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屠呦呦(1)
书名:大国脊梁作者名:余玮本章字数:2042更新时间:2024-12-27 18:39:51
低调的“青蒿素之母”
屠呦呦,著名药学家。1930年12月出生于浙江宁波。历任中国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副研究员、研究员,现为中国中医科学院终身研究员兼首席研究员、青蒿素研究中心主任。2015年10月获得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2017年获2016年度国家最高科学技术奖,2018年被党中央、国务院授予“改革先锋”称号,2019年9月被授予“共和国勋章”。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青蒿,是中国南北方都很常见的一种菊科草本植物,外表朴实无华,只知道在山野里默默生长。
这与世无争的小草内蕴治病救人的魔力,一直在不声不响地发挥作用,突然一夜爆红,让世界惊叹,因为其终成千古疟魔的克星。如青蒿一样默默无闻的屠呦呦等科学追梦人,历经艰辛提取出青蒿素,使全球数亿人因这种“东方神药”而受益。由此,中国之蒿走向世界。
2015年10月5日,瑞典斯德哥尔摩当地时间11时30分,2015年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在当地的卡罗林斯卡医学院揭晓,爱尔兰医学研究者威廉·坎贝尔、日本科学家大村智以及中国药学家屠呦呦共同分享该奖项。这是中国科学家因为在中国本土进行的科学研究而首次获诺贝尔科学奖,是中国医学界迄今为止获得的最高奖项,也是中医药成果获得的最高奖项。
幸福总是来得这么突然。没有预告,没有通知,屠呦呦当晚在家中通过电视新闻才得知自己摘取诺奖的消息。作为抗疟新药青蒿素的第一发明人,屠呦呦获得诺贝尔大奖乃实至名归,因为她在最具破坏性的寄生虫疾病防治方面作出了革命性的贡献,这是我国继2012年莫言获得诺贝尔文学奖后的又一荣耀。消息一出,全社会像炸开锅一样。
一时间,向屠呦呦祝贺的、采访的电话打得发烫。屠呦呦听力不是很好,接受采访时往往向笔者的方向前倾身体,专注地望着笔者的眼睛。“获奖,有些意外,但也不是很意外。作为一名科学工作者获得诺贝尔奖是个很高的荣誉,但这不是我一个人的荣誉,是中国全体科学家的荣誉。青蒿素研究获奖是当年研究团队集体攻关的结果,大家一起研究了几十年,能够获奖并不意外。”
屠呦呦说,当年在经过了那么多次失败之后,自己都怀疑路子是不是走对了,当发现青蒿素正是疟疾克星的时候,那种激动的心情是难以表述的。屠呦呦一再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植物化学研究人员,但作为一个在中国医药学宝库中有所发现,并为国际科学界所认可的中国科学家,她为此感到自豪。
领衔科研课题攻关
1951年,屠呦呦考入北京医学院药物学系,选择当时一般人不太了解的生药学专业为第一志愿。
1955年,屠呦呦大学毕业,被分配到卫生部直属的中国中医研究院中药研究所工作。由于屠呦呦在大学时所学的专业属于西医,单位送她参加卫生部举办的“全国第三期西医离职学习中医班”,用两年半的时间系统地学习中医药。那时,屠呦呦自己也不曾想到,她的这些中西医相结合的学习背景,为她日后发现青蒿素打下了重要的基础。
她入职时正值中医研究院初创期,条件艰苦,设备奇缺,实验室连基本通风设施都没有。除了在实验室内“摇瓶子”,她还常常“一头汗两腿泥”地去野外采集样本,先后解决了中药半边莲及银柴胡的品种混乱问题,为防治血吸虫病作出贡献。
1965年,越南战争升级。美、越两军苦战在亚洲热带雨林,疟疾像是第三方,疯狂袭击交战的双方,万千官兵逃过枪林弹雨,却被疟疾击倒,即使活下来,也丧失了战斗力。
疟疾是威胁人类生命的一大顽敌,病原疟原虫是一种单细胞生物。它潜于雌蚊体内,雌蚊叮人时,长梭形孢子随雌蚊口液注入人体。孢子进入人体后随血流前进,首先侵入肝细胞,以肝细胞的胞质为营养,在肝细胞内发育和裂体生殖,然后溢出坏死的肝细胞,钻入红细胞,再在红细胞内继续生长、裂殖。人体大量红细胞破裂,加之裂殖代谢物释放到血液里,引起人体一系列生理反应,如高热、寒战、贫血、脾肿大,直至死亡。这是一种古老的疾病,蚊虫肆虐处,总有它的魔影,当年马其顿大军将近一半的兵马因疟疾死在印度的雨林里。对付疟疾,原有喹啉类药物。此药临床实用于1947年,初期疗效不错。十几年下来,一些疟原虫对该药产生了强烈的抗药性,而新药又没跟上,疟疾重新称霸。
为战胜疟疾,美国投入巨额科研经费,并动员西方各国制药力量,像研发战争武器那样,为侵越部队研制抗疟新药。美国筛选了近30万个化合物而没有结果。相比之下,越南军队连一点喹啉类的药物也没有,战争摧毁了这个国家的经济,越南政府唯一的办法就是向中国政府紧急求援,恳求中方派出医疗队。与越南同属社会主义阵营且紧密相邻的中国,给越南提供了巨大的支持和援助。时任解放军军事医学科学院微生物流行病研究所副所长的周义清,就在那时作为援越抗美的医疗专家进入越南战场。
这并不是周义清第一次上战场。1945年,周义清16岁时就参了军,在部队当卫生员,解放战争中经常出没在枪林弹雨中。早已习惯了战火硝烟的周义清,在越南战场上却发现了比子弹、炸弹更可怕的“敌人”——抗药性恶性疟疾。越南部队因疟疾造成的非战斗减员远远超过了战斗造成的伤亡。周义清记得,越南部队开赴南方战场,经过一个月的长途行军,有的团级部队真正能投入战斗的只剩两个连。其余都是因为感染疟疾,或死于行军途中,或被送往后方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