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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减肥成功就能重获新生吗?(3)

第一章 减肥成功就能重获新生吗?(3)

书名:走出内向,给孤独者的治愈之书作者名:琳达·德·莱尔本章字数:2439更新时间:2024-06-11 11:13:27

我爱桑拿,我也有资格去蒸桑拿。女人蒸桑拿又不犯法,也没有规定说一个不喝黑咖啡、不洗澡的女人就不能去蒸桑拿吧?“你可以去!”我坚定地告诉自己。任何一个女人都可以在任意一天把以上这些事情做个遍。

但显然,萨姆是对的。我太想打败波希亚了,以至于逐渐忘了踏进健身房的初衷。其实我也知道我做的这些事很可悲,也并不喜欢自己现在的状态。但一年多来,“失败者”这三个字像阴云一样,一直笼罩在我上空,压得我喘不过气。在我快要跌到人生谷底的时候,我急迫地渴望一场酣畅淋漓的胜利。

称重的这一天终于来临了。我“全副武装”踏进桑拿房,一屁股坐到滚烫的木板上。我上半身穿着一件黑色长袖T恤,下半身穿着黑色运动长裤,双脚套着加厚的羊毛袜。干热的空气瞬间吞没了我的身体,我就像一个修行的忍者一样,合上双眼,向后一倒。

此时,我浏览过的关于摔跤的博客一篇篇地在我脑海里浮现,正是它们指引着我来到这里。我和业余摔跤英雄们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我们都知道,要想得到必须先失去,成功必然有牺牲。但一旦桑拿房里有人问起我在干吗,我确实不知道该如何向他解释。此刻我坐在这里大汗淋漓,其实是为了让我的生活回到正轨,为了省下办健身会员的钱。

在桑拿房里穿成这样其实相当难受,但我已经熬过了最艰难的时刻——决定违背内向的本性,试图外向,做个表里不一的“混蛋”的心理斗争时刻。而现在我只需要熬过这15分钟的炙烤时光,这简单多了。我紧闭双眼,等待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在这种高温下,我想象自己是一只沙漠甲虫,这样我就能够保持坚忍,度过高温时间。我可以的!

然而接待员并不想让我如愿,这导致我很难进入真正意义上的“禅定”。她可能觉得我的行为鬼鬼祟祟,所以总是对我进行突击检查。当她第一次使劲地打开桑拿房的门时,我积攒的所有热气都跑出去了。我连忙跳了起来,把门“砰”的一声关上,用手示意她我们可以隔着薄薄的玻璃交谈。就这样,门被我们打开关上,关上打开,来来回回,重复了好几次。

“你为什么穿成这样?你疯了吗,赶紧把厚衣服脱了!”她隔着玻璃对我喊道。此时我的衣服已经湿得透透的了。

“不脱,我就爱这么穿!”我交叉双臂,没做过多的解释。她第三次来开门时,我终于爆发了,喊了一句:“苍天啊,你能不能走远点,算我求你了?”她愣住了,终于决定让我一个人安静地待着,再没来打扰。

我终于重获安宁,再一次闭上了双眼。我已经口干舌燥了,却不能喝水,因为那样做会违背我来这里的目的。我的嗓子像冒烟了一样。每隔30秒我就要看一次钟,我觉得1个小时都该过去了,抬眼一看发现才过去5分钟。为了分散自己的注意力,我伸手去角落里想找本杂志消遣,却发现每一本都在谈论男性健康。

我翻看了其中一页,看到了一个关于如何在夏季远足时保持安全的专题。我心不在焉地浏览了一条和中暑有关的信息:“由于过度出汗、脱水和过热造成的中暑会导致脑损伤或死亡。”呃,我看到了什么玩意儿?

从早上开始到现在,我滴水未沾,现在我觉得嘴唇干得快要裂开了。我在一个巨大的“烤箱”里大汗淋漓,简直为中暑创造了完美的条件,而且这还是我故意为之的。我陷入了强烈的自我怀疑:我会不会中暑?我是不是已经中暑了?中暑是什么感觉?

我惊慌失措,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在桑拿房里“香消玉殒”了。恍惚间,我仿佛看到了自己的讣告:“她在伦敦北部的免费健身会员竞争中中暑,壮烈牺牲。”他们会告诉我的父母,我死的时候穿得像个“刺客”,手里正拿着一本《8分钟腹肌训练指南》。

我的身体还在燥热的桑拿房里慢腾腾地烤着,但我内心深处的某个地方已经瓦凉瓦凉了。我完全失去了理智。我没有失去脑子,因为我脑子早就没了。

我推开桑拿房的门离开了。

随后,我坐在一家咖啡馆里拼命喝水,双目无神地望着天花板。我给自己灌了很多很多水。一回到家,我就像耗尽了最后一丝力气,一下子瘫在了沙发上。

我究竟怎么了?没有工作,没有朋友,还不够惨吗?现在连脑子也没了。

那天我跌进了人生的谷底,但是随即上帝便慷慨地洒出了他的光芒,照耀到了我的身上,就在我顽强地窝在桑拿房,读着男性健康杂志以消磨时光的那个瞬间。但这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我陷入了前所未有的迷茫。我不知道我的沮丧和孤独来自何处,也无法知晓我天生的内向性格又将在何处消失。我曾经是一个快乐的内向者,但是现在我的世界已经被恐惧和不安完全占领,它们让我裹足不前,甚至把我排挤进了一个幽暗的洞里。

那天,我仔细审视了一下我的现状:我目前的生活圈很狭小,我会喜欢更广阔一些的生活吗?如果我想让我的生活圈扩大,那么这意味着我必须向世人开放我一直以来小心维护的内在世界。我读过很多主题为“30岁很难交到朋友”的文章,对于像我这样内向的人来说,情况估计会更糟糕。我将友谊简单粗暴地分成了两种:要么你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们亲密无间,无话不谈;要么你是个陌生人,我觉得你让人捉摸不透,充满危险,从而时刻对你保持警惕。

从咖啡馆的窗户望出去,车辆川流不息,人群熙攘游走,整个世界滚滚向前,就像奔腾不息的长河,热烈奔放,充满生命力。但这热闹的世界没有一丝一毫属于我。我想念分散在世界各地的朋友,怀念对事情感到兴奋的感觉。我觉得我的灵魂正在脱离我的躯体,逐渐远去。

最终我找到了答案,做出了最后的选择。

接下来的日子里,我会和陌生人聊天,不是闲聊,而是认真地探讨,甚至会问“你父亲对此有何感受”这种深入的问题;我会当众演讲,学会面对密集的人群;我会独自上路,在旅途中结识新朋友;我会接受社交邀请,参加聚会,并且再也不第一个离开。

如果我能挺过这一切,我会尝试攀登内向者的“珠穆朗玛峰”——表演一场单口喜剧。这根本不是在选择一次冒险,而是在选择经历一场噩梦。

在这场噩梦的结尾,我举办了一场午宴,来弥补22岁生日聚会上提前开灯的过失。我邀请了一些偶遇的路人,也绝对没有在1小时后就把他们轰出去。我努力娱乐大家,参与闲聊,享受庆祝的快乐。

这和慢跑一样,让我汗流浃背,心跳加速,浑身不自在。但从长远来看,这应该会让我获益匪浅。

我想,我其实是可以外向的。

我想给自己一年的时间去完成这种转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