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北方游牧民族的内迁

从东汉末年开始，随着中原王朝的动荡不安，军阀并起，皇权衰弱，国家陷入混乱之中。而生活在中国西部和北部周边的少数民族，力量逐渐强大。中原王朝的军阀和诸王，为了弥补中原地区兵力不足和劳动力缺失，也有意收拢和招诱少数民族进入中原，大量北方游牧民族内迁，给原本就很混乱的中原王朝带来了巨大的隐患，最终引发动乱。这些内迁的北方游牧民族包括匈奴、羯、鲜卑、氐、羌等，历史上将其泛称为“五胡”。

匈奴

匈奴是古代蒙古高原的游牧民族，兴起于阴山，自战国时期起，匈奴就是中国北方力量最为强大的民族。秦朝时，大将蒙恬修筑长城抵御匈奴。汉朝建立后，汉高祖刘邦曾被匈奴大军困于白登。随后历经汉文帝、汉景帝时期，中原王朝对其采取和亲政策。直到汉武帝时，随着国力的强大，西汉王朝与匈奴爆发了战争。在名将卫青和霍去病的打击下，匈奴曾一度衰落。到了东汉，与匈奴之间的战争仍持续不断。由于战争和天灾，匈奴分裂为南匈奴、北匈奴，其中北匈奴最终被汉王朝打跑，远遁去了西亚和欧洲，而南匈奴则投降并依附了汉王朝，被安置在河套地区。

东汉末年，南匈奴也曾参与中原的混战，其中较为出名的事件是东汉名臣、文学家蔡邕的女儿蔡文姬被匈奴人掳去。直到曹操统一北方时，南匈奴依旧蠢蠢欲动。曹操对付匈奴人的办法很简单：控制住他们的首领，分化他们的势力。于是南匈奴人归附了曹操，老老实实地把蔡文姬送了回来。为了彻底解决匈奴问题，曹操把南匈奴分为五个部分，分别安置在陕西、山西、河北一带，并派遣汉人为司马，监督南匈奴各部。取代曹魏政权的西晋王朝，虽然延续了曹操的做法，然而自己却不争气，内斗不断，也逐渐失去了对匈奴人的控制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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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文姬，能辨琴；谢道韫，能咏吟

这句话出自《三字经》。蔡文姬很有才华，9岁的时候，父亲蔡邕弹琴，突然断了一根弦，蔡文姬听琴声便能指出，是第二根弦断了。父亲不信，又故意弄断一根，蔡文姬照样正确指出。谢道韫则是东晋时的才女，谢安命侄儿辈作诗咏雪，一人答：“撒盐空中差可拟。”谢道韫则答：“未若柳絮因风起。”后世以“咏絮之才”来称赞谢道韫。

自东汉末年起，周边各少数民族纷纷涌入中原，其中匈奴人最多，在关中地区就有百万之众。八王之乱时，匈奴人刘渊在成都王司马颖的手下做将军，他参与了诸王之乱的战争，力量越来越强大，逐渐不受控制。刘渊参与了西晋王朝的政治斗争，对中原王朝的这套政治体系和游戏规则也算是看明白了，于是他自立为王。比较讽刺的是，他选择的国号是“汉”，并追尊蜀汉后主刘禅为孝怀皇帝。不知道他的祖先在天之灵作何感想，因为汉朝可是匈奴的死敌啊！不过刘渊却有自己的一套说法：“我是汉朝刘氏的外甥，我们的祖先曾与大汉相约为兄弟，现在哥哥灭亡，弟弟来继承，名正言顺！”

羯

与大名鼎鼎的匈奴不同，作为“五胡”之一的羯并不出名。“羯”字的意思是公羊，也特指脾气暴躁冲动的羊。很多史学家认为，羯在某种意义上来说，并不是一个真正的民族，而是匈奴的一个分支或者一个部落，因为羯人在匈奴政权中所扮演的角色就是奴隶军队，他们跟随以刘渊为首的匈奴人来到了中原，并在刘渊建立政权时逐渐强大起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就在匈奴人为入主中原，并在永嘉之乱中俘获西晋皇帝而扬扬得意时，羯人在其首领石勒的带领下，背后捅刀子，消灭了刘渊所建的匈奴政权，建立了后赵政权。石勒在中国历史上可是一个传奇人物，他是奴隶出身，最终却登上了皇帝宝座，不过石勒虽然治国有方，但他这个人残暴嗜杀，名声不怎么好。石勒在位15年，他死后他的儿子石弘继位，当了2年的傀儡皇帝便被废了。之后，后赵内乱迭起，351年后赵灭亡。随着王朝的覆灭，羯人也逐渐消亡。对于羯人的消亡，有人说，他们是被后来的政权灭族了。虽然不排除这种可能性，但更大的可能是，羯人早已经融入汉族和其他少数民族中，在此后的历史中，再没有以独立的一支政治力量或民族势力出现罢了。

