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绽放·踮起脚与世界共舞（3）

当爱情褪去华彩

爱情，是女人心中最大的事。

女人，是非常感性的生物，她们一生都在寻找爱，寻找心灵的归宿。

嫁为人妇的陆小曼，成了王太太。每天的生活，便是打打牌、听听戏、跳跳舞，找人吃吃饭、聊聊天。大量的精力和时间，她都用来打扮和消遣。这一切，是很多女人羡慕的。但陆小曼不是寻常女子，她所见过的世界，比一般女子广阔得多。

在外人眼中，她的生活是无可挑剔的，有用人伺候，有丈夫呵护，她不需要去迎合谁，没有纷杂的家庭琐事。

她只需要泡上一杯香醇的咖啡，坐在自家院子里，拿起一本书来读读……一辈子就可以这样岁月静好地过下去。

有人说，女人是两个版本的书，一个是精装本，另一个是平装本。精装本，是给别人看的；平装本，才是给家人看的。

对于陆小曼来说，别人看到的她，是精装本：贵夫人，精致太太。可平装本的那一面，只有她自己才清楚：孤独，缺乏陪伴；生活无趣，与丈夫没有共同语言。

很多美好的东西，都是有保持期的，一旦过期，就不复存在，比如爱情。

嫁人之前，陆小曼是名媛，在各个宴会上风光无限。但如今，她只能待在家里，任孤独和寂寞折磨着自己。她明明喜欢热闹，不喜欢冷清，此时却是一个人独自面对孤寂。她本是一朵在阳光下生长的花，现在却独自活在阴影里。可做笼子里的金丝雀，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当时的中国妇女，在嫁人之后，生命中便只剩下两个主题：丈夫和孩子。

但陆小曼接受过西方教育，对于这样的陈旧观念，她无法接受。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也要在世间活一辈子，怎么能时时刻刻去候着别人？人必须先为自己活。

陆小曼曾在日记里写过这样一段话：“在她看来，夫荣子贵是女子的莫大幸福，个人的喜怒哀乐是不成问题的，所以也难怪她不能明了我的苦楚。”

她无法忘记宴会上绚烂的灯光，无法忘记曼妙的音乐，无法忘记人们对她的追捧。对比记忆中的多彩时光，十九岁的她，难以承受此刻的压抑和孤独。

陆小曼喜欢热闹精彩的生活。她认为，孩子和丈夫不应该成为女人生命的全部。人必须先为自己活，才不枉来这个世界上走一遭。

婚后一年，王赓成了交通部护路军的副司令，后又晋升为陆军少将。

对于陆小曼的父母来说，这是一件好事情，一切都正如他们希望看到的那样。可是，王赓升官以后，工作更加忙碌了，常常忙到深夜才回家。有时候，陆小曼一周才能见到王赓一次。

在王赓看来，有志之士，必定以国家和民族大义为重，至于儿女情长，并不重要。

在这种情况下，陆小曼对眼前的生活日益感到苦闷、孤独、寂寞。她守着空房，却等不来归人。

此时的她，只是王赓的附属品——王太太。

王赓深受军校生活的影响，他与人相处，都习惯按照在军校学习时的方式行事。在浪漫多情的陆小曼看来，这简直太无趣了。

他在生活中一丝不苟地遵循着军校生活的作息习惯，对什么时间工作、什么时间娱乐，都规定得非常清楚。周一到周六是工作日，王赓决不娱乐，每天早出晚归，在家里除了吃饭看书就是睡觉，跟妻子之间缺少沟通和交流。他也根本不会带新婚宴尔的妻子出去逛街散心。忙碌又充实的他，完全忽视了寂寞无聊的陆小曼。

即便到了周末，有了一些空闲时间，他也不知道做点什么来讨好妻子。有人说：“在对付女人的问题上，他简直笨拙得要命，不会笼络也就罢了，他简直连笼络女人的想法也没有。”

嫁给一个工作狂，陆小曼难免会心生郁闷。一个浪漫的人，却嫁给了一根不懂风情的木头，换作是谁，都容易满腹怨气。

在外人看来，王赓确实是一个尽职的军官、对家庭负责的好男人。他每天早睡早起，平时也不喜欢参加聚会，把大部分时间都献给了工作。

他对自己要求极严，工作上十分出色，这毋庸置疑。可是一个丈夫把这样的工作方式运用到家庭生活中，作为妻子的陆小曼能够接受吗？

陆小曼需要王赓的陪伴，以化解她内心里的苦闷。但王赓一心扑在事业上，完全忽视了陆小曼。两个人注定会渐行渐远。

磊庵在《徐志摩与陆小曼艳史》中写道：“谁知这位多才多艺的新郎，虽然学贯中西，对于应付女人，却完全是一个门外汉。他自娶到了这一位如花似玉的漂亮太太，还是一天到晚手不释卷，并不分些工夫去温存温存，使她感到满足。”其大意是指，王赓不解风情，每天回到家里，不去陪伴自己的妻子，反而直奔书房读书学习，这难免会让陆小曼产生郁闷的情绪。

那个时代的贵妇人，大多是靠打麻将消磨时间，陆小曼也不例外。当时，陆小曼的干妈、舅妈都曾约过陆小曼打麻将。这也算是一种社交，陆小曼没有推辞，违心地前往了。可是，一位知识女性和一群传统家庭妇女，又能有什么共同话题呢？陆小曼甚至有几分厌恶打麻将这件事情。她曾在日记里这样写道：“赌——真害人……我希望我们将来一定不赌。我同你的生活必须要同人两样的，那些俗事我们不要加入。至亲打几圈牌是免不了的，牌九可千万不要来。”

后来，打麻将这样的事情，陆小曼就很少参与了。她开始静心学画，继续提升英语、法语的口语能力，有时候，还会请一些老师指导自己的学习。

当时，还流行看戏，秦腔、川剧、京剧、徽调等剧种都非常受欢迎。尤其是京剧，当时京剧的领袖人物是梅兰芳，他的戏，一票难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