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教会（1）

归正会、新教持异议者、天主教教徒和犹太人

18世纪，荷兰的公共教会归正会留住了整个共和国大多数民众的忠诚，不过公地、特文特区和瓦尔河以南的海尔德兰南部边境是例外。另一方面，宽容也是18世纪荷兰省的一个显著特征。随着宽容的范围增大，几乎整个共和国都出现了一个鲜明可见的趋势：归正会多数派的优势在下滑。

1572年至1700年，归正会是整体上最成功的教派。但1700年之后，这种典型模式实际上已不再适用。如今，决定社会上教派势力平衡的最大影响因素不再是各省和各市当局对公共教会的支持，而是宽容范围的增大和德意志移民的影响。于是，共和国国内的第二大教会——天主教教会在所有省份步步逼近归正会，两个较小的教派——路德宗和犹太教茁壮发展。而黄金时代的两个大教派——再洗礼派和抗辩派没能从移民那里获益，不仅未能在新形势下获得发展，反而迅速衰落。

归正会的优势虽然遭到削减，但在共和国大部分地区势力仍相当可观。在荷兰省和乌得勒支省之外，许多城镇和地区80以上的民众都归属公共教会。在共和国所有稍大的城镇，包括荷兰省的大部分城市，直到18世纪末，归正会依然占人口总数的60到80。哈勒姆有强势的天主教传统，因而多少有些例外，但即便在这个荷兰省天主教色彩最重的城市，天主教教徒在世纪初也仅占25，到18世纪90年代，这一数字增长到30。阿姆斯特丹也是个例外，这里的归正会成员在全部人口中所占比例是七省所有大城市里最低的，但这并不是因为天主教教徒的比例高。与18世纪荷兰省的所有其他大城市类似，阿姆斯特丹的天主教有所发展，但天主教教徒的占比也只是从1726年的18增长到18世纪末的21。阿姆斯特丹归正会人员的占比之所以比其他城市低，不过是因为该城有大规模的路德宗和犹太人社群。

18世纪，阿姆斯特丹和哈勒姆天主教教徒比例的上升反映了各大城市的一种普遍趋势，它同时出现在天主教势力强劲和微弱的城镇。例如，在荷兰省天主教教徒最少的城镇恩克赫伊曾，天主教教徒的占比在1726年至1775年间从约4增长到10；在多德雷赫特，这一数字也从原来的5增长到18世纪90年代的10。

与17世纪的情况类似，荷兰省和乌得勒支省的乡村依旧存在数量相当多的天主教教徒。而在其他5省，天主教教徒的数量明显要少一些，不过特文特区和海尔德兰的天主教边缘地带一直是例外。1726年，荷兰省有9.7万名天主教领受圣餐者，当时该省的人口大约是80万。这意味着，考虑到还有未领受圣餐的信奉天主教的儿童，天主教教徒可能占到该省人口的18左右。不过，各个小城镇之间、乡村之间，以及地区与地区之间，都存在巨大差异。例如，北荷兰省大约有30的人口为天主教教徒；而南荷兰省岛屿上则很少能找到他们的踪影。到18世纪末，在荷兰省的许多小城镇，如纳尔登、奥德瓦特、海特勒伊登贝赫和赫斯登，有相当高比例的人口是天主教教徒。不过类似的，在另一些小城镇，如斯洪霍芬、布里尔、马斯勒伊斯、米德尔哈尼斯，还有赞丹工业带，天主教教徒不到总人口的15。这类差异在乡村甚至更为极端，在有些乡村天主教占据绝对优势，例如瓦瑟纳尔、莱顿附近的瓦尔蒙德，还有哈勒姆附近的海姆斯泰德、卡斯特里克姆和布卢门达尔。但也有些地方没有天主教教徒，包括弗利兰岛和阿姆斯特丹附近的马尔肯岛。

在18世纪的进程中，天主教教徒在荷兰省人口中的占比从近18增长至约23。乌得勒支城有近三分之一的天主教人口，阿默斯福特的天主教人口占比更高，蒙特福特和迪尔斯泰德附近韦克这些微小城镇则是天主教占主导，乌得勒支的许多乡村包括豪滕和奥代克也是如此。另一方面，也有一些新教势力较强的地方，如雷嫩。迟至1809年，该地1 850名居民中，仅有14名天主教教徒。18世纪中叶，乌得勒支省8.3万的总人口中，天主教教徒约有2.7万，占比约为35。

乌得勒支省有相当多的天主教教徒，其余省份的天主教教徒则较少。泽兰天主教群体在整个18世纪都处于弱势，然而如今这一群体正以可观的速度扩张，到1809年时规模发展为原来的2倍多，人数超过该省人口的10。这一增长在米德尔堡和其他大城镇尤为明显。而迟至1809年，一些泽兰乡村被登记为完全不存在天主教教徒，如栋堡、埃勒梅特、耶尔瑟克、比赫和科莱恩斯普拉特。

比起泽兰省、荷兰省或乌得勒支省，东部省份的天主教人口相对稀少，增长速度也较慢，但是在这些省份天主教人口也出现了显著增长。在上艾瑟尔，三大城市到18世纪末出现了大量的天主教教徒，他们分别占坎彭人口的15、代芬特尔人口的20、兹沃勒人口的22。

到18世纪末，特文特区有近半人口是天主教教徒，但各地之间差异明显，恩斯赫德和阿尔默洛以归正会成员为主，奥尔登扎尔则为天主教教徒占上风。上艾瑟尔三分之二的天主教教徒居住在特文特区。相较而言，福伦霍弗则是归正会占绝对优势，上艾瑟尔北部的小城镇——布洛克宰尔、希特霍伦、哈瑟尔特和斯滕韦克仅有小规模的天主教群体。这片地区的许多乡村完全没有天主教教徒，这与德伦特和奥默兰的情况类似。在海尔德兰，省三级会议依照1731年的法令正式允许举行天主教的礼拜仪式。该地的天主教教徒人数也有增长，这种增长在大城市尤为明显，而奈梅亨城最为急剧。18世纪下半叶，奈梅亨城的天主教教徒逐渐成了这里的多数，而归正会信徒在总人数中的占比则从17世纪初的超过60缩减至1800年的40。自此以后，奈梅亨成了七省中唯一的以天主教教徒为主体的大城市。泽兰之外，格罗宁根是天主教教徒最少的省份。不过到了18世纪末，天主教教徒在格罗宁根城的占比也增长到15，弗里斯兰的天主教教徒在总人口中的占比一直保持在10左右。

公地在17世纪具有浓重的天主教特性，在18世纪依然如此。其中有两个以新教为主的例外地区，即韦斯特沃尔德和荷属佛兰德。虽然1700年后，荷属佛兰德西部保持了其归正会特性，但与七省整体一样，这一地区也出现了天主教人口占比上升的趋势，其天主教人口占比从1700年左右的约30增长到1800年的45。不过，斯勒伊斯、阿尔登堡、艾曾代克和泰尔讷曾依然是新教性质的城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