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逻辑上，如果他们不是傻了，那我和林默就是字面的关系。

“原来是嫂子！”

我们公司的张习反应最是灵敏，眉开眼笑地喊。

喊得我惊出一身冷汗，但心底隐隐还有些舒坦和虚。

事情太过复杂，一言半语说不清，我干脆看向林默。

让他解释。

林默目光变得温柔，淡淡地说：“嗯，就是邻居。”

他这还不如不解释呢。

在他们八卦的眼神中，我舒服地躺平了。

10

美丽的误会，让我老板对我很和蔼。

他给林默敬酒时，还不忘也敬我。

我惶恐，表面的。

心底暗爽。

所以，把林默的酒也喝了。

别问，问就是我馋了。

我替林默挡酒，掀起了酒桌上的热潮，他们都在起哄。

林默却冷下了脸。

我打了个哆嗦，凑到他旁边，打了个酒嗝小声说：“我酒量好，没事的。”

他看了我一眼，冷脸回暖，“嗯。”

见他没生气，我松了口气，却见他拿过我的酒杯，一饮而尽。

气场十足地说了几句客套话。

言外意就是，不用敬酒了，他不喝了。

那些敬得欢的，一个个都消停了，都笑着说，喝什么酒，吃菜聊天。

我看得一愣一愣的。

总算明白了，官大压死人。

饭桌上，林默和各大老板在谈事，时不时还给我夹菜。

只要我碗一空，他立马就添了上来，还是我喜欢的。

我就觉得奇了怪了。

他的确是在认真地谈事，怎么做到一心二用，猜到我喜欢哪些菜的？

小林看着乐了，嘴角都咧到耳根边了，拽着我啃cp，“你们也太甜了，谈了多久？”

我欲辩无词呀，“我说，我们不是那种关系，你信吗？”

小林鄙夷地瞅我，以为我在侮辱他智商。

完了，他磕上头了。

脑子里的快乐，我懂，确实会上头，而且后劲十足。

“你们吵架了？我看林总很宠你呀，别作了啊。”

我哭笑不得，想解释又无从开口，无力得只想说，我没有呀！

哪里看出我和他吵架了？！

突然一股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是林默。

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点心虚。

他的视线停在了小林握着我胳膊的手上，停了好几秒。

小林被吓得缩回了手。

我也立即坐正了身子。

那样子简直和上课开小差被老师抓到没差。

林默弯了嘴角，好像很满意，又给我添菜。

我欲哭无泪。

一整晚，就只有我一个人一直在吃，从没停过。

于是，在林默的投喂下，我第一次在酒局中吃饱。

酒局结束后，小林再三叮嘱我，一定要让我和林默说清楚，我和他只是同事而已。

他说他怕林默因为吃醋给他穿小鞋，比如让他卷铺盖走人，让他破产什么的。

我败了，实在忍不住笑出声，安抚他，“放心，霸总没那么闲管我们。”

他不信，我让他那就连夜转移财产跑路。

他像看傻子一样看我说，花呗的能算财产？

最后我说，天凉了，回去等破产吧。

把小林送上车，我转身回来找林默。

嘴角的笑意还没消，他来了一句，“你和小林关系很好？”

“嗯……平常就和他插科打诨……”

林默不说话。

我忙又补上，“也就普普通通的同事关系。”

我忐忑地等他反应。

他小弧度地勾起了唇。

我顿时舒了一口气，只能帮小林到这了。

许是风吹多了，我感到一阵恶心，胃里在翻腾。

“冷？”林默边问边脱大衣。

也就那么电光石火间，我想说我不冷，我穿着小皮衣呢。

我想说，我就想打个嗝。

结果，我吐了，还好巧不巧地吐在了林默脱下的大衣上。

那一刻，我都想哭了。

我就不该相信任何一个有味道的嗝！

还是带着酒气的。

林默好像也被吓到了，带着我到垃圾桶旁，给我递水递纸巾。

一个不停地问我，还难受不难受。

我不难受了，就是脸被打得有点疼。

我缓了好一阵，才抬眼看他。

他眉头都皱在一起了。

他好像比我还难过，我一时酸了眼，也不知道心疼谁了。

他垂眼看我，眼中带着担心，柔声问我：“还难受？”

