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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日照耀嘉陵江(2)

落日照耀嘉陵江(2)

书名:大国能源作者名:赵郭明本章字数:2423更新时间:2024-05-27 17:20:53

张文彬也没客气,转身对新疆野战营和龙女大队的同志们讲起了话,他说:“同志们,从今往后咱们就一起打井找油了。参加会战的人,大多数都是五十七师的老同志,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大家要互相学习,取长补短,团结一心,多打快打,早点把龙女油田拿下。”

张文彬的讲话在大家的掌声里结束后,董金壁就指挥大家唱起了《战友之歌》。

这首军歌也许因很久都没唱了,所以新疆野战营和龙女大队的会战队员在板桥场会师后,一唱这首久违的队列歌曲,许多人都感动得流下了眼泪。

等一首荡气回肠的《战友之歌》唱完,张文彬又将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张云清拉到野战营的队员们面前,大着嗓门说:“新疆来的张云清钻井队到龙女寺以后,要虚心学习,多向董金壁他们大队的战友们请教,在新疆你们是‘卫星队’,到了川中的夺油战场,你们可不能在这里当软蛋,也在这里多放几颗卫星。你们有没有信心啊?”

“坚决完成任务,誓死拿下大油田!”张云清攥紧右拳不断地高举,又不断地放下,带领野战营以整齐划一、惊若炸雷的口号回应了张文彬的问话。

他们的回应,伴随龙女寺油区11月的秋风,将他们的队旗似乎也掀了起来。

他们的队旗红底白字地写着:“越长城,跨长江,不拿下川中油田决不回新疆!”

张云清原来是五十七师的一名警卫排长,他的钻井队是以他的警卫排为班底,集体转业后,在玉门油矿组建而成,1955年被张文彬从玉门要到克拉玛依,一去就在那边的大戈壁上创下了月进5000米的惊人纪录,从此便在石油战线一炮走红。

他们来到龙女后,同期参战的边铁军队、燕金水队、伍振义队、宋天德队、史敬礼队,这些队伍就和张云清“骠”上了劲儿。以前,他们都在玉门钻井公司一起接受训练,在西北高原和戈壁滩上交手,彼此的作风都很了解。这样,整个川中大地就在“放卫星”“创标杆”的竞赛中,呈现出了烽烟滚滚之势。

“竞赛中,他们彼此激励,佳话不少。我当宣传科长时,带人整理川中油气矿的历史资料,梳理川中会战的脉络时,发现1246这个队很有代表性,给我留下了很深的印象。”龙雏告诉我们,1246队的队长叫王世亮,指导员叫周志超,他们是根据会战指挥部的调遣,从川南赶来增援龙女的。在龙女打的第一口井是女13井,第一天就创下了四川旋转钻日进尺153.88米的纪录;随后在女33井虽然遇到事故,但仍然打出了月进尺1173米的龙女地区的最高月速度。”

龙女会战第二阶段伊始,王世亮、周志超的1246队就提出了要“放”搬家安装、班进尺、日进尺8天上千和月上“双千”的“卫星”。结果这支钻井队在几十个参战井队中俨然一匹黑马,说做到,他们果不其然就做到了。该队以5小时50分刷新了搬安小罗马钻机的新纪录。钻进中,队长王世亮吃住都在井场,担任现场指挥,和工人一起倒班,像现在习主席提倡的那样“捋起袖子加油干”!小班司机李云斌为抢修一台柴油机,连续16个小时奋战在机房;从延长油矿过来参加会战的钻工乔志国,脚指头砸伤了也坚持不下火线。全队拧成了一股绳,团结成了一条心,结果就在女1004井上实现了月上“双千”的目标。1246队在龙女寺战区一战扬名,现场表彰会上,许多参战队都向他们表示祝贺。川中矿务局的党委副书记田野夫还为他们即兴赋诗一首:

东风劲吹红旗飘,

龙女英雄铁肩摇;

一二四六破双千,

鲜花初放艳且娇。

面对1958年11月川中会战的火红往事,1246钻井队指导员周志超还在他的回忆文章《我所经历的川中会战二件事》里不无深情地写道:

为了拿油,再难也难不倒石油汉。我是1246队的指导员,队长王世亮是部队转业到石油系统工作的,他是一位1942年就参加革命的老同志,在战争年代曾经多次光荣负伤。尽管这样,他坚持和我们几名队领导一起吃住在井场。队领导既当指挥员,也是普普通通的工人;职工三班倒,我们也坚持跟班作业;工人身上有多少泥,干部身上也不少一点;工人身上淌多少汗,干部身上也淌多少汗。那时干群关系非常融洽,干群之间只有分工的不同,没有情感上的鸿沟,就是一门心思地打井,多找油。口号挂在井场上,“不怕筋骨断,也要上双千”……非常醒目地激励职工奋力拼搏创高产。职工带病坚持工作,家有急事,搁置一边是常有的事。全队职工拧成一股绳……硬是在20多个钻井队中最先创出了月上双千的纪录。因为这个……我作为1246队的代表北上北京,出席了全国复员退伍军人社会主义建设积极分子大会,受到党和国家领导人的接见……几十年过去了,许多事都忘记了,但会战中自己亲身经历的两件事却至今难忘:

第一是在会战期间,大约是在1958年12月8号,我在参加龙女大队党委召开的紧急会议,得知了我爱人难产的消息。她当时在水电车间当充电工,怀孕已临近产期,一个人还拖着12伏、好几十斤的充电瓶去充电。由于用力过猛,还没到充电房,就把肚子里怀的娃娃的一只小脚憋出来了。她一下倒在血泊中,人已昏迷,在场的职工见状把她送到医务室去进行抢救。大队的医务条件很简陋,医个头痛脑热和红伤挂彩还行,像抢救妇女早产这种情况就不行了。医务室向领导请示后,就派车把我爱人往南充的石油医院送去。

我得知这个消息后,就赶忙跑到医务室去看,对昏迷中的她叮嘱了两句,又匆匆地跑进会场继续开会。后来我才听说,我爱人是下午6点钟从板桥送到石油医院去的,医生一看她满身是血的样子,感到情况危急,怕刚创办的医院治不了她,又赶忙将她送到南充人民医院妇产科抢救。直到晚上9点多钟,难产的娃娃才终于落地,昏迷了6个小时的爱人才苏醒过来。

瘦小的娃娃出生后温度不够,被医生放在电暖箱里7天才取出来。半个月后,娃娃大人平安出院,我一直悬着的心才终于落回了肚子里。但因井队要抢进尺,“放卫星”,我因工作很忙也没顾上去接爱人、娃娃出院,因此,现在一想到这件事我还感到非常内疚。

这期间因为忙工作顾不上爱人、娃娃,我还闹出了一个笑话。娃娃出生后,有人从南充给我带信到龙女,说我爱人生了个“女娃娃”,因此我就给广安老家写信报喜,说老二在南充出世了,是个女孩儿。结果老家的三伯背上酒米,抱着老母鸡坐车来送月礼,一看是个男孩,就怪我“乱写信”,陪我三伯说话的工友一见,都大笑起来,就给我家老二起了“二丫”这个小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