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七 “一个亿”的来历(1)
书名:华西坝的钟声作者名:谭楷本章字数:1445更新时间:2024-05-25 17:39:58
刘进捐的一个亿,来自哪里?来自他主持研究与开发新药。在美国读博士后时,他选修了制药,初步了解了新药研发的流程。
刘进说:“二十年来,中国麻醉产业规模已从二十亿元扩大到了二百三十亿元以上,且每年仍以百分之八左右的速度增长。行业内预估,到2023年,中国麻醉行业市场总规模将达到三百四十多亿元。
“而新药的产生需要制药公司、研发者和临床医生三者结合。华西医学中心有药学院,可以在研发中给予重要的支撑,我们还自组了科研团队,在三结合中就占了研发者和临床医生两条,只要定好方向,我们就大胆去实践。”
2002年,麻醉科仅有新药的研究小组,创业之初,在华西医院信息楼,实验室不足二百平方米,人只有四五个,显得势单力薄。
经两次搬迁,如今,在成都天府生命科技园B2栋,麻醉转化医学国家地方联合工程研究中心占据了九楼和十楼整整两层,面积约三千平方米。按说已经不小,可由于不断有新课题进入,仍显得非常拥挤。真是“小博士挤大博士,小白鼠挤大白鼠”。负责新药检验的张文胜工作室,只有六七平方米。来自新疆的张文胜本人,也被书籍、打印稿、电脑和打印机团团包围。
在新疆长大的张文胜说:“小时候,我一直想不明白,四川民歌高唱‘太阳出来喜洋洋’。在新疆,太阳天天要出来,有什么值得喜洋洋的?来到四川后才明白,太阳,特别是冬天的太阳,实在是挺宝贵的。”
张文胜在新疆上大学、读硕士,一直做临床麻醉,在华西读完生物工程学博士,就被刘进选中,让他“从零开始”,改行去开发新麻醉药。刘进说:“有扎实的临床基础,对新药会更有感觉。”
张文胜说:
“对医药科学而言,开发新药,等于是参加人生的‘马拉松’,一种新药,动辄就要搞十几二十年。2002年,我的儿子两岁,才蹒跚学步,我开始研发新药,十九年过去了,我的儿子已长得牛高马大,‘马拉松’才跑到终点,拿到了国家的证书。
“研发新药的成功率,只有百分之十,烧钱又烧脑。刘主任好像从来不怕失败,我们也就习惯于失败。他每周二都会来,和团队的成员们一起深入研讨。把化合物变成药品用于临床,一直是我的梦想。理想很美好,现实很骨感。同学相遇,一问起我在搞科研,都说我有点傻,怎么不搞临床呢?刘主任太能体谅我们年轻人了。他想尽各种办法,申请研究基金,动用他的科学奖金,保证了科研团队年年飙升的劳动力成本。没有他的大公无私,科研真的难以坚持下去。
“2013年,团队开发了一种全身麻醉药物,前期的实验数据让人兴奋,而且在小白鼠身上的实验效果都很好,可后来用到狗身上,药效一下子变得非常差。这个项目先后投入了八百万元,这八百万元是团队以往所有的成果转化的收入,一下子整个团队都很沮丧。刘主任非常淡定地安慰大家:‘你们看,这个研究方向是有希望的。或许往这个方向再走一步就能获得更多的数据、更好的结果。’
“要问我什么时候最快乐、最激动?我真是想不起来。二十多年,平平淡淡,陪着我们失败的一批小白鼠死了,还有大白鼠、狗等,一批又一批的实验动物,为了帮助人类研发新药,倒在漫长的路上。新药研发成功了,那高兴的劲儿已经拖得太久,也就没感觉了。”
在刘进的新药研发团队,还有一位重要人物柯博文,他是一位来自广安的快乐青年。
2013年,柯博文从美国佐治亚州立大学取得药学博士学位后,国内多家药厂高薪诚聘,均被他婉拒。偏偏刘进只给他谈了十分钟,不谈任何待遇他就到麻醉科投入了新药研究。刘进下的是什么样的“麻药”?
柯博文说:
“首先,我是华西本、硕、博‘穿山甲’,有华西情结;其次,刘主任说,他不满足于做个好医生,想做药,他的雄心壮志让我振奋;第三,科研团队的氛围相当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