙。

怎么看怎么好笑。

没忍住跟她说了，她听后震惊得下巴都要掉了。

「同学这么多年，也只有在你这，才能感叹一句，这还是我认识的裴哥吗？」

「嗯，怎么不是呢。」

回想起车上，裴意晚清清嗓子，回答得斩钉截铁。

「嘉嘉，我并不喜欢儿子，准确来说是我不喜欢孩子。

「但因为是你，所以无论儿子女儿，一个或是两个，我都喜欢。」

说实话，我内心深处也觉得有点震惊。

裴意晚不是一个经常说情话的人。

可是他这么说得这么真诚，我很难不心动耶。

「嘉嘉，我觉得裴意晚肯定还喜欢你。

「上学那会我就发现他对你是不一样的。

「你俩呀，就属于双向奔赴了。

「而且现在还有了孩子，不给我这个观众一个he的结局都说不过去。

「再给彼此一个机会吧。」

看着程晨的短信，我心底涌上一抹苦涩。

我和裴意晚分手，除了那次争吵。

更多的，是生活中的压力。

他很忙，忙到一年只能见几次面。

而我们俩的差距也越来越大，明明是一起出道的。

他都是顶流了，我还是查无此人。

在这之前，唯一的一次热度，还是他执意公开恋情的那天。

我火了一把，也多了无数黑粉。

无数谩骂冲我袭来，私信、手机一打开都是不堪的字眼。

直到现在我还被他的大部分粉丝嘲讽为吸血虫。

无论我怎么做，她们都不满意。

我做不到不去在意这些评论。

我是个人，我也有心，我也是会痛会难过的。

现实是残酷的。

两个人在一起时，弱势的一方总是会承受更多的压力。

裴意晚也很优秀，走到哪里都有人夸赞。

而我，就成了他唯一的缺点。

「年纪轻轻的，怎么就有女朋友了呢，可惜啊。」

这句话，是他对家粉丝常常来嘲笑裴意晚粉丝的一句话。

所有人都知道，我是他完美人生中唯一的不完美。

大学的时候，我扬言我一定要当明星。

然后追到我偶像，说和明星谈恋爱一定很开心。

裴意晚恨铁不成钢地说我，追星追疯了。

没想到裴意晚却成了明星，还这么火。

我也真当上了明星，虽然只是一个十八线开外的小透明。

也真的如愿和明星谈了一场恋爱。

可我，并不开心。

12.

饭桌上，我看着裴意晚端出来的菜，微微愣神。

醋熘鱼，辣子鸡丁，拌苦瓜，咸水鹅，以及最后一道甜汤。

酸甜苦辣咸，齐了。

裴意晚有些不自然，手握成拳抵在唇边。

「咳咳，怕你说我重男轻女，所以就都做了。」

他身上还穿着我的粉色围裙。

和他这清冷矜贵的样子，格格不入。

就像我不应该误入他的美好人生。

我眨眨眼没说话，默默吃饭。

他突然放下碗筷，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我。

「嘉嘉，有什么问题说出来，别憋着。」

我回神，才发现碗里的米饭被我戳得不成样子。

我哑然，不知道说什么。

只好问他：「你为什么会同意跟我一起参加访谈？」

说完，裴意晚轻呼出一口气，紧皱的眉心舒展开来。

「就这？

「这么点事值得你愁眉苦脸半天？」

我点点头：「对啊。」

裴意晚失笑：「因为是你，所以没有为什么。」

13.

