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驻村第一书记帕查有格（2）

帕查有格认识到出行难是导致入学难、就医难、增收难等一系列困难和难以实施基础设施建设的根本原因。阿土勒尔村的村民也渴望能够修一条方便出行的路，但由于施工难度太大、投资成本太高、对生态环境破坏太大而难以实施。在走访中，帕查有格发现村里家家户户都有一个菜园子，房前屋后也都收拾得干干净净，还有单独的厨房，物产也算丰富，村民也总是热情相迎……这就更加坚定了帕查有格要修出一条“路”来的决心。

于是，帕查有格带来了一系列新尝试：发展产业、搞合作社、入股分红……并落实到具体的工作中。“因地制宜，因情施策”是帕查有格开展扶贫工作的座右铭。要帮助村民解决增收问题，还得从最实际的种养业抓起，于是他提出了“长短结合，种养互动”的产业发展思路。

落实到实际行动中，则是从养羊开始的。2016年初，帕查有格和胡文华动员阿土勒尔村村民成立养羊合作社后，村民投票选出牛觉社、勒尔社、特土社的16户养羊户，由合作社统一购买适龄母羊让他们喂养。养羊户每年和合作社对半分自家新生的小羊羔。

山羊繁殖快、成活率高，几个月的时间，合作社的羊就从386只增加到520只。但这一兼顾效率与公平、适宜与特色的设计，尤其是特土社的羊，却遭遇到“黑熊吃羊”的考验。

阿土勒尔村位于狮子山山脉下端，有几片原始森林，经常有黑熊出没，攻击村民敞放的山羊。黑熊攻击山羊、黑熊吃羊在支尔莫乡早已不是新闻。

2016年1月到3月，特土社村民吉克拉日家养殖的山羊敞放在勒尔社对面的原始森林时，曾有十多只被黑熊咬死并吃掉。

“我手里拿着长柄镰刀，‘呜呜呜’地学黑熊叫，声音比它还大，所以它才没有攻击我，不然我也就被吃掉了。”吉克拉日绘声绘色地讲述了他曾经在山林中遭遇黑熊的经历。在阿土勒尔村生活了五十多年的他，遭遇过好几次在森林中与黑熊狭路相逢的险情，最终都侥幸逃脱。

自2015年6月以来，黑熊多次袭扰阿土勒尔村的村民。村民们已有近六十只山羊被黑熊吃掉了。更糟糕的是，黑熊捕食山羊的范围进一步逼近，距离村民的房舍只有两百米左右了！

帕查有格对我说：“这几年，类似黑熊跑到人的活动区域的情况比较多见，这与这里的生态变好有关。”

帕查有格接着给我讲了一个他刚担任驻村第一书记到村里调研养羊情况的事情：

“2016年1月的一天，吉克拉日带着我们冒雨上山，出发的时候，他带上了长柄镰刀，说万一遇到黑熊可以吓吓它，也可以用来开路。他让我们不要紧张，又说：‘最近黑熊饿得慌，肯定还在这一带活动，没走。黑熊凶得很，一熊掌扇过来，能把人半边脸扯烂！’

“家里十多只羊被咬死的地点他都记得很清楚。他说：‘黑熊吃我家羊子的地方，都在陡坡。它把羊子撵到没路的地方，然后咬死并吃掉。’虽然因为连续多日下雨，黑熊的脚印已不太明显，但是被黑熊咬死的羊的尸体都还在，无一例外都在陡坡。坡上有大型动物碾压的痕迹，树枝上留下了一道道锋利的爪子印。羊的内脏被吃了，后腿被扯烂，只留下了头、脚等。

“吉克拉日一边比画着被雨水冲淡的熊爪印一边说：‘熊的脚印比人的大，吃羊子的应该是一头壮年的熊，起码有好几百斤。’

“我们跟着他察看并定位每一只羊被咬死的现场，看到了现场熊爪撕扯的印迹。就在找到第五只羊时，寂静无比的森林里突然传来‘帮——帮——’的巨大声响，伴随着树木摇曳哗啦啦的声音。‘什么声音？’我们立即停下脚步。吉克拉日举起了镰刀，连喊：‘黑熊！黑熊！’他说：‘果然黑熊还在这片活动。刚刚那声音是黑熊使劲拍打青杠树树干发出的声音，而且就在我们几百米之外。’紧接着，‘呜呜呜’的吼叫声清晰地传来。‘这是黑熊发怒时的叫声，它觉得我们闯进它的领地了。’经历了一番心惊胆战后，吉克拉日赶紧带着我们从另一侧劈出了一条小路，离开了森林。”

帕查有格的讲述，让我对阿土勒尔村的黑熊心有余悸。

勒尔社和牛觉社，一个在悬崖边上，一个在山脚下，村民散养的羊虽然摆脱了黑熊的魔掌。但是，勒尔社的羊经常会摔死，牛觉社的羊又容易感染瘟疫。在养羊合作社初见成效时，帕查有格也在总结经验，鼓励村民走圈养和规模养殖之路。

养羊合作社的羊养好了，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阿土勒尔村要想全面实现奔小康，靠一条腿走路肯定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