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6章 付出一切

她慢慢坐起来，红嫁衣披在她身上，像是活了一样蠕动着。她歪着头看我，嘴角微微上扬：“我说过，我是引路人。”

“引路人？”我脑子里一团乱麻，刚才的暧昧像是被一盆冷水泼灭了。我咬着牙问：“你到底想干什么？”

“帮你啊。”她轻笑一声，站起身。月光从窗外漏进来，照在她脸上，那张脸又变成了九九的样子。

我心头一震，差点又要扑过去，可理智死死拉住了我。

“你别装了！”我吼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你不是九九，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她没说话，只是慢慢走到窗边，背对着我。

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拉得老长，像是一个扭曲的影子。房间里突然安静下来，只有我的喘息声在回荡。

那股血腥味却没散，反而更浓了，像是从四面八方涌进来。

“你刚才不是挺喜欢的吗？”她突然转过头，声音里带着一丝嘲弄，“怎么，现在怕了？”

我咬着牙没说话，手攥紧了床单。

刚才的冲动还在我脑子里翻腾，可现在更多的是害怕。那种感觉像是被人扒开了皮，露出血淋淋的真相。

“我说过，我可以教你一个法门。”

她慢慢走回来，蹲在我面前。她的脸近得吓人，那双眼睛像是两个黑洞，直勾勾地盯着我，“不过，你得先告诉我，你真的愿意为九九付出一切吗？”

“你什么意思？”我瞪着她，心跳又快了几分。

“很简单。”她伸出手，手指在我胸口轻轻一划，像是在画什么东西。

我低头一看，发现她指尖划过的地方渗出一道红痕，像血，又像是被什么东西烧出来的。

“这是什么？”我猛地抓住她的手，却发现她的手冷得像是刚从冰窟里捞出来。

“力量。”她轻声说，“你要救九九，就得有力量。可这力量有代价，你敢不敢拿？”

我盯着她，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九九的样子在我脑子里闪过，她的笑，她的哭，还有她在血月祭坛上等着我的样子。我咬了咬牙，低声说：“我敢。”

“好。”她笑了一声，突然凑过来，在我耳边低语：“那就给我你的心。”

“什么？”我一愣，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猛地按在我胸口。

下一秒，一股剧痛像是炸开了一样，从我胸口直冲脑门。我张嘴想喊，却发现一点声音都发不出来。

她的手像是钻进了我的肉里，冷得刺骨。

我低头一看，发现她的指尖真的没入了我的胸口，一丝丝血从伤口渗出来，染红了我的衣服。

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觉得意识像是被什么东西扯着，要从身体里拽出去。

她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来，像是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

“别怕。这只是开始。”

红萱幽幽的声音像冷风一样钻进耳朵，冰冷、飘忽，透着一股让人心底发寒的悸动。

我想挣扎，可胸口刺痛得让我浑身无力，意识像是随着体内的那股热流开始溃散。

剧痛过后，身体的每一寸肌肉像是被某种力量重组过一样，那股血液流动的灼热感依旧盘踞在胸口，像是烧了一道印记。

……

迷迷糊糊中，我感觉自己沉入了一片冰冷的虚无，没有方向，没有时间概念，只有那符号般的刺痛在胸口规整地跳动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猛地睁开眼。

冰凉的空气扑面而来，房间里的气息带着一种刺骨的冷意。

我下意识地坐起身，只觉得身体明显比之前轻快了许多，每一寸肌肉都似乎充满了力量。

但这种感觉并不让我安心，而是让我有点恐慌。

我看向周围，房间还是原来的模样，可窗外的月光暗淡了下来，好像被什么浓重的阴影遮挡住似的。四周异常安静，连风声都仿佛静止了。

就在我调整呼吸之际，我突然感到一股若有若无的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我。

我猛地转头，就看见一个身影立在床榻旁的阴影里。

红萱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披着那件触目惊心的红嫁衣，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却死死盯着我。

她看我的眼神像是在观察猎物，又像是……在等待什么。

“醒了？”她的声音幽幽地响起，没有一丝温度。

我身体瞬间绷紧，手已经下意识地放在了床边插着的剑柄上。这是我自救时唯一的倚仗，即便面对未知，我也不可能坐以待毙。

“刚才……你对我做了什么？”我的声音有些沙哑，但却尽量压制住内心的恐惧。

红萱微微一笑，那笑意无端让人觉得不安。“你感受到了吧？力量——足以让你踏入血月祭坛的力量。”

她的声音轻柔得诡异，像是藏着毒蛇的低语，让人全身发寒。

我胸口的刺痛感似乎还在隐隐作祟，我低头一看，衣襟上已经被暗红的血浸湿了一大片，而那道类似符号的烙印微微泛着红光，像是一只冰冷的眼睛，在无声无息地注视着我。

“这是什么东西？”我心头一跳，手中的剑柄被越握越紧。我的眼神没有离开她半分。

红萱并没有回答，只是慢慢朝我走了过来，那红嫁衣随着她的脚步轻轻拂动，像是沾满鲜血的薄纱。

就在她靠近的刹那，我感到胸口的印记猛地一烫，体内多了一种混乱的躁动感。

“不许过来！”我猛地拔出剑，剑尖直指她，眼神充满警惕。

这不是普通的冲动，刚才的暧昧、刚才的依赖感，此刻全都被某种深藏的危险感冲刷得无影无踪。

红萱停下脚步，低头看了一眼我的剑，又抬头看着我笑了笑，那笑容意味深长。

“李峰？”她轻轻叫了一声，那声音里的东西比她的目光还可怕，似乎能钻入人的脑海，搅得思绪混乱不堪。

“你这是想不想活了？刚刚我可是帮了你一把。”

我手中的剑微微一颤，却又迅速稳住。

“你帮我？是吗？”我的嘴角抽动，试图让自己保持冷静。

可我的目光并没有放松分毫，“那你也该告诉我，这力量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红萱没有立刻回答，反而缓缓抬起自己的手，苍白纤细的手指指向我的胸口，像一根冰冷尖锐的针。

“你的力量，”她意味不明地说道，“是用你的人味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