第二天，公司上下弥漫着欢快的氛围。

自从昨天知道裴意晚要来公司接受访谈，这群女人们就没消停过。

程晨也来凑热闹。

「快，帮我看看这身衣服怎么样，口红涂好了吗？」

我笑着拍打她：「你怎么也这样，又不是没见过。」

程晨继续补妆。

「我又不是你，大学毕业以后我就很少见过他了。

「往年的同学聚会，他也都没参加过。」

大学毕业时。

裴意晚突然说要进娱乐圈，把大家都吓了一跳。

都觉得他是疯了。

可没想到他真的成功了，同学之间的差距也越来越大。

刚开始邀请了两次。

裴意晚忙着工作没来，后面也就没人再邀请他了。

裴意晚出现在演播室的时候，气氛活跃到顶点。

耳边全是压抑的惊呼声。

「救命啊，我还是头一次见到他本人。」

「呜呜呜，真人怎么那么帅。」

「昏古七，我要昏古七了。」

当裴意晚的视线落在我身上时。

我不由得呼吸一窒。

我紧张地走向前，主持人示意，可以开始了。

没想到，有朝一日，我和裴意晚还可以以这样的姿态坐在一起。

以一个平等的合作关系。

采访问到的问题，都已经提前和团队对过。

确定没问题后，才会提问。

裴意晚的状态也很好。

回答得风趣幽默，惹得场外笑声不断，采访进行得格外顺利。

直到问到最后一个问题。

主持人看了一眼问题卡牌，然后笑着递给了我。

「这个问题不如就让我们的林嘉来提问吧。」

我看了一眼，咬了下唇，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犹豫着问：「那请问您现在有女朋友吗？」

