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绿林、赤眉起义与刘秀的崛起

西汉自汉元帝时，国家开始走向衰败，外戚与宦官逐渐攫取了国家的最高权力，出现了政治腐败、民不聊生的局面。汉成帝时期，各地已经纷纷爆发农民起义，到了汉哀帝时，长安附近聚集的流民甚至一把火烧掉了汉武帝的茂陵。这座号称“中国金字塔”的陵墓地面建筑化为废墟，然而当时的统治者已经无可奈何。王莽取代西汉建立新朝后，进行了一系列的改制措施，试图缓解社会矛盾，但因为措施激烈、不合时宜而适得其反，再加上这一时期灾害频发，农民起义的怒火，最终推翻了王莽新朝，也彻底埋葬了西汉。

绿林、赤眉起义

中国有一个称谓叫“绿林好汉”，“绿林”一词，就源自这场西汉末年的农民起义。新朝王莽天凤四年，荆州地区因灾而农作物绝产闹了饥荒，饥民们只好去沼泽中挖野生荸荠吃，饥民人数太多而野生荸荠太少，导致经常发生矛盾甚至引起械斗。后来，饥民们推选了两个公正而颇有声望的人作为调解人，一个叫王匡，一个叫王凤。他们带领饥民占领了当时被称作绿林山的一块地盘作为根据地，很短的时间里，就聚集了七八千人反抗官府，这支起义部队史称“绿林军”。

知识拓展

绿林好汉

绿林，本是地名，指今湖北省京山市大洪山。西汉末年，王匡等在此发起绿林起义，这是中国历史上第二次大规模农民起义。绿林军反贪官、打豪强，除暴安良，后世便用“绿林”或“绿林好汉”来指代聚集山林、反抗统治阶级的人。“绿林”也指聚众行劫的盗匪。

王莽派军队围剿，反被绿林军打得大败，绿林军还趁势攻下了周边几座县城，打开监狱放出囚犯，夺取官仓分发粮食，投奔绿林军的人也越来越多，起义军很快就激增到了5万多人。在中国古代，自然灾害发生后，疫情也会随之到来。这次也不例外，绿林山爆发了严重的瘟疫，5万多人死了差不多一大半，剩下来的人只得离开。为了防止被官军一网打尽，起义军兵分三路，各自发展建立根据地。其中有一路起义军在其领袖樊崇的带领下，来到山东并占领了泰山。当时的山东也爆发了农民起义，起因是官逼民反：一个吕姓的公差，因为拒绝执行县官严刑催缴税赋的命令，被县官杀害，这引起了公愤，几百个农民聚集起来为这位公差报仇，他们杀了县官，逃到了黄海之上。不久之后，他们投奔了樊崇。樊崇率领的起义军纪律严明，很受老百姓拥护。他们在青州、徐州一带攻城陷地，成了起义部队中规模最大的一支。王莽不得不调集了10万大军前去镇压，樊崇为了区别自己的部队和王莽的士兵，命令属下都在眉毛上涂上红颜色的朱砂作为识别的标记，因此樊崇的起义军得名“赤眉军”。

昆阳之战

王莽篡汉自立，也引起了汉朝刘姓宗室的不满，尤其是王莽曾颁布命令，不准刘姓子弟为官，这更激起了他们对王莽的愤恨。再加上因为各地农民起义爆发，豪强地主们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纷纷起兵自保，又迫于绿林、赤眉起义军的浩大声势，就在名义上加入了他们，这里面也有很多刘氏宗亲。其中，实力较大的当属刘縯、刘秀兄弟。这兄弟俩是汉高祖刘邦的九世孙，汉景帝之子长沙王刘发的后裔，受汉武帝时期推恩令的影响，到了刘縯、刘秀这一代，已经是平民了。

绿林、赤眉起义爆发后，刘縯、刘秀兄弟也举旗起事。因为刘秀和他哥哥刘縯率领的部队都以南阳郡舂陵为根据地，所以历史上被称为“舂陵军”，其主力是南阳的刘氏宗室和当地的豪强。这些部队都是临时拼凑起来的，装备很差，刘秀战场杀敌都是骑着牛上阵。为了在乱局中求生存，刘秀兄弟的舂陵军与当时实力最强的绿林军联合，共同对抗王莽的部队。兄弟俩才能过人，能服众，且通谋略，很快就在绿林军中取得了领导地位。当时汉朝刘姓王室的威望还在，再加上大量刘姓宗亲、豪强的加入，农民起义军在提出政治纲领时，考虑的仍旧是恢复汉朝。于是他们推举了同样是刘姓子孙的刘玄为帝，建元“更始”，史称更始帝。其实，在众多刘姓宗亲中，刘秀的哥哥刘縯实力最强，刘縯也信心满满地想争夺这个皇帝的位子，但绿林军的其他将领为了权衡利益，抑制刘縯、刘秀兄弟的权力，反而选择了实力较弱的刘玄为帝。刘縯以及他们一派的刘姓宗室对此极为不满，但因为当时舂陵军无力与整个绿林军抗衡，且又大敌当前，于是只能捏着鼻子认了。

