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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的发展与价值(1)

生命的发展与价值(1)

书名:如何应对心里的难作者名:于德志本章字数:2382更新时间:2024-05-27 17:26:43

我们用了大量的篇幅,借助一个虚拟的人物X,一起探讨并展现了人类生命中的三种核心需要:其一,自由、敏锐地感知世界;其二,改善身体体验,并在拥有思维能力后改善思维体验,从而满足身体对放松、平静等内在安全状态的需要;其三,在思维发展的基础上,构建并有效维护自我意象,使其免遭伤害。

现在,我们将要更进一步,探讨人类生命中第四种,也是最重要的一种需要—发展。在这里,我需要事先声明一点,发展与自我意象两者是密不可分的一体关系—自我意象建构是发展的产物,发展也是自我意象内在的主题。在这里我之所以要分开探讨,只是为了表述的方便。

我们依然以X为例。

从出生开始,X就展现出一种本能:从弱小、一切都依赖外部支持逐渐变得强大、自由,能够拥有亲密的家庭关系、同伴关系。在面对内外挑战时,既可以通过呼唤得到外部支持,也可以独立面对。

这种本能,在哈特的研究中也有清晰的展现:在“观察者I”和生活中的重要他人及环境等方面的驱动下,X在童年中期至后期时,会越来越多地聚焦于构建并维护积极的自我意象,也就是“被观察者Me”所体验到的“我能行”的信念。这种全新的“我能行”意象,背后体现为两类自动化的语言:一是“我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二是“只要愿意,我就一定能战胜挑战”。

一旦“我能行”意象的建构遇挫,我们的生活就会迅速由现实世界回归思维世界:我们开始激烈的思维活动,试图在思维世界里找到问题的解决方案并解决问题。这种思维活动会导致生活中内外冲突不断涌现。比如有些家长会困惑地问我:“孩子陷入心理困境后,每次提起考大学,她总是说很容易,那些考题自己一看就会。但她就是不能脚踏实地地看书学习,这究竟是为什么?”孩子的这种表现,就是遇到挫折后在思维世界对自我意象的维护。只是她不知道,这种维护反而会持续伤害“我能行”的发展意象。

其实,如果细心观察自己的生活,我们将有机会发现,在三十岁之前,我们体验到的冲突大多与发展需要有关。

一个读九年级时休学后待在家里已三年的孩子,在做过四次训练后,他的妈妈告诉我他回家后的激烈反应:他一边哭,一边用手打妈妈,说:“你为什么不早点儿带我到北京?为什么现在要带我去?我现在都17岁了,已经比九年级学生大了这么多,即使我的心理疾病治好了,又怎么能去上学?”这个孩子此时遭遇的,就是思维唤醒的自我发展的需要与现实状态间的冲突。

一个正在读高一的孩子,虽然他能坚持按时上学,但每天的生活过得非常痛苦,无论是课间还是周末,他都没有可交流的朋友。在音乐、体育等互动课上,有同伴两两成组的互动要求,但每次他都是孤零零一个—同学们在第一次配对完成后就形成了固定组合,没人愿意跟他搭组……这种孤独驱使他向我提出这样的问题:“你说人际互动是生命健康必需的,那么我能不能只通过与动物的互动来满足这种需要?”让这个孩子感到痛苦的,就是人际关系发展需要遇阻引发的冲突。

一个在高三上学期开始持续休学一年的孩子,因为近期与父母发生了频繁的冲突被带来做咨询。她讲述了自己多年来经历过的煎熬:“我学习很好,所以,一旦听课的时候走神,我就开始命令自己‘不要走神,要专心听讲,现在是高中了,时间很紧……’结果,我越是强迫自己上课时不要走神,学习效果就越差,然后我就越来越着急。每天还没上学,我就开始担心自己上课时走神的问题,结果上课时就真的又走神了……后来我就休学,不愿意想有关学校的事情,每天就靠着玩平板电脑,看真人秀、动漫等过日子。偶尔一想到学习,我就会特烦!”她所经历的,是自我发展需要受阻导致的冲突。

一个已婚的女性,她来找我的原因是与丈夫发生了冲突。“我知道他很爱我,他不生气的时候对我特别好,但是,一旦我们因为某些事情意见不合,他就会变得特别烦躁,也特别偏执。这时,他就想控制我……我不知道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这位女士所遭遇的,就是渴望亲密关系的需要与安全需要、自我意象被尊重与被保护需要间的冲突。

类似发展的冲突比比皆是,无数的来访者身处这种持续的痛苦中难以摆脱。在训练中,很多人会困惑地问我:为什么我一定要发展?我天天享乐,按照自己的心意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或者不想做的时候就什么都不做,这样的生活不是更好吗?

是啊,为什么发展是人类的核心需要呢?这个问题听起来很怪,但我们有必要真正搞清楚,推动我们发展的究竟是什么?是个人有意识的选择,还是其他我们不了解的力量?

发展的领域很多,不同的人可能感兴趣的领域不同,因此需要发展的专业能力会有差异。但有一个领域,是每个人都会涉及的,那就是人际互动。我们的考察,就从人际关系的驱动力开始。

人际互动是生命的渴望

我们真的需要人际关系吗?

训练中,很多来访者都曾问过我这个问题。确实,生活中我们常能见到这样的情景:

一个被同伴伤害的孩子,可能大哭着宣布: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了!

一些遭受过童年家庭创伤的孩子,在长大后可能会告诉别人:我不需要亲情,如果没有父母,我会过得更好、更自在。

那些长期被同伴欺凌、拒绝的孩子,会告诉他人:我做好自己就好了,不需要朋友。

曾经被爱情伤害过的男女,他们可能会说:我已经决定了,将单身进行到底。人为什么一定要用另一半来约束自己?我不明白自己以前为什么会那么蠢!

上述这些源自当事人“观察者I”的表述,都意味着一个结果:人际互动给“被观察者Me”带来了伤害性体验。因此,在“观察者I”看来,解决这种痛苦的方案,就是让“被观察者Me”远离社交生活,以杜绝未来可能发生的伤害。

事实真的如此吗?

要判断这个结果,我们可以先观察一个简单的事实:做出这些表述的人,他们的生活究竟是幸福的,还是痛苦的?

也许读者的观察会有所不同,但在心理服务过程中,我能见到的都是痛苦的表现。换句话说,在困境中,“观察者I”会说远离人际交往、远离群体生活可以减少对自己的伤害,但实际上,这种远离的行动反而引发了更强烈持久的痛苦。

不管我们愿不愿意相信,这就是每时每刻都在发生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