鲜卑

鲜卑作为一个北方游牧民族，在中国古代历史中，其影响力丝毫不逊色于匈奴。鲜卑兴起于大兴安岭，属于东胡族群。在秦汉时期，东胡被匈奴击败，分为两部，分别居住于乌桓山和鲜卑山，两部分别以山为族名，形成了乌桓和鲜卑，都受匈奴的统治。东汉末年，鲜卑出了杰出人物檀石槐，他带领鲜卑人大败匈奴，几乎要统一蒙古高原了。但随着他的去世，鲜卑又分化了。三国时期，曹操统一北方、分化匈奴的同时，对鲜卑和乌桓也没放松，他曾亲征乌桓，几乎将其消灭。鲜卑一看形势不妙，马上归降曹操。曹操死后，鲜卑首领轲比能也曾统一过鲜卑诸部，曹魏派了个刺客刺杀了轲比能，鲜卑再次分裂。

直到八王之乱，中原王朝乱作一团时，鲜卑人开始慢慢登上了历史的舞台，并尝试着唱主角。在十六国时期，鲜卑的各部落趁着中原王朝混乱不堪，纷纷建立自己的政权。其中的慕容氏部落就曾建立过前燕、后燕、西燕、南燕等短命王朝，而别的部落也曾建立南凉、代国等王朝，直到后来鲜卑拓跋部建立北魏，统一了中国的北方地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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鲜卑八大姓

鲜卑历史上曾建立过11个国家，后来，其绝大多数人口随着北魏孝文帝改革汉化，融入了汉族中。其余的人口一部分融入藏族，而在关外继续游牧的一小部分后来成为锡伯族。慕容氏部落中建国吐谷浑的，后来成为土族的主体。

氐

唐代颜师古注释《汉书·地理志》说：“氐，夷种名也。氐之所居，故曰氐道。”氐道在今天四川九寨沟、平武、松潘境内，而居住在此地的少数民族被称为氐人。氐人起源于四川的松潘高原，逐渐繁衍发展到青海、甘肃等地。有一点必须指出，氐人不是游牧民族，他们是中国历史上较为特殊的一个群体，是汉化程度很高的农耕文明少数民族。或许，正因为其高度汉化且是农耕文明，所以在八王之乱时，第一个自立为王、建立政权，不受中原王朝节制的民族就是氐人。氐的一个分支巴氐族，其首领李特趁着中原大乱、流民四起，大量招揽流民，并依靠流民的力量，在四川割据。他的儿子李雄更是在成都称帝，建立了十六国时期的第一个少数民族政权成汉。

十六国中，最强大的前秦也是氐人所建，其杰出领袖苻坚还差一点统一了天下。十六国中的后凉政权也是氐人所建。因为氐人是农耕文明，不同于游牧民族，所以他们建立的政权受汉族文化影响很大，在一系列的王朝更替中，氐人汉化程度也越来越高，其中的大部分人最终融入汉族之中。还有一小部分与羌人混居，成为氐羌，最终演化为中国西北地区少数民族的一部分。

羌

羌族源于古羌，是中国西部的一个古老民族。在殷商时期，羌就是其“方国”之一。羌人过着居无定所的游牧生活，在周王朝建立的时候，一部分羌人首先汉化，羌族中的一个分支“姜”与周王朝关系密切。春秋战国时期，羌人在秦朝西部建立了义渠国，其领域包括今天的甘肃东部、陕西北部、宁夏和河套以南地区。义渠国与秦人先后进行了长达170多年的战争，最终被秦所灭，羌人分化，一部分融入汉族，另一部分开始南迁，进入西南地区。在西汉和东汉时期，匈奴人曾试图与南迁的羌人联系，对抗汉朝，为此汉王朝在河西走廊建立了敦煌、酒泉、张掖和武威四郡，并设护羌校尉管理羌人事务，隔绝了羌人与匈奴人。东汉末年，随着中央王朝的内乱，中央对地方尤其是边境地区的管理越来越无力，羌人开始逐渐强大。

魏晋南北朝时期，氐人苻坚建立前秦政权，羌人先是臣服于苻坚，随着苻坚在淝水之战战败，原先臣服于氐人的羌人开始反叛，并建立了后秦政权，苻坚也死于羌人之手。羌人所建的后秦国力也很强大，不过最终为东晋所灭。羌作为一个民族，繁衍生息，历经千年，直到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