说完，我忽然不敢抬头去看他。

怕看到什么我不懂的情绪。

只听见头顶上传来一声熟悉的轻笑。

「女朋友么，没有。」

握住卡片的手一顿，眼眶很快泛上湿意。

在场之人一片喧哗，霎时间，全都转向看我。

就在我准备结束时。

又听他开口，语调上扬掩盖不住的悦意：

「老婆么倒是很快有一个。」

主持人难掩脸上八卦的神色。

「那裴老师方不方便展开说说呢？」

裴意晚嘴角扬起，点点头：「当然方便。」

随后掏出手机，拨打了个号码。

下一秒，我的电话在众目睽睽下响起铃声。

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不知道怎么接通的通话。

低沉醇厚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你好，未来的老婆，今天可以转正了吗？」

距离太近，悦耳的嗓音在身边响起二重奏。

我彻底蒙了。

场内的惊呼声再也压抑不住。

「磕死我了，呜呜呜，这是什么绝美爱情。」

「啊啊啊，救命啊，好甜好甜。」

结束后，裴意晚还以我的名义，请大家吃了全市最贵的下午茶。

然后被领导请去合照留念了。

走前，还不忘往我手里塞个保温杯。

「多喝水，润润嗓子。」

我佯装镇定，这还是我和他第一次在公开场所互动。

拍照时，他的目光也一直凝聚在我身上，唇边还带着淡淡的弧度。

程晨挤眉弄眼地拍拍我的肩膀。

「你俩这是想开了，不憋着了，把嘴都捡回来了？」

我苦笑：「你就别打趣我了，今晚过后，不知道又有多少人举着手机骂我呐。」

场外一个姑娘泪眼婆娑地走过来，上来就握住我的手。

「呜呜呜，姐，你和裴哥一定要好好的。」

我有点震惊，有朝一日居然能看到他的粉丝这么友好。

「裴哥为了你和宝宝，现在都被骂上热搜了。」

我和程晨一惊。

「什么情况？」

小姑娘抹抹眼泪，有些疑惑。

「姐你还不知道吗？裴哥被人骂耍大牌。」

掏出手机，点开热搜。

小姑娘指着其中一条热搜对我说：「诺，就是这个。」

#裴意晚耍大牌#

热度并不靠前，但也不低。

「已经挂好几天了，怎么降热搜也降不下去。」

见我脸色不好，小姑娘着急接受道：

「我们没有怪你的意思，都怪对家粉丝，太可恶了。」

点进去后，大致浏览了一遍。

原来裴意晚所在的剧组，是知名导演转战电视剧的第一部戏。

对组里的要求非常严苛，所有人没有批假不得外出。

而裴意晚那天晚上来找我，是偷跑出来的。

导致拍他的戏份时，找不到人。

评论里粉丝一片骂声，不是骂他，而是我。

「我真是无语了，都分手了还能连累到裴意晚。」

「她这种人怎么不死了算了，真晦气摊上她这么个嫂子。」

程晨被我叮嘱过。

从来没有向裴意晚透露过有关他粉丝的只言片语。

但是这次她忍不住截图发给他。

「裴意晚，自从和你公开后，她没有一天不被你的粉丝追着骂，你知不知道？

「她被你粉丝骂的时候，你也不说话？

「气死我了，还嗑什么CP，不嗑了，有毒。」

程晨一边发图给他，一边说道。

他大概是第一次看到这么直白的言论，整个人少见地无措起来。

「我，我明明已经很少和你同框了，她们怎么还是不满意？

「为什么还能说出这么难听的话。」

我来不及深思他话里的含义。

「别管这些了，剧组那里怎么办？」

裴意晚深吸了一口气，眼眸微动，安慰我说。

「别担心，导演那里我已经解决好了，后天就进组。」

这么快？

又要离开了是吗？

虽然知道这种情况是免不了的，可真正发生了还是忍不住失落。

像是知道我心中所想。

裴意晚扳过我的肩膀，眼神定定地盯着我，声音略带忐忑不安。

「嘉嘉，再等我一次好吗？

「很快，很快我们就能结束这种生活了。」

骄傲如裴意晚，什么时候对人这么卑微过。

我不明白很快是什么时候。

也不知道他口中的结束是什么时候。

也不懂今天他说这话是什么意思，只哑然地点点头。

说完，他低头掏出手机编辑了一条内容。

几分钟后，我的手机弹出一条微博。

「裴意晚V：裴意晚这三个字是因为林嘉才有机会出现在你们面前。」

14.

裴意晚进组后，我的生活慢慢地趋于平静。

只是偶尔还会有一两句零星的谩骂。

有时他也会给我发短信。

「睡了吗？

「多喝水，记得运动。

「乖乖吃饭。

「降温了，小心着凉。」

时间不定，有时是凌晨，有时是深夜或中午。

看起来像是刚得到空闲时间。

就在我苦恼于我们俩的关系时，接到了裴妈妈的电话。

裴妈妈在见到我的那一刻就红了眼眶。

「好孩子，快来坐下，手怎么这么凉啊？」

说着说着，就要掉眼泪。

「那个臭小子，搞出了这样的事，我都不敢去见你妈妈。」

裴母和我妈妈是从少女时期一起长大的，感情非比寻常。

我轻抚着她的手安慰：「裴阿姨这些都是意外，更何况，我们已经分手了。」

言下之意——并不是你儿子不负责。

见状，裴母沉默了片刻，忽然叹了口气。

「阿姨也不知道你和意晚怎么了，突然闹到这个地步。

「知道你怀孕后，意晚不让我去看你，说怕你有压力，有负担。」

我内心点头。

裴母算是我半个母亲。

如果是她来看我的话，我肯定会有所顾虑。

「意晚性格倔，什么事都要自己扛，但我知道他真的很喜欢你。」

我垂下眼眸，他喜欢我不假，可他能一直喜欢我吗？

爱上很容易，爱下去很难。

可裴阿姨接下来的话，让我惊讶地张大的嘴巴。

「你应该还不知道意晚当明星是为了你吧？

「那晚他被他爸打成那样，饿了几天也不肯说出原因。

「意晚从小成绩就好，一路名列前茅，上了顶级名校，有着大好前程。

「根本不用去当什么明星，整天活在聚光灯下，牺牲自由来换钱。

「直到他被他爸关在家里，不准他出去，他才悄悄跟我说了实情。

「他说，妈，我真的很喜欢林嘉，我不想失去她。

「可如果我不去娱乐圈的话，嘉嘉被人拐跑了怎么办。

「她那么傻，又冲动，很容易被人骗的。」

虽然很感动，但拳头还是硬了。

大脑也空白了一瞬，错愕地张着嘴巴，无力地呼吸着。

14.