我闷声说：“你的衣服是不是很贵？可不可以分期付款？”

他展开眉眼，含笑说：“不如以身相许。”

我震惊：“我不卖身，不接受潜规则。”

他隐隐带着笑意，在我耳边低语：“我家产还算可以，真的不要吗？”

我错了，小林子也错了，林默哪是什么高冷，儒雅的人。

他根本就是只有钱的妖精！

11

我闺蜜可能是对的，他说不定馋我纸上的技术？

不过，我心动了，怦怦狂跳，不敢相信地向他确认：“真的？”

他眉眼扬起，带着诱惑：“试试？”

望进林默的眼里，我嘴边的好几乎要脱口而出。

一股由内向外奔涌的酸意，让我脸色一变。

我又吐了。

在他送我到家门口的时候，我拉着他的衣袖问：“你说的以身相许还算数吗？”

我心里没底地看着他，脸颊发热。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里翻涌着欲望和挣扎。

他沉默的那两秒，几乎要耗光了我所有的勇气，也让我清醒了一点。

“唔……”

在我要转身躲进家的时候，他猛地把我拉进了门里，吻住了我。

温热的身体一接触，我那一点清醒都没了。

摸着他的腹肌不舍松手。

和他温柔外表不同，他不仅有腹肌，他还有厉害的腰！

折腾了一夜。

迷糊间，我只想把我给他分享的小黄书要回来，还有告诉我闺蜜。

他根本不需要馋我技术！

醒来的时候，我眼前是一片结实的胸膛，上面有着好几处红印子。

再往上是诱人的锁骨，也被咬了。

我小心脏受不住了，被他禁锢在怀里的身子瑟瑟然。

我边后悔边慢慢地移动身子，抬开他的手，然后快速地翻身。

“去哪？”在我要成功地下床逃走的时候，林默一把把我捞回他的怀中。

他声音沙哑，灼热的呼吸散在我颈间，身体贴着我，隐隐有擦枪走火的节奏，让我心间抖了抖。

“我……我妈喊我回去吃饭了。”

12

他低沉地笑了，带着点愉悦。

“你还笑，这房子不隔音。”

我都要哭了，我妈的大嗓门真的在透过一扇门在嚷着我爸打电话喊我回去吃饭。

昨天晚上，我和林默的动静可不小。

“没事的，你妈不会反对。”他咬住我的后颈，慢慢地又移到耳边，在我耳边呼气。“还是说，你不想负责？”

我软了身子，脑子差点又成了浆糊。

我试着强拉回理智和他讲道理，“林默，我们都是因为在酒精的刺激下，才冲动的。”

“我们就，当做没发生过？”

沉默。

林默停下动作，通过后脑勺我都能感受到他要穿透我的视线。

他生气了。

这次他把我压在床上，压迫感瞬间随之而来。

“你要提上裤子不认人？”他眼神复杂地直直望进我眼底。

我心里打鼓。

我这不还没穿上裤子呢。

“沐沐……”他再次喊我。

隐忍中带着怒意难过但又无可奈何，令我揪得慌。

我不忍了，酸红了眼偏过头，“我怕你以后会后悔。”

他怔了半晌，笑着俯身抱住了我，温柔又缠绵地亲了上来，“不会。”

他眼中的深情和眷恋，让我沦陷了，在他的温柔里沉浮。

然后，就淹死了。

准确地说，我在床上被他翻来覆去，差点肾虚而亡。

在此说明，一夜十八次是假的。

因为时间不够！

起码需要一夜加一个早晨！

不要问，问就是我以身证道了。

我是扶着腰回家的。

自我进家门，我妈就察觉到了不对。

她眉头一皱，问：“你交男朋友了？”

我心虚地摇头：“没有。”

我和林默虽然在一起了，但我不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毕竟一个小区，我们又是酒精作用下的感情，感情好了还好说，万一我和他吵架分手了，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多尴尬。说到底，其实是我没信心。

