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遇见好朋友（5）

“监工”突然伸直了手指着洛水的鼻子，缓缓地说：“你的朋友名字叫……”他突然停了下来，好像是从洛水的大脑里提取信息，“叫高帅！”

洛水的身体剧烈地颤抖了一下，没想到“监工”竟然这么厉害。他有点慌乱了：“请不要伤害我的朋友，他是无辜的。”

“你这个笨蛋，你真是个笨蛋！”对面的“监工”竟然哭泣起来。

看着“监工”的肩膀一耸一耸的，洛水愣住了：他怎么了？他的哭声为什么如此熟悉？

思索片刻，他明白了，兴奋地大叫起来：“你是……高帅？”

“你这个笨蛋！”“监工”解开头上的绷带，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果然是高帅。

洛水兴奋地冲上去紧紧地抱住了高帅：“你好坏啊，你这个家伙，居然敢欺骗我！”

“我实在没想到会在这儿碰见你，所以才想捉弄你一下。看你刚才那紧张的样子，真是好笑。”

“笑，笑，就知道笑！”洛水生气了，追着高帅就打。高帅拔腿就跑，两个人在箭头车间里发出了欢快的笑声。他们的思绪一下子飞到了以前。

洛水本以为从外面的人嘴里不可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情报，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这次来的竟然是他最要好的朋友。尽管出发前高帅被告诫绝不能多说话，但遇到好朋友，他自然就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跟洛水不一样，高帅的活动空间很大，他没有被限定在某个区域。这些“黄手怪”很多疑，不允许一个人经常去一个车间，所以就派高帅等假监工到不同车间运材料。这样反而让高帅了解到了更多车间的信息。

高帅告诉洛水，这是一个位于地下深处的世界。在这里主要分两种地方：一种是洛水所在的地方——生产车间，在这里造一些兵器，比如弓箭、长矛和刀枪；而另外一种地方不是用来制造兵器的，而是用来修复兵马俑的。

“兵马俑？”洛水的第一反应就是“黄手怪”，他很不解，“难道说还有兵马俑损坏吗？还需要修复？”

“对！”高帅点点头，“有一部分兵马俑损坏了，而那个车间里的少年要做的就是把破碎的兵马俑修好。”

“可是它们不是活的吗？怎么会损坏呢？”

“不是的，所修复的兵马俑并不是抓你进来的兵马俑，而是像我们之前在西安看到过的兵马俑，都是用陶土做的。”

“哦，修复兵马俑，那有什么意义呢？”

“这个我也不知道。我们只是每天被一些缠着绷带的家伙逼着干这样的活儿，有时会让我们定期到车间来把做好的兵器运走，再把材料运进来。”

“哦。”洛水感觉到有个庞大的组织在地下做着什么。他们修复兵马俑，而且制造秦代时所用的武器，难道是要建立一个庞大的地下公园？那犯不着把这么多人都劫持下来吧，也许是想用这种方法来降低劳动力成本？“你经历过这么多事，那你觉得这个幕后主使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洛水问。

“我觉得他是一个两面派。”高帅咬了咬嘴唇，“当初我进入地下的时候，就是被人指使来修复兵马俑。这些兵马俑跟我们之前在兵马俑坑里看到的不一样，这里的兵马俑都带有颜色，是彩色的兵马俑，显得更栩栩如生，仿佛一个个鲜活的生命被突然间石化了，就像一个军团在整装待发，但被施了什么定身法……”

洛水打断了他的话：“这没什么奇怪的，出土的兵马俑好多是有颜色的，只不过是时间长了，那些颜色会一点点被风化，就变成了土色。这些兵马俑深藏于地下，保存完好，便保留了当日的风采。”

高帅点点头，继续说：“在我们工作的时候，有一个学者模样的人出现了。他把我们所有的人都召集在一起开会。这个人很和善，一点也不凶，他告诉我们这是为了保护国家文物而采取的不得已的手段。他用非常规的方法把人弄到地下，只是想修复兵马俑，到修复完成后再把人送出去。”

“这个理由太牵强了。”洛水摇摇头，“兵马俑是文物，怎么能让毫无专业技术的少年来修复？而且事先不打招呼就把人拖进来，这怎么都说不过去。”

“我也是这样想的。但那位学者说，如果让公众知道能进入地下修复兵马俑，会给兵马俑带来灾难。而且如果把兵马俑挖出来修复会损坏文物，像西安的秦始皇兵马俑正是因为全部挖开才风化的。”

“那这也说不通啊。你们修复完兵马俑，他们总该把你们放出去吧，你们出去后对外面的人说了，那这一切也就曝光了。”

“那位学者说，放我们出去的时候会清除掉这段记忆，这样一来这个秘密就会被永远地封存了。”

“太可怕了！”洛水颤抖了一下，“竟然要清除掉我们的记忆，是要损害我们的大脑吗？”

高帅也颤抖了一下——损害大脑？他以前显然没有想过清除记忆可能带来的风险。

“好啊，你这个混蛋，竟然敢在这里通风报信？”一个粗重的声音突然响起来。

洛水和高帅都吃了一惊，他们回头一看，箭头生产车间的一个真正的监工正站在他们身后。在工作中，洛水和他的同伴们没少挨它的惩罚。

这个监工看高帅和洛水进入这个房间这么长时间都没出来，便起了疑心，突然闯了进来。它看到高帅竟然把监工伪装给脱掉了，正和洛水热烈地谈论着什么。它由此判定高帅实在太胆大妄为——它们明确规定伪监工在外面活动期间不得以真面目示人。

“好啊，9520，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看我怎么收拾你！”监工逼近高帅。

9520?洛水愣了一下，但他马上意识到这大概是兵马俑给高帅的编号。监工举起鞭子朝高帅抽过去，但并没有打在高帅身上，而是打在了高帅旁边的地上，地面冒出一串火星。高帅睁眼一看，洛水正抱着监工的胳膊。正是因为他的干扰，监工才没有击中目标。

“你个小鬼，竟敢推我！”监工狠狠地骂道。他丢下高帅，转过身来教训洛水。

好汉不吃眼前亏，洛水撒腿就跑。监工在后面穷追不舍。但监工的运气实在太差了，刚好踩在散落一地的扑克牌上，它笨重的身体晃了晃，重重地摔倒在地。鞭子再次抽空了。

洛水停止逃跑，欣喜地冲高帅叫道：“机会来啦，我们上吧！”

高帅会心地一笑。这是他们两个打双打游戏时常说的话。那时，他们经常一起在一个个刺激的游戏里冲锋陷阵，勇猛杀敌。他们没想到在地下世界也可以过一把配合作战的瘾。

洛水和高帅就地取材，同时搬起两个石头做的凳子，朝还没有爬起来的监工砸去。监工的胳膊竟然被打断了。他们这才发现监工果然是外面缠了一层绷带的兵马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