我把一切都串起来回想了一遍。

大学时期我沉迷追星。

熬夜做数据，省吃俭用给喜欢的明星投榜。

一段时间下来，人消瘦了不少。

裴意晚强硬地拉着我去吃饭，手上还不忘帮我投票。

「你就这么喜欢明星，连饭也不吃？

「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身体还能行吗？」

语气很差，但句句都是关心。

那时我只是随意地回了他一句。

「当然，我不仅喜欢他，我以后还要当演员，嫁给明星。」

那段时间，这句话经常被我挂在嘴边。

那个明星我早就忘了。

结果这句话被裴意晚记到了心里。

15.

我浑浑噩噩地回到家里。

却在门口看到了程晨，和她脚边一大堆价值不菲的补品。

程晨笑道：「诺，孩他爸给买的，怕你累着特地让我给你送过来。」

此刻情绪再也忍不住了。

眼泪夺眶而出，喉咙像被堵了一团湿重的棉花。

说不出话来。

「哎，怎么了这是，怎么哭了？」

良久，才平复下来。

「我就说嘛，我嗑的CP怎么可能be，我的快乐又回来了。」

程晨给我倒了杯水，声音欢快。

「要我说，你俩早该把嘴找回来。

「一个只做不说，一个只想不问。不出问题才怪。」

她一拍手。

「这回听我的，等他回来你俩就坐在一起开诚布公地谈。

「把问题都说明白了，不就皆大欢喜了。」

我点点头：「好。」

16.

接到裴意晚电话的时候，我正和程晨在逛商场。

「裴……」

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急促的男声打断。

「裴哥出车祸了，快来第一医院。」

病房门口，经纪人李哥焦急地来回踱步。

「李哥，他，他现在怎么样了？」

我的声音带着哭腔。

「雨天路滑，被后车追尾，还好脱离了生命危险。」

「他不是在剧组拍，拍戏吗？」

他看了眼病房躺在的人，又抬眸看了我一眼。

「刚杀青，着急回来见你。进去看看他吧。」

病房里，裴意晚面色苍白地躺在床上。

胸口处还贴着监测仪。

回想起刚刚李哥说的话，眼泪止不住地涌出。

都怪我，要是我不耍小性子。

要是早一点能明白你的心意，就好了。

我坐在床边，颤抖着手去抚摸他的脸庞。

「裴意晚，你怎么这么傻。

「我根本就不喜欢什么大明星，我喜欢的从来都只是你

「和你吵架也只是怕你不爱我，嫌弃我。」

说着，趴在裴意晚的手臂上哭了起来。

「裴意晚，你醒来好不好，我们和好，再也不吵架了好不好？」

看着他毫无生气地躺在这里。

我才明白比起爱上别人，我更害怕的是失去他。

忽然一双干燥的大手落在我的头顶上。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许耍赖。」

猛地抬头，却看见裴意晚眼底清亮，哪像是刚醒的样子？

「你，你骗我？」

我挣扎着要起身，却看见他突然低下了头。

「嘶，好疼。」

怕牵扯到他身上的仪器不敢再乱动。

「哪里？哪里痛？我去叫医生。」

他抬头一笑。

「这下是骗你的。」

「你。」

我鼓足勇气：「刚刚，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

裴意晚点点头，有些无奈地望着我。

「嘉嘉我怎么可能会嫌弃你，我还怕我不够努力你不要我。」

我要被气笑了。

「那你为什么那么久不联系我，跟我冷战。」

他有些窘迫地咳了两声。

「那个时候气糊涂了，就让李哥他们不要告诉我有关于你的信息。

「怕我会忍不住回来找你。」

我疑惑：「找我？」

「嗯，让你好好想，想当初是谁说一定要嫁给明星的。」

裴意晚的目光似笑非笑地落在我身上，我不自觉地红了脸颊。

「咳，那都是玩笑话，谁知道你会当真。」

裴意晚一本正经地拉起我的手，霸道地说：「嗯，我当真了。

「所以必须跟我结婚，马上就去。」

我瞪大了眼睛：「这么着急？」

17.

