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独者的哀歌（15）

听到这句话后，花想容突然意识到，自己原来还是那个能真切影响到李法山的女人，自己还可以在他层层铠甲、重重坚冰下的内心留下改变的印记，这令她内心产生一种久违的异样情绪。她定了定神，然后温柔地说：“法山，你要相信自己，你在我心里一直很优秀。”

李法山闻言也微笑着转过头来对她说：“你也还是那么一如既往的美丽。”

此时此刻，在胜利的光辉下，在欢腾的法庭上，两人抚摸着回温的过往，内心都不约而同地产生出一股强烈的冲动。

就在这时，周自恒夫妇和黄松鹤夫妇高兴地走了上来：“李律师，花律师，谢谢你们，你们辛苦了！”

两人回过神来，各自露出会心的笑容：“不辛苦，应该的。”

由于案件巨大的影响力，在李法山、花想容胜诉后，两人在龙城律界新锐排行榜的排名都直线上升。花想容一跃超过隋钧，摘得榜眼，仅次于刘春，并成为继刘春和李法山的前老板金凤飞后又一个在新锐榜上位列前三的女性。而李法山也终于重回榜单，在新锐榜上排到第十八名。

“李法山律师通过这起案件既证明了自己，也告诉了所有人：他还是那个剑走偏锋，会帮当事人想尽一切办法赢得胜利的优秀律师。虽然他的专业素养有待提高，但我们可以充分相信，他依旧有能力，也有手段帮助信任他的当事人获得他们想要的果实。”

李法山看着最新一期《律坛春秋》杂志对自己的评价，忍不住破口大骂：“呸！写的什么玩意儿！谁专业素养低了，这段话谁写的，有种让他站出来和我好生比比！”

“哎呀，得了得了，能让你上榜已经不错了。”张白白在旁边嗑着瓜子。前段时间刘春业务拓展太快，人手不够，而李法山手里又一点活没有，所以张白白便去刘春那里帮手了。

“你这小丫头片子，风吹两面倒，谁厉害就跟谁，现在见我起势，知道过来跟我混了？”李法山“认真”地批评道。

“得了吧，我是看你一个人孤苦无依，怕你分身乏术，百忙之中抽出空来看看你。刘律师那里事情太多了，生意兴隆，你这和他比起来，是真的只能叫门可罗雀。”张白白不屑地回答道。

李法山“哼”了一声，然后扭扭捏捏地问：“他那边……有那么忙吗？”

“忙，可忙了。”张白白叹了口气，“而且忙的都是一些莫名其妙的案子，甚至有的案子还是免费做的。”

“免费做的？”李法山皱起眉头，“顾问单位的？还是法律援助的？”

“都不是，就是免费做的。”张白白也不得其解，“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揽的活。”

“奇了怪了。”李法山疑窦丛生。他一直觉得刘春自从车祸后言行就变得很奇怪，但又不知道问题究竟出在哪里。

他想继续问下去，不过旋即又摇了摇头。心中默念，李法山啊李法山，如今刘春的事和你又有什么关系呢，你可真是咸吃萝卜淡操心。

“所以你打算怎么庆祝一下自己久违的胜诉？”张白白还是笑着说。

“约姑娘看场电影吧。这几天《把妹达人》上映了，我还没去看呢。”

“这小说也能改编成电影？”张白白惊讶地问。

由于前几年《把妹达人》这本书在网上确实太火，出于好奇她也忍不住看了几章，结果令她瞠目结舌：此书讲的是男主角王昊和自己身边的众多女人恋爱的故事。有书粉统计，全书连载五年，共五百万字，从开始到完结，王昊一共和108个姑娘谈过恋爱。

“是啊，万万没想到这电影还能过审。所以，我必须带着批判的眼光去电影院一探究竟。”李法山义正词严。

《把妹达人》的作者名叫杨顶天，也不知是真名还是笔名，反正要么他爸是金庸迷，要么他是金庸迷。

张白白翻了个白眼：“呸，你就是想去电影院做美梦吧！”

就在这时，李法山的电话突然响起，是姚赢打来的。

“喂，老姚啊，哈哈，正常操作正常操作，本来就是该赢的案子嘛。嗯，明早有空。

“啊？当事人叫什么名字？

“杨顶天？就是写《把妹达人》的那个杨顶天？！”

在判决正式生效后，周自恒夫妇和黄松鹤夫妇一行四人喜气洋洋地来到龙城第二医院，准备交接四枚受精胚胎。黄松鹤已经联系好国外的代孕机构，只要受精胚胎到手，他们立刻便可将之移送越南进行生育。

可当他们来到医院的时候，却发现医院门口混乱不堪。

“同志，这是怎么回事？”黄松鹤连忙抓住一个医务人员问道。

“昨晚医院发生医闹，一个患者在医院纵火，全院的人和消防车忙活一晚上了。”医务人员说道，脸上难掩疲倦。黄松鹤心中产生一股不祥的预感，然后迅速拿出电话打给医院科室的负责人：“喂，刘主任，我是黄松鹤，我们来办交接手续了。”

“啊，老黄啊，唉，唉……”刘主任欲言又止。

黄松鹤心跳加速：“怎么了？”

“昨晚医闹，有个精神病纵火，受精胚胎储存室也被殃及，现在那四颗受精胚胎……”

“没了？”黄松鹤连忙问，冷汗唰的一下全冒出来了。

“不，不，还剩了一颗。老黄，对不住，真的对不住啊……”刘主任连连道歉。

周自恒在旁见黄松鹤霍然变色，心也提到了嗓子眼。

“老黄，怎么了？什么情况？”他急切地问道。

黄松鹤挂掉电话后痛苦地闭上眼，陷入沉默。

只剩下一颗……

“老周，受精卵只剩下一颗了。”

当他睁开眼时，再看周自恒的眼神已不如之前那么亲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