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逆行·勾勒全新的故事（7）

飞跃沧海，为爱痴狂

1930年夏天，志趣相投的陆小曼和徐志摩一同争着看书。

两个人都是小说迷。

那个夏天，徐志摩因生病在家中休息，为了打发时间，特地向胡适借了一本木版的《醒世姻缘传》来看。自从开始阅读《醒世姻缘传》，他把自己生病的事情都忘了，不仅白天看，晚上也捧着看。

陆小曼见他明明生着病，还不要命地看书，就生气了，说道：“这大热天挨在床上逼着火，你命要不要，你再不放手我点火把它烧了，看你看得成！”

这时，徐志摩刚看到书中的主角在发怒，突然发现自己的太太也在发怒，不由得大笑起来。

徐志摩这一笑，让陆小曼更窝火了。她直接一把夺下徐志摩手中的书，扔在了床上。

徐志摩见陆小曼真生气了，连忙求她说：“太太，我们讲理好不好，我翻一回读给你听，如果你听了不打哈哈，那我认输，听凭你拿走或是撕或是烧！”

说完，徐志摩就随手翻了一回，念给陆小曼听。

陆小曼看到丈夫为一本书表现出这等痴样，也顿时对其有了几分兴趣，就坐下来听徐志摩念。

刚开始听徐志摩念的时候，陆小曼还噘着嘴，一副生气的模样。等到徐志摩念了一页时，陆小曼的嘴巴情不自禁地张开了，哈哈笑了起来。忽然，陆小曼又收住了笑。徐志摩吓了一跳，以为她还在生气，哪想到她一伸手说道：“你把第一册书拿给我看。”

就这样，一连几天，夫妇俩都在一起读书，眼睛也肿了，肚子也笑痛了。读完之后，两人还交流了心得。有时大清早或是半夜想起书里的妙文，两人也会忍不住大笑起来。

从古至今，这世上从来不缺多情的人。他们为爱痴狂，为爱沉迷。有的人出身名门，有的人才情斐然，有的人富甲一方，可是为了爱情，他们愿意失去自己的名誉、地位、金钱。徐志摩和陆小曼就是这样的人。

徐志摩曾给陆小曼写过这样一封信：

眉，我感谢上苍，因为你已经接受了我；这让我的灵性有了永久的寄托，我的生命有了最光荣的起点，我这一辈子再不能想望关于我自身更大的事情发现，我一天有你的爱，我的命就有根，我就是精神上的大富翁！

有志事竟成，没有错。奋勇上前吧，眉，你不用怕，有我整个儿在你旁边站着，谁要动你分毫？有我拼着性命保护你，你还怕什么？

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可是，婚姻是复杂的，需要调和八方关系，需要相互磨合与妥协。

当爱情的激情一点点褪去，留给徐志摩的，是疲惫。

他们二人曾爱得那么深，希望能白头偕老，即便当时徐志摩很清楚，陆小曼就是一个任性、骄纵的女子，可他依然爱她。

徐志摩知道，陆小曼很喜欢演戏，所以，在陆小曼登台表演的时候，他自己常扮上一个角色，只为了给爱妻配戏。

那一天，陆小曼表演京剧《女起解》，陆小曼扮苏三，而徐志摩则短褐跣足扮解差。有一次，陆小曼客串《三堂会审》，依然扮作苏三，徐志摩就扮演蓝袍陪审。但久而久之，徐志摩开始有了几分厌倦，甚至有些痛苦：

我想在冬至节独自到一个偏僻的教堂去听几折圣诞的和歌，我却穿上了臃肿的戏袍，登上台去客串不自在的腐戏。

我想在霜浓月淡的冬夜独自写几行从性灵暖处来的诗句，我却跟着人们到涂蜡的舞厅去艳羡仕女们发金光的鞋袜。

徐志摩还曾埋怨过，他希望和陆小曼单独出去吃一次饭，看一场电影，或者一起出去散个步，把生活过得甜蜜一点。可是，结婚之后，二人从来没有单独约会过，这不是徐志摩期待的幸福婚姻生活。

但对于陆小曼来说，她特别满足于此时的甜蜜生活。

夜里，陆小曼有时醒来会认真地打量眼前这个男人，看着他躺在自己身边安稳地熟睡，心里顿时会感觉很温暖。一个爱惜自己、懂自己的男人陪在自己身边，是她想要的最大的幸福。她再也不会有深夜时分的孤独，再也不会被冷落了。

婚礼后的几天，陆小曼和徐志摩一直忙着感谢曾经帮助过他们的人。尤其是胡适，他们二人能走到现在，得到的胡适给予的支持实在太多了。

谢过好友后，陆小曼便和徐志摩一起回硖石的小镇完婚并拜见公婆。

一路上，陆小曼被美丽的景致所吸引，不停地对徐志摩说着自己内心的感受。

从北平到上海以后，两个人住在一家非常普通的旅馆。可是，正是这样一个普通的地方，带给陆小曼的却是她从未体会过的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