随同我们俩的结婚证一起发出去的，还有裴意晚的退圈声明。

很长一条的小作文。

细叔了我们俩之间的故事。

讲我是如何从小跟在他屁股后面，喋喋不休地喊他哥哥。

也讲我是如何在他人生中不愉快时。

想方设法地陪伴他，哄他开心。

也讲了他又是为什么进入了娱乐圈，又是为何退出。

最后只汇成一句。

「山高水长，有缘再相逢。」

等我发现的时候，我正窝在他怀里，不停地刷动着微博。

一片空白，什么也刷不出来。

微博瘫痪了。

我问他真的想好了吗，这就放弃了自己拼搏了好几年的事业，值得吗？

他目光柔和，把我搂得更紧。

「我本来就对这个圈子没有多大兴趣，赚的钱也足够养你们娘俩。

「演员对我来说只是一份职业。

「只是因为你才成为演员的，现在为了你，换份工作，有何不可？

「裴意晚只向你而生。」

裴意晚退出娱乐圈后，他的一些粉丝也不再执着于骂我了。

哦，忘了，我也退圈了。

不论以前不支持我们的，还是我们少有的CP粉。

都纷纷转向我的微博下留言。

「裴哥的账号长草了，不如来姐这里蹲一蹲。」

「姐，快放两张照片解解馋。」

我看着觉得有意思，就偷拍了一张裴意晚的背影。

发在微博上，很快就有评论。

「救命，裴哥升级成奶爸了，好温柔啊。」

「我猜那个粉红围裙一定不是他的（点烟）。」

「裴哥在做什么饭呀？」

我也好奇地去厨房里看，倚在门框上，看他挥舞刀铲。

看到我在身后，半哄地把我扶出去。

「厨房里油烟大，别熏着你。」

餐桌上，摆放着四菜一汤。

全是辣的。

我摇摇头觉得好笑。

「怎么这下不怕我说你重女轻男。」

「怎么会，女儿像你当然好了，儿子的话，嗯，也行。」

最后两个字让他说得咬牙切齿。

吃完饭他又来按摩，揉腿。

只是这手怎么越来越往上呢？

「老婆，都好久没有了，就一会好不好？」

他瘪了瘪嘴，还朝我撒娇。

这谁能抵挡得住。

他抵着我的额头，双手在腹部撑出一个空间，呼吸粗重。

在彼此呼吸缠绕，吻得难舍难分之际。

突然我停下指了指肚子。

裴意晚哑着嗓音：「怎么了？」

我幸灾乐祸地笑笑。

「好像这个小家伙要出来了。」

「小兔崽子，最好祈祷是个女儿。」

被推进手术室的那一段路。

裴意晚一直紧握着我的手，看起来比我还紧张。

裴母气得直拍他肩膀。

「没出息，嘉嘉还没哭，你哭什么。」

听到医生说是个女孩的时候，我忍不住笑了出来。

还好，不用挨揍了。

再次醒来时，裴意晚抱着孩子坐在床边。

「快看看我们的女儿，长得像你，很好看。」

孩子在睡觉，很安静。

红红的，小小的拳头攥得紧紧的。

脸蛋还有点皱巴巴。

也不知道她爸爸是怎么看出像我的。

「取名字了吗？」

没出生之前不知道是男孩女孩。

只取了小名星星。

希望她能像星星一样明亮。

「取了，裴佳一。」

裴意晚和林嘉，一直在一起。

很俗，也很浪漫。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