更始帝即位后，着手建立政权、恢复汉朝。这引起了王莽的极大恐惧，他派遣大司空王邑、大司徒王寻搜天下精兵42万，号称百万，向新生的更始政权直扑而来，双方在昆阳展开了决战。更始帝汉军的最高指挥者是王凤，昆阳城内汉军部队只有1万多人，王凤原本想撤退，刘秀坚决反对，并自告奋勇，率领13骑出城寻求援军。王邑大军到达昆阳城下，发起了进攻，他自恃兵多将广，并不把昆阳城放在眼中。昆阳守军已无退路，只得拼死守城。结果王邑大军久攻不下，锐气大减。就在这时，刘秀终于引来了援军万余人，并亲率千余名骑兵精锐为前锋，杀入王邑军中。昆阳城中守军见敌军阵脚大乱，也趁机杀出城外，王邑军被杀得大败。更诡异的是，突然天降暴雨，滍水暴涨，决堤的河水冲向了王邑大军。号称百万的新朝军队主力，就这样全军覆灭于昆阳城下。因为主力被歼，新朝政权也面临土崩瓦解。不久之后，绿林军攻入长安城，王莽死于乱军之中，新朝覆灭。

在昆阳之战中，刘秀异军突起、天下闻名，他不再只是刘縯的弟弟，而成了绿林、赤眉起义中崛起的新贵。当然，也有学者认为，昆阳之战的实际指挥者应该是王凤，并不是刘秀，这些功劳都是刘秀成为皇帝后，加于己身的。但不管怎样，昆阳之战覆灭了王莽新朝，而刘秀作为一股强大的政治军事力量，站在了历史舞台的正中央。

刘秀称帝

昆阳之战后，刘秀率军在外征战，更始帝为了抑制刘秀兄弟的力量，也采取了行动。他先是把屠刀对准了刘秀的哥哥刘縯，设计杀掉了刘縯；然后想方设法对付刘秀，但苦于刘秀手握大军，没有找到下手的机会。此时的刘秀，也无力独自对抗更始帝等人，他只能强忍悲伤、韬光养晦。也在此时，刘秀迎娶了新野豪门千金阴丽华，不但获得了大量财富，也得到了更多豪门贵族的支持。此时虽然王莽政权已经被推翻了，但各地割据势力林立，国家四分五裂。尤其是河北之地，河北三王、铜马、尤来、隗嚣、公孙述等势力强大，当时童谣都唱到“得不得，在河北”。为了逃离更始帝的控制，赢取更大的政治资本，刘秀在谋士冯异计谋的帮助下，获取了更始帝的信任，被派遣至河北之地宣抚。

在奔赴河北的路上，好友邓禹连夜过河追上了刘秀，对他分析形势，认为更始帝必败，刘秀应该招揽天下英雄，聚集民心，创下汉高祖那样的伟业。刘秀深以为然。来到了河北的刘秀，犹如潜龙入海。他先是与当地的刘氏宗亲势力结成同盟，然后以武力消灭、平定了很多股势力。有一个叫王郎的人在邯郸称帝，实力很强，再加上后方有更始帝的猜忌，刘秀深感前后被动。这时一个叫耿弇的少年英雄挺身而出，对刘秀说：“渔阳、上谷两郡有上万骑兵，凭借这两郡的兵马，拿下邯郸城不在话下。”结果果然如耿弇所言，刘秀率军在援军的帮助下，击败了王郎。同时，在与铜马、尤来的农民军交战中，刘秀的指挥才能和谋略得到了充分的展示。他迫降了10万铜马农民军，并取其精锐编入自己的军中，势力大增，当时的人因此称刘秀为“铜马帝”。羽翼丰满的刘秀与更始帝公开决裂，在河北鄗城千秋亭正式称帝，建元建武。为了表达自己为重兴汉室的宗旨，刘秀建国之后仍使用国号“汉”。因为刘秀所建的汉朝定都在洛阳，位于原西汉都城长安以东，故史称“东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