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子在外面不要穿太短的裙子,容易被跟踪,比如我,刚刚就跟丢了一个。
9点58分,还有2分钟。
树影森森,路有点黑,我咬咬牙,继续顺方向跟了过去。
「警察。」一个证件举到我面前,下一秒手腕上凉凉,「跟我回去喝杯茶吧。」
我看向警官证,邢亦深,是个刑警,还挺帅的。
「我是良民。」
他冷笑一声,不信,「宋妤,上个月报了十次假警的良民,这个月改行变态跟踪狂了?」
我一噎,秒针滴滴答答地转动,时间不多了。
「你信,刚刚那个女孩,有危险。」我把语气放缓,尽量听起来镇静。
「确实有危险。」他点点头,押上我的肩膀,「你就是她最大的危险。」
1.
第一次坐警车还挺新奇,乌拉乌拉的,只是,我是被拷的那一个。
审讯室白炽灯光刺眼,我闭上眼,又是那个熟悉的声音。
「在这个案件当中,你扮演的是什么角色?」隐忍克制的怒火。
「路人甲。」
咣的一声,对面审讯桌上的搪瓷杯被震得直响。
「她死了,她才21岁!」
「你知不知道你是同伙!赶紧交代出犯罪嫌疑人!」
我没睁眼,听到自己声音凉凉,「邢警官,我们都有机会救她。」
对面的人冲过来,在我的脖子快要被他捏断气的前一刻,一个女警官拦住了他。
24小时没有证据,我被释放了,意料之中的事。
2.
回到猫咖,嗯,我开了间猫咖。
手机上铺天盖地的本地新闻。
【惊!锦市大学城一女生被奸杀!】
【警方正全力排查!】
心烦意乱,我关上手机。
那个女生我知道,大二,叫张依,总来猫咖,很漂亮,笑起来有两个酒窝。
肥肥扒了扒我的腿,肥肥是只胖胖的金渐层,也是张依最喜欢的一只猫。
我给它两粒冻干,它继续扒了扒我的腿。
我抬头,哦,来客人了。
「要喝什么?」
「都行。」邢亦深的目光在我脖子上停留一瞬,估计是心中有愧,往前台放了个药膏,「不好意思。」
我倒没怪他,毕竟如果是我,也可能会这样。
端上咖啡,他喝了一口,表情奇怪,「你加醋了?这么酸?」
「美式浓缩,不懂不要乱讲。」
没有加醋,只是多加了酸涩的柠檬汁。
对,故意的。
「我查了上个月的报警电话,有三次你都提到了张依这个名字。你们什么关系?」
「还有6月9日晚上10点,你怎么知道,她会有危险?」
犯罪嫌疑人特地挑了没有监控的地方实施犯罪,加之这几天新闻铺天盖地地制造舆论,他估计压力也很大。
「现在不是审讯室,我没有义务回答你的问题。」
他没说话,只是直直地盯着我看。
警官证的一角从他口袋中露出,我叹了一口气。
「其实…」
他依旧看我。
「我能看见人的死期,说来有些玄乎……」
「我很少会看到,上个月报警不是假警,是我能看到她24小时内会出事,所以我就说她偷东西,要你们监视她。」
「9号那天,她来过我店里,我看见了,晚上10点,她会死。」
肥肥悠哉地拿尾巴扫过我的小腿,我抬眼看他。
他不相信。
「宋妤,你什么时候能改掉睁眼说瞎话的毛病?」
我了解,这件事情确实听起来难以置信。
点点头,「咖啡三百。」
他诧异一瞬,没多说什么,丢了三张百元大钞。
过验钞机的功夫,他随口问,「一天营业额能有多少?」
「三百。」
「就卖一杯?」
「不是。」我把钱锁进抽屉,「通常一杯三十,但今天估计就你一个客人,所以卖你三百。」
「呵,无商不奸。」他冷笑。
「谢谢。」
3.