林默当时就冷下了脸。

我千哄万哄，最后还牺牲了色相，他才勉强同意。

所以，问就是没有。

“那你嘴巴怎么破皮了？”我妈狐疑地审视我，眼神犀利。

我硬着头皮说：“被门夹了。”

我妈看我，像是我脑袋被门夹了，摇头叹气走开。

她这是放弃我的意思？

我也不敢说，也不敢问。

13

麻溜地回了屋，林默的消息准时过来。

——怎么回去了？不是说很累，怎么不多睡会？

看着消息，我脑中立刻浮现出林默温润但染上欲念而克制的脸。

艳红的眼尾，满含情欲但隐忍的目光。

还有身体流利的线条。

嘚，想想我就热气上头。

我怎么能跟他说，怕他又馋我，而我又馋他呢。

他就是个会吸人精气的有钱的妖精！

梦中，我还梦到了他这个妖精，我们打架了，俗称妖精打架。

在林默的软磨硬泡下，我认命地回他那边。说到底，还是我想跟他待一处。

刚出门他就把我拉进他屋里压在门上，二话不说地吻了上来。

唇齿交缠，激烈得我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迷糊间，我还听到我妈在对门奇怪地说：“怎么门开着，人不见了？”

我听着乐了，感觉我和他像是在偷情，还真有点刺激。

他见我还能笑出，咬了我一口。

我不敢怒也不敢言，娇软地喊，“默哥哥，生气了？”

他放开我的唇，趴在我的肩头。

咬我的侧脸和耳垂，灼热的呼吸停在我耳侧。

用晦暗不明的声音说：“林知沐，我们公开，嗯？”

被喊了全名的恐惧支配，我立即认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

我，是不想公开吗？

不是。

是没信心和他走到最后。

林默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却还纵容我。

“林知沐？”他抱紧了我，再次问。

这次，我听到了他语气中的颤抖。

我回抱他，心尖抽痛。

他那么好，我却不确定。

我觉得我矫情了。

但，还是过不了心中的坎，不确定的事，我不会做。

林默最终还是生气了。

他像是发泄地亲吻我，带着我纠缠，引导我主动。

我察觉了他的怒火却又爱着的无助。

他动作比以往多了些粗暴。

我说，林默，我疼了。

他总是用一双红透了的眼懊恼地看我，然后俯下身轻轻地哄我说，乖，忍着。

我越哭越闹，他语气越温柔却不见动作温柔些。

我怀疑他想把我刻进他身体里。

他没说话，用动作表明了。

我醒来的时候，他已经出去了。

桌上放着早餐。

我穿着他昨晚给我换的衣服，蹬着他的拖鞋，把他留的早餐吃了。

这事应该就算过去了。

我喜滋滋地想，男人也不是很难哄嘛。

然而事实证明，我错了。

林默这几天对我有点冷淡。

我问闺蜜，我这算不算掰了？

她让我问林默，让我不要委屈自己，她可以养我。

为了不让我闺蜜压力太大，我趁我妈他们睡觉，守在林默门口堵他。

结果，等了他半天，等来了个电话。

那人说，林默喝醉了，不认人，谁让他走他就揍人，让我过去认领。

我既心疼又好笑。

没想到他还会这么孩子气。

14

酒吧里，我一眼便看到了坐在角落的林默。

他微垂着脑袋，一动不动，安静得与嘈杂的环境格格不入。

“嫂子，他醉得不轻，你赶紧带他回去吧，他应该认得你。”他朋友哭丧着脸，“反正我们是不会碰他了，我们一碰他就揍人，说我们是人贩子。”

我碰他就不揍我？！

我向他们寻求肯定的眼神，他们一个个眼神闪躲，心虚地让我，试试？

我在心底默默流泪，林默醉后的自我保护意识真强。

我上前放软了声喊他：“林默，我们回家？”

林默动了动，抬起眼，眼中全是迷茫，一副任人蹂躏的单纯模样。

我心微动，问：“你认得我吗？”

他摇头。

我心一下啪嗒又落了，再问：“那你愿意跟我回家吗？”

他点头，一下牵住了我的手，把看着的朋友都看瞪大了眼。

手中温暖又宽大的手一下扣紧了我的心。

我压住喉间的堵塞，看进他信赖的眼里，笑：“你不认识我，为什么要跟我走？”

