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7章 难以数清

我握紧匕首，不忍多说。村里发生过多少惨案，怕是难以数清。

只希望我们现在做的事，能避免更多悲剧重演。

逆向刻完后，血迹再次举快速黯淡，如同被抽空了最后养分。整个符文变得暗淡无光。

“好！第二处也结束了。”我长舒口气，对小桐招手，“走，下一个。”

小桐抬头望向远方那隐约的鞭影和黑雾：“哥哥，林昭叔叔还在那边撑着吗？”

“肯定撑着。我们抓紧速度，别让他们等太久。”

最后一处刻纹据我们之前勘察，位于村子西北方的一座残庙废墟旁。

那儿爬满青藤，四周阴气相对更重。我们心急如焚，脚步却更不敢停。

一路奔到那小庙边，远远就见供台倾倒、破墙坍塌。

灰扑扑的空气令人窒息，地面上散布零碎陶器与朽木。

我和小桐彼此对视一眼，都能看出对方疲惫又焦急。

她抿嘴不语，却主动迈步先进去搜索。

“咳……对，这地方就是那第三处地基。”我在小庙正殿后的空地上，扒开几块断裂的青砖，果然发现刻痕隐藏在青砖下方的地基板上。

“还是那血色符文……”小桐小心拨开青砖，“这条比前面更深。”

“嗯，毕竟这里离阵眼算是辅助点。你帮我留意一下，我来刻。”我抽刀蹲下。

“好。”小桐拢了拢袖子，用一只手护住自己怀里的布偶外套，另一只手提着火折帮我照明。

当匕首刺入那条血线中心时，我竟感觉到一股明显的抵触感，好像这符文依旧在缓缓呼吸。

“嘶……”我有些吃力地猛压匕首往下划，土石里传来卡嚓的脆响。

小桐见我动作慢了，不由担忧：“哥哥？没事吗？”

“还好……这儿的纹路有些顽固，再多刻几下。”我咬紧牙根，加强力道。

“噗嗤”，随着我重重一划，一片血色雾气猛地冲出，比前两次都来得要浓。

那股腥臭味直冲鼻腔，我差点被呛住，赶紧后退两步。

小桐也咳嗽起来，但仍将火折护在胸前，免得熄灭。

顷刻间，那绵延的血线终于断裂，符文暗淡。

与此同时，我似乎听到一记若有似无的尖啸在空中消散——也许是阵眼某条支脉的最后挣扎。

“行……第三处也搞定了！”我用袖子擦去脸上的灰，“快走，回去帮他们！”

“嗯！”小桐擦着泪水般的汗水，小手颤抖却又握紧了布偶外套：“哥哥……布偶它肯定也希望我们快点完成，这样它就轻松些。”

我们腾出最后一点力气朝战场方向狂奔。

我和小桐一路狂奔回到战场时，已经能听到林昭那长鞭“啪——啪——”

抽击怪物的声音，伴随阵灵的凄厉吼声回荡在废墟之中。

微弱的黄昏被黑雾与尘灰染得黯淡，整个村落陷入一片愈发惨淡的光影里。

小桐手里还紧拽着布偶的外套，里面空空荡荡。

布偶本体正在另一端与那只可怕的阵灵拼命交手。

我瞥见她神色既紧张又期待，似乎很担忧布偶怪物，也想知道它是否安然。

“快，再走几步！”我咬牙扯住她的手，冲向村落的中心地带。

这里残垣断壁、废墟积土，远处黑雾翻卷，林昭的长鞭破空声再次响起。

“唔……我、我能跑。”小桐小脸涨红，却没有退缩的意思，一口气跟在我身后奔跑。

她虽然只是个孩子，却在这危机时刻展现出惊人的韧劲。

等我们赶到地窖口附近，呼吸都已急促不稳，抬眼就看见林昭正挥鞭猛攻那只巨大高阶阵灵——被血祭阵催生的怪物。

它身形瘦长，全身布满血色花纹，背脊骨刺森然；巨爪死死挥舞间，周围黑雾翻涌宛如恶鬼出世。

可最让我惊讶的，是那身形半人高的“布偶怪物”，正和林昭一同夹击敌人。

布偶怪物的破布身上正闪烁着暗红线光，身形小巧，却能灵活地闪避阵灵的利爪。

刚刚我们离开这儿去“改符文”时，布偶还只能勉强支撑；

没想到片刻功夫，它竟然爆发出惊人的威力，硬生生替林昭分担了大半进攻的压力。

“嘎”，布偶发出低沉嘶吼，一跃扑上怪物肩膀，双爪狠狠抓住对方骨刺。

一股淡淡的红雾从布偶的缝线处弥漫，与阵灵的怨气撞击在一起，发出“嗤嗤”声响。

林昭趁此空当，身形一矮，长鞭立即拢住怪物的腿部，用力往下一扯。

“给我下来！”林昭暴喝，逼得怪物身形猛地一晃，“砰”地栽向断砖碎石之上。

“张老头！”我四处找寻张老头的身影，发现他正靠在一堆碎石旁边，面露疲态，却还能保持站立，看来并未陷入昏迷。

见我回来，他立刻朝我点头示意：“快！阵灵尚未彻底失去供给，但怨力已经削弱不少。就差最后一把了！”

先前我们按照张老头的指示，分别在村子三处刻纹逆刻破坏，如今那血祭阵的能量供给几乎断绝。

正因如此，这只高阶阵灵已然没了持续供血，即便还能“灵干扰”符咒，却不足以支撑它狂暴到翻天。

“前辈，我们回来了！三处符纹都改刻完了！”我踏着满地尘土跑到张老头身边。

小桐也跟着跑到他面前，气喘吁吁：“张老头，布偶……还撑得住吗？”

张老头拄住木杖，满头大汗却露出了一丝笑意：“好，很好！现在它没了血祭加持，只剩最后垂死挣扎。我还得再助林昭他们一臂之力。”

他把木杖轻轻抬起，对我吩咐道，“李峰，你来帮我施封阵最后一步！”

我一愣：“我？封阵？可我只会简单地划逆向符文……”

张老头咬牙：“血祭的核心破坏已完成，剩下这阵灵根基没了，就算它能干扰符咒。”

“也撼不动我们共同施展的术法——你只需按我说的做就行。小桐在旁别太靠近就好。”

小桐眨巴眼，有些紧张但仍乖巧地点头。

她往后退半步，仍紧握着布偶外套：“我、我帮不上忙，但……但我会替你们加油。”

此刻林昭又是一鞭抽在怪物腰侧：“喝！”那血色花纹“噗”地溅出暗红烟尘，怪物呜嗷一声，差点摔倒。

布偶怪物紧跟上来，两爪抓住其脖颈，狠狠往地面一按。

阵灵虽挣扎，却已明显力不从心。它嘶哑咆哮，身体表面那股“灵干扰”似也削弱不少。

张老头见状，额上汗水如豆大滚落，强撑体力冲我喝道：“李峰，现在照我说的做！”