我能看见将死之人的死期。
是真的。
从我十八岁成年礼那天开始。
也许叫超能力吧,但我一点儿都不喜欢,像一段恶毒的诅咒。
上个月第一次报警,破除了张依第一次死亡,我以为,只要救下她,就可以破除这个魔咒。
结果就是,她每回来猫咖,我都能看见她的死期,就是当日。
9号那天更像是噩梦,我看到了具体的时间。
4.
大学城杀人案还在查,悬而未决的案子,连带着猫咖的客流量也很惨淡。
隔壁花店老板给了张券,说是大学城东巷新开的酒吧,我原先不想去的,但券上说女客免费十杯调酒。
好的,酒吧,等我。
花店老板是个年轻男人,搬到隔壁没多久,叫申维,帮我修过店里的灯泡,人很热心。
酒吧蛮热闹,黑漆漆的,亮着灯红酒绿,DJ清凉地在台上蹦,一群大学生在台下蹦。
我合理怀疑,说因为杀人案不敢外出是假的,他们只是不想来猫咖。
「想喝什么?」音乐声很大,申维的声音听得隐隐约约。
我咂咂嘴,「那个粉色的。」
「这个叫pinklady,寓意,可以为女士带来爱情。」
我只听过花有花语,倒是第一回听酒有酒语,挺新奇。
酒好喝,微甜,微辣。
不远的座上,身影有些熟悉,我盯了一会儿,直到那个男人转头。
哦,邢亦深。
警察也朝九晚五。
他旁边一个女警官,是那天拦着他打我的那位,姓李。
还有个男警官,长得挺像熊二。
「老大,你也别焦虑,咱们今儿就是来排查的,这儿人多,保准会有收获。」
李警官翻了他一个白眼,「熊二,你有脑子不?嫌疑人会再次来到大学城作案吗?」
擦,还真叫熊二?
大概是我的目光太过赤裸了,邢亦深猛地转过头,看到是我,又闷头喝了杯酒。
没打招呼。
也对,本来就不熟。
「认识?」申维的声音响在耳旁。
「只是见过。」
「你的酒喝完了。」
我低头看看高脚杯,确实空了,没什么度数,「再来一杯那个。」
服务生想要调酒,被申维拦下。
「这个是爱尔兰之雾,俗称少女杀手,容易喝醉,你别——」
我把钥匙拍在桌上,「我就住猫咖楼上,待会儿把我从后门送进去就行。」
今天这十杯酒,我喝定了。
说不清为什么不怕申维乱来,可能是因为他总是给我店里送花,看上去像个老实人。
5.
我觉得我的肾可能不太好,喝点酒,总想上厕所。
跟申维说了声,我往酒吧后门走去。
这少女杀手果然名不虚传,喝了之后整个身体都是轻飘飘的。
肩膀被撞了一下,「走路不看路啊?」
「同学去哪?」
「小美女是不是喝多了?」
猛地摇了摇头,眼前几个人脸开始扭曲,连带着道路变得弯弯折折。
糟了,真的喝多了!
身体倒下的一瞬间被接住,耳边是熟悉的声音,有些着急,「宋妤?」
6.
我醒了,四周洁白,手上吊针,药水一滴一滴的,是医院。
守在旁边的居然是邢亦深。
「醒了?」他面色复杂。
我点点头,并且发誓,以后再也不喝那么多酒了。
李警官走进病房,手上拿着一份报告,也是神色复杂,包括她身边的熊二。
一股强烈的,不安的,预感。
「我得绝症了?」
邢亦深的眉头松了又皱,最后看向我,「在你的体内,发现了和张依尸检结果一致的迷幻剂成分。」
心下陡然一沉。
他又说,「嫌疑人还没有离开大学城,他的下一个目标,是你。」
凉意爬满脊背。
如果说,我能看见别人的死期,那么,我自己呢?
拿起手机,看向黑屏中的自己。
什么都没有。
是没有危险,还是我看不到?
