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黄巾起义与东汉灭亡

东汉后期，由于外戚与宦官交替专权，朝廷越来越腐败，时局动荡不安，老百姓生活艰辛。再加上豪强地主大量兼并土地，自然灾害频发，很多农民因为没有土地可以耕种而沦为流民。随着民间的反抗情绪蔓延，一些宗教社团和秘密结社开始兴起。最终，随着一场大规模的农民起义爆发，东汉的统治到了崩溃的边缘。

《太平要术》与太平道

中国古代的农民起义一般都带有一些民间宗教色彩，秦末农民起义时，陈胜、吴广借用鬼神之说。到了东汉末年，张角发动的黄巾起义则以宗教的方式笼络人心。

东汉末年，道教得到了迅猛发展。随着政局不稳、民不聊生，一个叫张角的人乘势而起，和他的两个兄弟张宝、张梁创立了太平道。他自称得到一本名为《太平要术》的奇书，并用它结合自身医术来救助老百姓，获得了很高的声望。《太平要术》就是《太平经》，又名《太平清领书》，相传由神人授予方士于吉，成书于东汉中晚期，后来成了太平道的典籍。张角向老百姓宣扬“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得到了很多人的拥护。张角以黄天为至上神，认为黄神开天辟地，创造出人类；又信奉黄帝和老子，认为黄帝时的天下是太平世界，是人类最美好的时期，在那个太平世界里既无剥削压迫，也无饥寒病灾，更无诈骗偷盗，人人自由幸福。在此基础上，张角提出了“致太平”的理想，这也是太平道的基本教义和宗教理想。经过10多年的传播，太平道的信众多达数十万。张角利用自己的威望，将青、徐、幽、冀、荆、扬、兖、豫八州的信众分为36方，大方万余人，小方六七千人；每方设一渠帅，由他统一指挥，为大规模的起义做好了准备，意图推翻汉朝。

苍天已死，黄天当立

公元184年是甲子年。张角与信众们约定，在这一年的三月五日，以“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为口号发动起义。“苍天”指的是东汉王朝，“黄天”指的是太平道，信众们头绑黄巾为记号，象征着发动起义取代东汉王朝。为了使起义取得成功，张角做了非常详细的布置，他先是派人在官府的门上写上“甲子”两字作为标记，又派大弟子马元义到荆州、扬州召集数万信众到邺城做准备。他还多次派人到洛阳与宦官封谞、徐奉联络，以求里应外合。张角的这次起义与陈胜、吴广起义的临时起意不同，他有长期的准备和规划，并提出了自己的政治纲领，加上以宗教形式口口相传，具有更广泛的宣传性，响应者也以数十万计。

然而，也正是这样详细的布置，导致发动时间较长，最终被官府发觉——一个叫唐周的信徒告密，供出了全盘计划和内应。于是，官府开始大规模捕杀太平道信徒，一时间数千人被杀。官府还下发了缉捕令追捕张角。事出突然，张角只好提前一个月，在二月发难，这就是黄巾起义。张角自称“天公将军”，张宝、张梁分别为“地公将军”“人公将军”，在北方的冀州一带起兵造反。他们烧毁官府，杀戮官员，四处劫掠，仅十来天时间就天下响应，全国7州28郡都发生了战事。黄巾军势如破竹，攻城略地，很多州郡相继被攻破，天下震动。

镇压与围剿

黄巾起义爆发后，汉灵帝以何进为大将军，率领左右羽林5营军士屯兵于都亭，镇守京师，并下令在天下的诸多关隘设置都尉驻防。为了彻底扑灭黄巾起义，汉灵帝还下诏命令各郡州训练士兵、整饬军备，召集义军，镇压黄巾起义。如刘氏宗室刘备就接受了商人张世平和苏双的资助，组织义军，投靠校尉邹靖，与黄巾军作战。

为了表明镇压黄巾起义的决心，在皇甫嵩的进谏下，汉灵帝解除了党禁，大赦党人，并拿出皇宫里的钱财和良马赠给军士，以提升士气。还命令公卿贵族捐献战马和兵器，一大批贵胄子弟和民间通晓战略的人才，纷纷加入汉军之中。朝廷派出了三路大军，卢植率领北军部队负责北方战线，与张角的黄巾军主力部队作战；皇甫嵩和朱儁各自率一支部队，讨伐颍川一带的黄巾军。汉军的征讨和围剿一开始并不成功，朱儁和皇甫嵩先后战败，残部被黄巾军包围，形势紧张。朝廷随后派出曹操率军援助，黄巾军猝不及防，加上又中了皇甫嵩的火攻之计，援军与守城部队里应外合，最后黄巾军大败，被斩杀了数万人。卢植的这一路大军，和张角的主力黄巾军展开了大战，双方互有胜负，但卢植稍微占据上风。这时，汉灵帝派出宦官左丰视察军情，因卢植没有贿赂他，左丰便诬告卢植作战不力，使卢植被汉灵帝罢免，用董卓取代了卢植。

董卓明显还不如卢植，他进攻张角失利，无功而返。好在朱儁和皇甫嵩的部队先后战胜了黄巾军的主力，再加上张角在此时病死，黄巾军士气受挫，变得低迷，打算向汉军投降。但是汉军没有接受。不久之后，在汉军的猛攻之下，张梁、张宝先后兵败被杀，张角则被破棺戮尸，运首级回京师，黄巾起义宣告失败。

黄巾起义经过了十几年的准备，但发动后仅9个月就失败了。后人分析了其原因：一是黄巾军面对的敌人太强大，镇压黄巾军的不但有东汉官军，还有诸多地主豪强组织的大小武装；二是起义计划被提前出卖，导致发动仓促，各地起义军难以配合，被各个击破；三是黄巾军自己本身缺乏军事领导人才，不懂战术战法，始终被动挨打；四是东汉所委派的将领都是一些能征善战的悍将，黄巾军不是对手。

东汉的灭亡

虽然黄巾起义被镇压了，但东汉王朝也走到了历史的尽头。汉灵帝在黄巾起义后并没有痛定思痛，进行改革，重整东汉，而是继续享乐。与此同时，黄巾军的余部在各地仍旧不断起事，东汉朝廷疲于应付。188年，黄巾军余部聚集在一起，再次爆发起义，虽然这次的声势没有第一次那么大，东汉政府仍旧十分头疼。为了镇压起义，汉灵帝接受了刘焉的建议，将部分地方刺史改为州牧，由汉室宗亲或重臣担任，让其拥有地方的军政大权，以便于镇压黄巾军余部。这个政策直接导致了中央权力的下放，地方州牧拥兵自重，不听中央政府的指挥。这些地方实力派为了争夺地盘，相互攻击，皇帝形同虚设，成为军阀手中的玩物。可以说，黄巾起义虽然没有推翻东汉政权，但它点着了东汉灭亡的导火索，也开启了三国时期的序幕。

为了镇压黄巾起义，汉灵帝曾颁布一系列命令，鼓励刘氏宗亲和豪强地主组织义军，捍卫东汉政权。借此机会，曹操、孙坚、刘备等势力，在镇压黄巾起义中慢慢崛起，即将开启一个新的时代。建安二十五年，东汉的最后一个皇帝汉献帝在曹操之子曹丕的胁迫下退位禅让，东汉灭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