他垂眸略微思考了下说，握紧我的手，一字一顿地说：“不知道，就只想跟你走。”

我眼眶瞬间湿润了，轻笑，那我就把你拐回家了。

他定定地看了我好几秒，扬起嘴角，露出灿烂的笑，蠢萌蠢萌地点头。

喝醉的林默，褪去了成熟稳重，像个黏人的大男孩。

我很顺利地把他带了回来。

因为我说什么他就做什么，搞得我心痒痒，想欺负他。

但我怂，怕他醒后借机报复，只想扶他回床上躺着。

但是！

我是被他拉住了，倒在床上和他面对面。

他用沙哑又脆弱的声音说：“别走。”

我心软了，心里酥酥麻麻的，想着等他睡熟了再走。

然后，他开始说话了，悠悠的，像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声音。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个和尚……”

嗯？

他让我别走，就是让我留下来听他边睡边给我讲故事！

我试着叫了下他，“林默，林默，我困，我们睡觉好不好？”

他不理我，仍在继续讲故事，语气放柔了些，像是在哄人。

但抓着我的手更紧了。

我预感不妙。

想掰开他的手，但怎么都掰不开。

他扣着我的手，两只手，像是钛合金焊的。

累了半天，我放弃了。

看着他温柔了的眉眼，我默默地拿出手机，打开录音功能，含怨地听他边睡边给我讲故事。

古今中外，无奇不有。讲了一宿，不带重复的。

然后，我越听越精神，愣是整晚没睡。

他缓缓地睁开眼时，我顶着个黑眼圈。

他有些诧异，皱着眉头小心地说：“沐沐？你……怎么在这？”

我听故事听得已经没脾气了。

我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地看着他问：“小蘑菇想知道自己有没有毒，然后呢？”

他愣住了，僵着脸试着开口：“然后他吃了自己的菌丝，被自己毒死了。”

真是蘑菇中的豪杰，以身试毒。

我默默地给他竖了个大拇指，然后忍不住笑出了眼泪。

他无奈中带着点羞赧地帮我擦掉眼角的泪。

他静静地一直看着我，等我笑得差不多了，他眷恋地摸着我脸，轻声问：“困不困？”

我点头。

他又说：“吃早餐再睡，想吃什么，我做。”

他说着忙起身，像是逃避什么。

这次轮到我扣着他手不放了，从背后抱住他，放在他胸前的手感受到了他的心跳。

我说：“我昨晚说了要带你回家。”

他半晌没说话。

突然，他转身把我抱上他的腿，我勾着他的脖子，看着他晕染了喜悦的眼。

他喑哑了声说，见岳母？

我心突突地跳，点头。

他严肃又认真地问，为什么？

我勾唇笑了，因为你喝醉讲的故事我都录下来了，你有把柄在我手，我不怕你跑。

他笑了，笑得魅人心惑，含笑蹭了蹭我嘴唇说，不逃，逃也是和你一起。

我把林默带回对门了。

我对我妈说，妈，这是我男朋友。

我妈淡淡地瞅了我一眼说，不玩地下恋了？

？！

我妈都知道！

她还说，就是委屈了林默。

林默看着我笑而不语。

我……

我怎么觉得我在家里的地位又下降了呢？

在我无数次反抗，减少在床上运动时间无效后，我离家出走了。

闺蜜问我去哪了，要不要给我打钱过生活。

我说：“不用，我妈还有钱买菜。”

闺蜜：“没出息，你每次能离家出走，能出小区吗？！”

呵呵，我想，但我怂。

在床下我随便造，林默都容着。

但一上床就给我算账。

我妈让我不要耍小性子。

我摸了摸酸疼的腰，有苦说不出。

林默他，就是馋我身子！

15

林默番外

大学时期，我暗恋上一个小学妹。

一年前，我搬到她家对门，迂回地和她家人打好关系。

我知道了她的许多喜恶，甚至更多。

比如，她用马甲写的小说。她家里人都不知道，但我知道。

跟她正式认识以后，我故意在她面前提起小说，没想到她竟然会跟我分享小黄书。

她比我以为的，还要有趣。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