「你放心,警方会保证你的安全,你只需要配合我们警方工作。」李警官适时出声。
「那家酒吧已经被封锁,昨夜去过的人都在接受调查。」熊二接着说。
但我还是觉得心突突地跳,吊完水,闷着头就往外走。
「走路看路。」邢亦深拉住我的胳膊,差一点撞到护士的推车。
我低低应了一声,继续往外冲。
7.
回到猫咖的时候,旁边花店也开门了,申维笑着同我打招呼。
「夜里我被拉去审问了,宋妤,你有没有什么事儿?」
我摇了摇头,不想他担心。
花店门口的百合花开得盛,很好看。
「我可以买一束吗?」
「不收你钱,你拿就是了。」
我还是给了钱。
张依的墓在大学城旁的一个小公园,严格意义上并不算墓,她的尸体还在警局冻着,家属又闹得紧,没来得及葬下。
同学老师便在公园角落里搭了个衣冠冢,四周是花,罗列得整整齐齐。
我把花按照顺序放下。
百合很像她,总是一袭素白的连衣裙,浅浅地笑着。
张依脾气很好,我记得上个月报警冤枉她偷钱的时候,她还来质问过我,结果敷衍几句她就信了,又笑出两个酒窝。
后来她喜欢肥肥喜欢得紧,问我以后有钱了可不可以买下肥肥,我说肥肥乐意就行。
很难想象,那样衣不蔽体不堪入目的死法,她会不会冷。
我不想她死,真的。
8.
出了公园,邢亦深就倚在门口的石柱上,看我。
回头远远看了眼大片的花,突然悲从心中来。
「其实,如果注定要死,你跟着我,也没什么用处。」
他张了张嘴,「对不起。」
「宋妤,我之前不知道你是宋队长的女儿。」
宋连,十年前锦市的刑警队长,也是,我的爸爸。
「提他干什么?」
「他是烈士。」邢亦深少有的正色,站得笔直,「也是我的偶像。」
我冷笑,「所以呢?我就活该被抛下?」
「不是的,宋妤。」他急急切切地追上来,喘着粗气。
「宋队是我们整个锦市刑警队的神话,我师傅之前想找你,但你搬家了,我们都以为你不想被打扰,所以——」
「我现在也不想被打扰。」我看他,眼前一层蒙蒙的雾气,「你别跟着我了,算我求你。」
9.
东巷的酒吧被封了,但案子仍像无头绳结一样解不开。
猫咖的客流量依旧少得可怜,邢亦深每天会来一趟,点一杯美式浓缩。
我还是收他三百,只是没再加柠檬汁。
我感觉,我似乎只会两件事,养猫,和啃老。
政府每个月会往账户上打抚恤金,是给宋连那个混蛋的,他不在,我就替他花了。
申维每天会送新鲜的花过来点缀猫咖,再带一只猫回去玩会,我不知道他是真的喜欢猫还是别有用意,他不点破,我也不打算追问。
距离张依死亡,已经过了两周。
案子还没查出来,整个锦市的气氛都开始变得焦灼。
申维又给了我两张票,估计是想让我放松心情,大学城南街新开的一家密室逃脱,跳楼价,九块九。
不知道他一个大男人,是怎么搞到这些稀奇古怪的优惠券的。
他说他要守花店,让我有空可以找妹子一起去玩。
妹子?
我在锦市倒还真的没什么朋友。
如果硬要选的话,张依勉强可以算一个。
鬼使神差地,点开一个头像拍了照发过去。
那边秒回了一个ok的手势。
10.
