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痛苦的六种真相(1)
书名:如何应对心里的难作者名:于德志本章字数:1894更新时间:2024-05-27 17:26:46
《论语》中,子贡向孔子请教如何成为君子。
孔子教导子贡说,先按照自己想指导、教育别人的做法亲身去实践,如果自己做到了,再将它告诉其他人。
对我来说,孔子的教导是一种警醒。在终结一切心理痛苦的道路上,我是否存在言过其实之处?我是否在误导那些信任我的来访者?我带他们踏上的这条路,真的能彻底终结一切心理痛苦吗?或者这只是建立在个人无知与自大之上的一条新的伤害之路?
很多来访者,也曾为此疑惑地问我:
“于老师,我想再咨询您一下!我看群里多数人患有抑郁症,但我的孩子是坐不住、没朋友、冲动、情绪化……这些表现和抑郁症是相反的吧?一起做训练会不会效果差一点?还是说您的练习方案是通用的?”
“于老师,我被确诊为抑郁症后,吃药治疗已经15年了,去年又有医生诊断说我是双相抑郁。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摆脱困境却又无力摆脱,你确定你的心理灵活性练习真的会对我有帮助吗?我真的不想再经历失败与绝望了。”
“于老师,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说焦虑、冲动、愤怒、孤独、绝望、悲伤等问题的处理方法是一样的?它们彼此不是完全不同的表现吗?为什么你认为只要学会处理一个问题,就有能力处理所有的问题?”
面对这些问题,这几年来我也在反复观察自己的生活,与此同时,我也在一对一的咨询和一对多的训练中反复观察来访者的生活,最终我确信:我所倡导的终结一切心理痛苦的行动,并非我个人思维的产物,它们建立于对心理世界运作清晰的理解之上。
比如谈到痛苦的根源,每一个来访者都认为自己的苦难是独特、与众不同的,因此他们都认为有针对性的指导和解决方案才会有用。但在本书中,你会看到,包括我个人、每个来访者或者全世界所有人的心理痛苦,无论其被定义为什么,无论其外在表现有多么的千差万别,其内在的模式,包括根源,发生、发展的过程以及最终的结果,都是完全相同的。
正因为模式相同,我用来处理自己内在冲突与困扰的行动,也可以被任何人用于处理他们所遭遇的心理困境,只是要真正做好这一点并不容易。
因为我在面对心理痛苦时的行动,并非一套可简单复制的固定方案,它建立在两种全新的能力之上:一是清晰地了解心理痛苦的起源和发生、发展的过程;二是在此基础上及时终结那些会延续、制造或强化心理痛苦的行动。换句话说,这一行动方案并非建立在“如何做才正确”的理智之上,而是建立在“认识、识别,并在觉察后第一时间停止那些伤害性行动”的领悟、警觉和有效行动的智慧之上。
说到这里,我得承认自己语言的贫乏。我刚刚使用的“停止那些伤害性行动”的话,很容易被理解为理智层面的要求,然后又变成另一种语言的游戏。它真正的含义,我再强调一遍,是“识别行动中的陷阱,并自然远离这些会给我们的生活带来危险、伤害的行动,就像我们会识别进而本能地远离毒蛇、烈火、快速行驶的汽车等危险源一样”,而这与理智层面要求或压迫式的处理毫无相似之处。
在我看来,这是一种全新的、真正能终结一切心理痛苦的行动模式,因此,我希望每个正挣扎于痛苦中的来访者,都有机会将它应用于自己的生活。
现在,继第一部分一起了解了自己、洞察了生命的动机之后,我们将踏上此次旅程的第二阶段:了解心理痛苦的六大核心真相,看清其内在的模式和机制,即其诞生、发展以及消亡的完整过程和运作规律。一旦真正看清这一点,已困扰人类数千年的“如何终结心理痛苦”的行动,自然就昭然若揭!
第一个核心真相:我们没有行动的自由
要想完成第二段旅程,我们就会面临第一个难关:我们真的拥有自由观察、自由思考、自由行动的能力吗?如果没有这种能力,我们就无法开启这趟旅程,因为无法自由地观察、思考、行动,就意味着无力倾听,也意味着可能会对事实视而不见。因此,我们就不具备深入探索的能力。所以,第二段旅程的第一站,就是回答一个问题:我们是否真的是自由的?
在第一部分,我们曾讲到人类对感知、安全、自我以及发展的需要。这些需要的满足,离不开个体身体体验、思维体验、资源与行动三个领域的自由。
但身体体验的自由,从来都不存在—想一想我们对不愉快感受的态度,我们只想要“好的”感受,而无法容忍自己持续体验沮丧、愤怒、悲伤、无力、孤独、自责、绝望等“不好”的感受。
思维体验的自由,同样并不存在,这表现为两点:一是我们的思维建立于特定文化之上,因此会受到文化的制约。比如在国际政治中有两组流行却彼此对立的词汇—和而不同、和平共处,与修昔底德陷阱、大国冲突。这两组词汇就源于不同的文化场景,所以在文化差异中,思维的自由并不存在。二是与身体体验一样,我们的思维终究会受到喜好的制约。比如我们都喜欢“我很棒”“我很优秀”等有利于自我形象的念头,而讨厌甚至拒绝“我真没用”“我毫无价值”等会伤害自我形象的念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