密室逃脱在南街的角落,旁边两家店铺都是新装修的还没开,几个大字牌匾模拟流血的样子,乍一看上去是有那么些阴森可怖。
身旁的脚步停下。
「怎么?你害怕?」我转头问他。
「没。」邢亦深眼角抽搐,半天往前挪动了一步,「女孩子怎么会爱玩这个?」
「倒也不是爱玩,主要因为它九块九。」
九块九的便宜果然不是那么容易占的,店员小姐姐笑眯眯地指着优惠券上的一排小字。
「要晚上九点半夜场拼场,才可以用哦。现在玩的话,需要每人加一百。」
邢亦深准备掏钱。
我摁住他,「夜场就夜场,我们先坐一会儿。」
「为什么不现在?」
「两百,那不是坑人么?」我给他倒了一杯白水,「你是冤大头?」
他看我,没说话。
但眼睛好像在说话。
三百一杯的咖啡,喝了十来天,他也确实挺像冤大头的。
哦,不是像,他就是。
「确定真的要夜场吗?」
四个小时内,这是他第十次问我这个问题。
「店员说了,还有半个小时,拼场的人就来。」我落下一颗白棋,「五子连线,你输了。」
他无奈,「宋妤,这个是围棋。」
门口突然熙熙攘攘地热闹,簇拥进来两男两女,估计是和我们拼场的。
一个女生大卷发加热裤,另外两个男生围在一左一右,另一个女生明显地游离在氛围之外,穿得也是朴素单调。
「琪琪,待会儿不用怕,我打头阵。」飞机头笑眯眯地递上一杯奶茶。
「今天琪琪生日,必须安排!」另一个花衬衫也是非常殷勤。
琪琪就是那个穿热裤的大卷发,化妆与年龄不符的妆容,一看便是大学城里的。
她看了眼朴素姑娘,讥笑一声,「阿双,你待会儿别吓得尿裤子啊?」
阿双明显窘迫。
琪琪的风头走过,往这边瞥来,眼睛一亮。
我知道,邢亦深太过惹眼了。
不过琪琪并没有直接走过来,店里兜转了一下,最后落座在隔壁桌。
阿双也小心翼翼地往这边看了眼。
对视的瞬间,我的内心猛地咯噔了一下。
「怎么了?」邢亦深问。
我没搭话。
他笑得张扬,「现在才想起来害怕?」
「邢亦深。」我叫他的全名,「下面我说的话,你一定要信。」
「那个叫阿双的女孩,10点会死。」
11.
又是10点。
又是这个魔咒。
邢亦深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
这一次,他应当是相信了。
警官证被拍在前台,邢亦深拿出他的气势,喝道,「现在你们涉嫌非法经营,暂令停业整顿。」
「你们几个,留下接受调查。」大手一挥,指了阿双几个人。
店员小姐姐被这个气势唬住,吓得差点哭出来。
「谁在闹事?」从帘后掀出一个花臂,捡起警官证看了眼,轻蔑一笑,「刑警还管非法经营?」
几摞证件摆在前台。
「我们店老实本分,营业执照都在这,警官要不要查查?」
「别拿一个警官证就来讹人,老子当年也是混道上的。」
花臂吸了口烟,讲理,但不完全讲理。
棘手,邢亦深眉头紧锁。
「只是我太害怕了。」我挽上他的胳膊,冲花臂甜甜一笑,「我男朋友担心我,老板你别介意。」
邢亦深身体僵了一瞬,倒也很配合地没有抽出手。
墙上的时钟,现在是9点16分。
密室逃脱的时间一般为半个小时到一个半小时。
如果阿双一定会在10点死亡的话。
那么,死亡地点是——
密室。
我看向花臂老板,他悠哉地吸着烟,没有异样。
琪琪的目光一直停留在邢亦深身上。
我心思移动,拍拍他的胳膊。
「警官,可能要牺牲一下你的色相了。」
「什么?」
不等他反应,我拉着他坐到了琪琪旁边连座的沙发上。
「你们也是大学城的学生吗?」
琪琪盯着邢亦深,「F大。」
阿双怯懦地看了一下我,也跟着点点头。
「我突然觉得密室没什么好玩的,不如一起吃夜宵吧。」
飞机头拿出票,「九块九,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
花衬衫在一旁笑。
我把视线投向阿双,「我有点害怕,你能不能陪我在外面等他们?」
阿双性子软,犹豫地打算点头。
「不行。这位姐姐你谁啊?」琪琪一把捞过阿双的肩头,不爽,「今天是我生日,你是来砸场子的吧?」
店员小姐姐走过来,笑眯眯,「今天你们算是最后一场啦,可以提前进场。」
上一拨人从出口出来,惊魂未定,三两散去。
琪琪和那两个男生有些激动。
我伸手想去抓阿双,被花衬衫隔了开来。
「姐姐,怕什么?一起玩儿呗。反正你男朋友也在。」
花臂老板丢给我一个对讲机,简单教了下使用方法,又给每人塞了一张电影票。
电子产品锁进柜子,我们就茫然地被推进密室。
进密室前,我和邢亦深都看向墙上的时钟。
9点25分。
12.
密室逃脱的主题。
是一部泰国的惊悚片改编的密室,也是近几年国内比较热门的打卡主题。
身后的门关上,前方漆黑,狭长的走道,尽头忽然亮起红灯,售票窗口上方滚动着血红色的字幕——
厉鬼将映。
冷风袭过,恐怖的主题音乐响起,旁边的人身体一僵。
我握住他的手,「你要是害怕了,可以拉着我。」
他掌心微凉,想来是真的害怕,或许是感受到我的体温,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
「现在过去了5分钟。」邢亦深看了眼叽叽喳喳的两个男生,低头耳语。
他在算时间。
飞机头和花衬衫围在琪琪两侧,看墙上那半边脸的海报,讨论着怎么找线索进影院。
阿双跟在后面,融不进去。
我拍拍她,她一抖,看到是我,就笑笑。
「你可以跟我们一起。」
阿双点点头,靠近我,「谢谢姐姐。」
手中对讲机嘶啦了两声,传出花臂老板的声音,「现在,大家看一眼刚刚给你们的电影票,是查找自己对应的影院几号厅。」
很巧,邢亦深和我都是二号厅,阿双也是。
琪琪和两个男生是三号厅。
如果能保证全程在一起,就好。
弯弯绕绕又过了一条走廊,NPC挥舞着狼牙棒就冲了过来,我们的任务,是躲进对应的影厅。
说真的,邢亦深的胆子太小了。
NPC过来的时候,他抓着我撒腿就跑,影厅的门被踹得咣咣直响,把NPC整得一愣一愣。
我突然觉得好玩。
影厅门被关上,漆黑一片,我们三个暂时安全。
「你笑什么?」
我弯眸,「邢亦深,你怕鬼啊?」
影院漆黑,门缝透过的微光,我看见他些许窘迫。
阿双小心翼翼地动了两下。
邢亦深望向我身后,脸色一变,「怎么是你?」
心尖一跳。
我顺着望过去。
是琪琪。
「阿双呢?」
「应该在三号厅吧,跟他们待一块。」琪琪理了下乱发,「我刚刚太害怕,走错了。」
我看她手中,「票也拿错了?」
「是阿双非要跟我换——」
「应该是你非要跟她换的吧。」我打断她,言辞厉色。
琪琪面上挂不住,「那又怎样?都是一队了,你就这么怕有异性靠近你男朋友啊?不乐意的话,现在你去找她换啊!」
邢亦深听到,就去踹门。
门是电子门,没有门禁,没有主控,是无法开的。
花臂老板颤颤巍巍的声音又从对讲机里传出来,「哎哟我的上帝啊,让你们不能殴打NPC,也没跟你们说可以踹门啊…」
「这门很贵的…」
「现在是主线任务,你们在二号厅最多待20分钟,找到线索就可以出来了。」
「求求你们,别再踹门了…」
邢亦深停下动作,与我对视。
20分钟。
「现在应该是9点35到9点37之间。」他低语。
我们有足够的时间汇合。
阿双可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